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确实没有吃什么东西,肚子里空空的,奇怪竟然不觉得饿。
周笑浅说了声谢谢,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鸡汤,刚喝了半口,肚子就一阵翻江倒海,酸意袭上喉咙。
她皱了皱眉,捂着嘴巴跑到厕所,‘哇’地一声呕了出来,胃里难受极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胃里爬上来。
“夫人?你怎么了,是鸡汤太腻了吗。”吴嫂惊诧地问道。
周笑浅打开水洗了把脸,道:“不知道,可能是经常不按时吃饭倒是反胃了吧。”
吴嫂想了想,欲言又止地道:“会不会是……”
“什么?”周笑浅疑惑问。
吴嫂却不说了,只道:“夫人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毕竟身体要紧,若是叶先生知道会担心的。”
他会担心她?开什么玩笑。
周笑浅自嘲地笑了下,随口应付道:“好了,我知道了。”
吴嫂踌躇了片刻,离开了她的房间。
周笑浅倒了杯热开水暖胃,至于那盏鸡汤,却是怎么都喝不下去了,闻到味道竟然都觉得恶心。
她重新躺下,只要闭上眼睛、闲下来,脑子里一点一滴都是她和向量那些美好快乐回忆,直要将她湮没。
胸口闷闷的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着。
周笑浅从床上坐起身来,沉默一刻,脱了身上的衣服,只穿着内衣走进浴室浴缸。
水温很低,她忍不住哆嗦了下,迟疑一瞬,还是讲自己全身浸泡在浴缸里。
冰水能使她的脑袋清醒,不那么混沌,不那么难过……
忽然她的余光瞥见了洗手池上放着的剪刀,徒然想起割腕这个词。
周笑浅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伸出手拿到了那把剪刀。
冰冷冷的剪刀握在手中像是有千斤重。
如果,她用这把剪刀结束生命,她就能见到他了吧……
‘嘀嗒——’摇曳的水中慢慢开出一朵血红的鲜花,灿烂绝美……
他的车到别墅的时候如往常一样已经是很晚了。
他抬手揉了揉像是被很重的东西压着的眉心,疲惫不堪。
推开门,吴嫂从走出来给他换上拖鞋,边道:“夫人已经睡着了。”
“鸡汤喝了没。”
“夫人……喝了一点点,大概是胃口不好。”吴嫂斟字酌句地答道。
叶晨扔了外套径直往楼上走。
站在她的房间门前,他抬手扭门把手,扭不开,想来是从里面反锁了。
叶晨皱眉,算了,她不想见他才把门锁上。
正打算离开,突然感觉脚下湿湿的,有一滩水从屋子里面流出来,浸湿了地毯。
怎么回事?
“浅浅!周笑浅!”叶晨敲门,没有人回应。
他俯身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有潺潺的流水声。
无数个不好的念头闪过,叶晨越发焦急,攥着门把手撞门,命令道:“周笑浅!开门!”这次却没有人回应他。
吴嫂看见这一幕,手忙脚乱地把钥匙掏出来。
叶晨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钥匙,咔嚓地打开门。
开门,只看见地板上面全都是水渍,是从浴室里流出来的。
叶晨呼吸一窒,大跨步地往浴室走去,浴室的门一推开,只见浴缸里赫然躺着苍白瘦弱的少女。
她仰头闭目躺在浴缸里,手腕的动脉被划破,不停有血流出来,浴缸里溢出冰冷冷的水,被血液染得嫣红。
叶晨瞳孔一紧,像是有血液冲上头顶,无端地愤怒!
……不用多久意识逐渐模糊,她滑进浴缸里,看着自己的血染红冷水,嘴角有了笑意。
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她仿佛看见了向量朝她走来,对她微笑着,用温柔的嗓音道:“浅浅,我在这里……”朝她伸出手心,“来,我在这里等着你。”
她高兴得哭出声,刚想把自己的手放进向量的手心里,一双冰冷的手就将她从浴缸里捞出来,愤怒的声音像是要捅破她的耳膜。
“周笑浅!你怎么敢这么做!谁允许你这么做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张英俊的脸孔,再看,竟然是叶晨。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愤怒,非常愤怒,他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掀起狂风骤雨,恐怖得能用眼神将人千刀万剐。
饶是周笑浅的身体再虚弱,也忍不住狠狠颤栗。
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喉咙冰凉凉的发痛,像吞了一把刀。
她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吴嫂!快叫救护车!”叶晨怒吼,抱起频临休克的周笑浅放在床上,找到纱布缠住手腕止血。
吴嫂已经被吓得不成人形,哆嗦着掏出手机,全身都在抖。
叶晨的脸都黑了,头上冒着冷汗。
包扎好后,他拨开她额头上湿漉漉的发丝,露出一张苍白得像是没有了生命的小脸。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质问自己,他,做错了吗?
不,他没错,她是他的,谁也无法夺走!就连死神也不能!
院长办公室。
年迈的老院长语重心长地道:“叶先生,她的后背的伤很重,还未痊愈,加之这次失血过多,很有可能永远无法醒来……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对面坐着的英俊男人十指紧握在一起支撑着额头,五官像是一块冰,一点表情都没有。
“如果。”半晌,他冰冷冷的声音响起,“她活不过来,请院长也做好医院破产的心理准备!”
老院长摇头叹了口气,“叶先生,我们会尽力的。只是以我们的力量肯定是能救醒这个女生,只是她自己的意识微弱,看起来并不像苏醒。”
叶晨湛蓝的眼眸变得深暗,一如窗外凌晨的夜色,黑沉沉,沉甸甸的,像是随时都会倒塌下来。
冷月昏黄,一阵疾速的夜风刮过树叶丛,脆弱的发黄的落叶纷纷落下。
“叶先生……”老院长欲言又止,“那位小姐……她……”
数日后。
周笑浅的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雪白,呼吸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看得更清晰些,是一间单人豪华病房。
她的手腕正打着葡萄糖点滴,而另一边手腕缠着纱布,动都无法动弹。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她身上的被褥上,驱散了秋日的冰冷。
周笑浅怔住,她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