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子哥哥,我觉得很不舒服,辛辣、呛鼻,不是毒药是什么?”璋儿气很不顺。
“不象,如果有毒,你早已不至如此了,还能这么大呼小叫的?”亚子思索时的身影在月光透过的窗棂下犹如剪影。
“我们这一路上,都有护卫保护,依肖凌的身手,如果有异样情况早就给发现了,怎么会突然在如此近的距离对我们下手?再者,若是想害我们,你此刻已然毙命,为何只是小小惩戒?”亚子道。
“亚子哥哥,依我看就是那骑黑驴的灰脸小子,他就很可疑,你记不记得,他不是拿错了我们的菜,又还给我们了吗?”璋儿灵光一闪,想到了我的举动。
“照你这么说,那灰脸小子确是有点奇怪。不过,我悄悄试过他,不像身有武功,也许,是你路上冲撞于他,他才借机报复一下。”亚子点头道:“不管如何,今夜莫要睡沉,精神着点。”
两人正说话间,有人敲门,二短一长,亚子使个眼色,璋儿前去开门,闪进一人。
此人年纪超不过二十岁,黑布包头,浑身紧身黑衣打扮,筯骨精壮,精神十分干练。见亚子一抱拳:“肖凌见过少主人。”
“肖凌,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亚子示意他坐下。
“属下已经按照主人的吩咐潜进镇州城内,将书信交于独狐霄城,依约于明日下午在郊外的山南土丘见面。”肖凌回话时眼睛望着璋儿,璋公子今天的神情真是好怪,鼻子红肿,两腮通红,起了一颗颗红疹子。他们不知道这是过敏现象。
“好,此事必须隐密,明日你带几名护卫在山丘附近守卫,不得让闲杂人等闯入。”亚子命令道。
“属下遵命!”肖凌见璋儿如此,想要关心却又不敢打听,只是眼神中露出关怀的神情。
“肖凌,你去查访一下,附近有什么会使药物的高人,这种味道的药是何人配制的?”他递过来一个纸包,里面有一些菜的残渣。
肖凌嗅了嗅,果然味道呛人难忍,“少主,璋公子是中了这种毒药吗?依属下所见,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少主放心,属下尽快查明,一定要抓住此人交璋公子亲自解恨。”
我贴着墙壁,借助听诊器正享受偷听的乐趣,土墙本来就不隔音,再由听诊器的听筒放大后,声音清晰如同在一个房间,真的过隐。听他们说到定要抓住放毒之人,隐隐觉得不妙。躺在床上,想着明日后山,会发生什么事呢?土炕真是暖和,玉妃偎在我身边一起进入梦乡。
山南朝阳,林木葱郁,高大乔木林与低矮灌木丛错落交替,两种色彩交织,自山顶逐层渐染而下,直到达山底的浅潭,形成高达数十丈的视觉落差。在这样的山中,寻找一处藏身之处并非难事。
我躺在半人深的浅凹土坑里,抹去周围足迹,身上覆以杂草树枝,仅露出窥视用的蛇形单孔望远镜,自这个位置,可以俯瞰到整个山谷而不被发现。
耐心等候之时,脑海中浮现连日来的一件件遭遇,苦乐参半。刚来的新奇已渐渐消退,沿途随便一处都是绝美的景致,我却无心欣赏。孤身一人的凄苦,经过无人村庄时那尸骨腐烂的惨状,成为我新的梦魇。人们聚集在一起,不是谈匪乱,就是谈兵变。听说朱温的效率非常之高,正在集结军队准备攻打镇州的几个城镇。其中一支劲旅已距离这处小镇不远,真有山雨欲来之势。
本想急速赶赴潞州与铁猛会合,然而昨晚听到的对话却令我心生好奇。自亚子与璋儿两人的装束来看,我虽然看不懂布料是否华贵,却也明白什么是剪裁得体,尤其是亚子那股与生俱来的英武之气,绝非普通人家可比。也许可以得到蓉儿父帅的消息,也许真的是好奇害死猫。存着这点希望,我耐心守候。
浅坑所在的位置正可以看到平垣的山谷和浅潭,潋滟的水面波光粼粼,阳光漫过初生的浅绿草原,凭空将山谷分为深浅绿色,间或点缀着丛丛野花,红紫相间,如若不是这般光景,到可以惬意地欣赏美景。
强忍住光脚踩住浅绿上那抹阳光的冲动,感觉点点渗入草丛落于背部的暖意,我似睡非睡,浑身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