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嗯?”他语气柔和,如同热恋中的情人与自己心爱的姑娘温存般,耳鬓厮磨,情意绵绵,可小荷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兆。
越暴怒,越温柔。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这个男人越生气,越会对她温存,让她毫无挣扎地陷入他的温柔乡,然后狠狠蹂躏她的身体,这种惩罚深入她的灵魂,融进她的骨血,让她沉沦,塌陷,永无逃出生天之日。
自从那夜为他解毒之后,他再也没碰过她,甚至正眼也没瞧过她,她想念他的唇,想念他的手,想念他身体的每一处,即便知道接下来是痛切心扉的狂暴和凌虐,她仍渴望着他。
腰肢被大手掐住,轻轻一提,她倒在了床上,高大的身体压了上来,北部伤口撕裂般疼痛,可她却体会到极大的快乐。
衣服被撕开,她打了个轻颤,缓缓闭上眼,等待下一刻的狂风暴雨。
可是想象中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迟迟未来,忽觉胸口一凉,一股药香扑鼻而来。
睁眼,看见上面的男人眼神清明且凌厉,如沐春风的容颜配上嘴角噙着的一抹残酷的冷笑,让她从脚底凉到头头顶。
他甚至都未碰她一下。
药汁滴落在胸口带来刺骨的寒意,紧接着装药的瓷瓶也跌落下来,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进她的心脏。
“此路不通,走彼路。”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再留恋这具身体,不愿触碰一下,甚至不屑看一眼。
进宫前,他说:“你只需要混进去,找机会干掉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以色伺人,这具身体是我的。”
进宫后,他说:“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具身体如此美好,我一个人品尝,岂不可惜?”
如今,他说,走彼路。
他终究是丢弃了她,就连伪装和做戏也不屑了。
之前她千方百计接近定安王爷,不过是想混个脸熟,方便打听他的住所和起居习惯,方便下手除掉他。
如今,她还要继续接近她,目的却变了,她终究是要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的。
笑着笑着,眼泪也留下来。
半夜,趴在床边睡得迷迷糊糊的陌言仰起脸,等她看清楚立在床边的身影时,神智立刻清醒过来,“夜月,你终于回来了,御医呢?”
“御医在后面,马上就来,王爷怎么样?”
“一直在发烧。”
因为伤口感染,上半夜君忻启一直在发烧,陌言用冷水给他擦身子,一遍又一遍,但体温并未降下来。
夜月担忧道:“他前段时间身体大虚,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现在又流这么多血,在强壮的人也受不了,发烧是难免的。幸亏那一刀没有刺到心脏……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爷怎么会遇刺,你又怎么出现在后山?”
不但出现在后山,还穿着夜行衣,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那个肥胖女人刺杀王爷,就连夜月都会怀疑是她下的手。
陌言低下头:“我闲来无聊,就到处走走,然后就听见树林有人打斗,过去一看……然后你就来了。”
夜月对她的胡言乱语的解释很是无语,“那你怎么会出现在京城?那夜……我醒来后发现你不见了,到处找也不见人影,只好带着百里香回京。”
提起那夜的事情,两人都很局促,所以陌言并没有注意到,夜月的耳朵尖泛起了红。
“那夜我中了百里香的毒,是三皇子姜岚救了我,带我进了宫。”陌言很是尴尬,慌忙中扯了个谎:“他身边带了个神医,有……有解药。”
“可百里香不是说此毒无解吗”
“怎……怎么会,有毒就必定有解药。”她忙岔开话题:“对了,后来怎么一直没见到你?”
“我把百里香带到皇上面前,原本想将你的事情如实禀报,可皇上见到她十分高兴,忙找来王爷确认是不是他要找的人,王爷经过仔细辨认后也认可了她……所以王爷至今不知道你的存在。而我把你弄丢了,是我的失职,我心中有愧,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对王爷避而不见。今夜看见王爷发出的信号,知道他有难,马上就赶了过来。”
说完两人相对无语,幸好这时御医赶了过来。
御医查看了伤势,将伤口重新清理消毒,附上药粉并包扎好,然后写了药方递给夜月,“王爷的伤势很重,已经伤了筋骨,万幸的是没有刺中心脏,需要好生疗养才是。”
夜月谢过御医,喊来守门老仆郭老儿,吩咐他等天一亮便去抓药。
御医和郭老儿相继离开,接下来的时间,换夜月守在床边,陌言则在对面的矮榻上眯了会。
“王爷,你快喝啊,不喝药怎么行呢?”
半睡半醒间,陌言被夜月焦急的声音吵醒,抬眼望去,他正蹲在床边,端着要玩给君忻启喂药。
“他不喝吗?”陌言起身来到床边。
“他这样一直昏睡,根本没法吞咽。”夜月不厌其烦地又舀了一勺舀,药汁刚灌进嘴,马上就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陌言想起在溶洞里,偶尔神志清醒的时候,能感受到君忻启用嘴巴给她喂血。
“我来。”陌言从夜月手里夺过碗:“你在外面候着,我来喂。”
夜月看着她,将信将疑,最后还是转身走了出去,关上房门在外等候。
陌言喝一口药,俯下身对准他y由于连夜高烧已经变得干裂的唇,舌头顶开他牙关,寻着他的舌,一直往深处去,然后将药汁渡进他嘴里。
药汁在两人衔接的空间打着旋,最后因为角度原因,顺利流进他的喉咙。
如法炮制,一碗药很快就喂完了。
当夜月从她手里接过碗,看着她一边擦拭唇边的药汁,一边欣慰地说着“终于喂完了”的时候,惊得整个人都石化了。
“你……”他瞪大眼睛指着她。
“什么你啊我的,快去叫御医过来换药。”
夜月愣了半天,摇着头出门叫御医去了,郭老儿在厨房全心全意熬着中午的药,陌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里面装着她亲手为他制作的除疤药,上次给了他一瓶,剩下这瓶她一直随身带着。
摸摸他的额头,体温稍退,拿出他的左手,轻轻抚摸上面的疤痕,很多次,她都想这样摸着这条疤痕,这是她生命得以延续的证明,这是他舍命相救的证据。
每当看见他将百里香拥进怀里百般呵护的时候,她心里难受过,可是她明白,他心里爱着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百里香。
一想到这一点,她心里不知是痛还是甜。
手指挂起一小坨药膏,轻轻涂在疤痕上,每一下都那么轻柔专注,指腹在上面打着转,似乎这样能将她所有的心意,通过这条疤痕传达到他内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