乱世豪门,有着永不落幕的欢宴。
女人,永远是在欢宴上陪笑的人。镇州节度使王镕,自午前时邀众副使、督尉、左右牙将们宴饮,已一个半时辰。
早上,派至东京向朱温表衷心的骑卫已经回返,带来朱温的手喻。朱温对王镕的适时表明立场非常满意,除许诺日后封王之外,还有许多的金银珠宝,锦缎华服之类的赏赐,随后由马队送来。
他手捻颌下的几根白须,很是得意。大唐已非昔日帝国,自己也不是李氏的血脉,既使与其它李氏子孙一起与朱温对抗,日后也不可能得到封王的礼遇。因为李氏的子孙还有很多,排队也轮不到他。而追随朱温却可以得到眼前的好处,继续享受荒淫弥乱的生活。
几名身着彩色薄纱的女子随着音律之声长袖飞舞,舒软的腰肢盈可手握,两位美人在侧半倚半靠,香气袭人,混着龙涎香的气味,使厅里坐于几案后的将官们神魂颠倒,丑态百出。但也有冷静之人,在貌似颠倒之时暗暗着急。
督尉孤独霄城暗算时间已近,再不走可就迟了。基于王镕一向蛮横跋扈,喜怒无常,少有冲撞就会带来重责。一时不敢离场,只得虚以应付。
同桌的左牙将皇甫鹤在几下碰他一下,使个眼色,手扶肚子,意思是让他先走。孤独霄城目光一闪,装做大饮一杯,摇晃而起,向王镕道:“大人,末将今日肚子不舒服,要去茅厕方便一下。”
王镕方左搂右抱,与两美人调笑,听到说话笑道:“你这浑人,不早不晚你要肚痛,难得本王今天高兴,不与你计较,去吧。”
孤独霄城手捂小腹,弯腰离席,转了几转来到后院茅厕,旋即,跳墙离府。打马奔往郊外。
席间,有人见他久久未回,调笑他又是尿遁。王镕也无追究,众人一笑了之。皇甫鹤直待到宴席结束才回自己的左牙府。
孤独霄城快马来到山南之时,亚子才到。璋儿没有同来,有些机密之事还是不让他参与为好。
四周隐密处已布好防卫,树上,草丛都有,肖凌藏在较近位置。我看他布置防卫十分紧密,暗自佩服。
“少主,属下来迟,望少主勿怪。”孤独霄城翻身下马,以半跪礼见。
“无妨,霄城兄,你是我父王身边的旧人,无需多礼。”亚子满脸笑容地双手相扶。
“霄城兄,我父王交待之事,办得如何?”亚子问道。
“回少主,王爷所嘱之事,属下秘密查访。据派出的人回报,何太后并非病亡,而是被朱温毒死了,而少帝并没有与何太后同时受朱温所害,据宫中传出的消息,少帝已经离京,现今朱温方面都在秘密寻找少帝,口喻寻到少帝不用押送回京,就地处死。”孤独霄城将打听到的消息做一番汇报。
亚子听到此处,神情一振,:“真是个好消息。有没有打听到是何人救出少帝?”
孤独霄城面有凄色:“是我义兄容少卿。据说容少卿带着少帝及妻女合府出逃,在城门处力战随后追到的龙镶大军,为掩护少帝和妻儿,他力战许久,终因力竭被杀了。”说着,虎目含泪,恨意溢于眉间。
“找到尸首了吗?”亚子一阵心酸,容少卿曾在少时做过他的师父,那还是十年前,容少卿正在父王的账下听命,后来辗转各地驻防随后调到京城,想不到已成故人。
“现场撕杀的非常残酷,又突遇大火,尸体焚毁严重,只找到了烧毁的长枪和一具看不清面目的尸体,”孤独霄城稍停顿一下,不忍心再讲下去:“怕是……怕是……”
“唉!”亚子轻叹一声,“那他的家人和少帝能去了哪里?”
“我们的人在远离东京三十多里的地方,一处荒僻山野找到一辆马车,车上只有容夫人,已经身亡,是受箭伤所致命。却没有发现容小姐和少帝。”霄城叹息道。
亚子听到此顿时眼睛一亮,“照这么说,容小姐和少帝还有可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