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月后,寒潭瀑布处,两道身影在瀑布底激战不休。
两个半月的锻炼,青冥剑于虚列来说已是运用自如,眼看司空华动手间游刃有余,一身青衫的虚列轻轻一笑道:“师兄,我有一式,还请品鉴!”
“哦!”一身白色云衫,秀丽宛若女子的司空华用不擅长用剑的左手轻易拨开虚列的剑,颇为感兴趣地看向虚列,这两个多月,他这位师弟的悟性着实令他有些惊讶,从原本的破绽百出到现在不动用真元,已经可以和他拆近十招,如今,这位师弟这么自信地想要他品鉴一招,确确实实引起了他的好奇。
只见虚列身影一个闪烁就出现在司空华面前,但司空华丝毫不见慌张,反而饶有兴趣点评道:“白驹过隙!”
教导虚列两个多月,对于虚列的看家本领自然是认得的。手中长剑轻轻旋转,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打落青冥剑的剑尖,剑尖方向一变,虚列引以为傲的一招就被这样轻轻避过。
但虚列毫不气耐,这两个多月,他早已了解到面前这位师兄的深不可测,自己的青莲剑法虽然精妙,但要想伤他还差火候,两人切磋至今,司空华的右手一直负在身后,不曾动用过。
虚列不敢怠慢,手腕轻扭,剑尖轻挑,青冥剑瞬间换了个方向,以极其刁转的角度刺向司空华的下腹。
“望穿秋水!”司空华喃喃自语出虚列的剑招,眼看手中长剑被阻,司空华左手松开,长剑落下,双指并拢,以近乎不可能的速度抓住青冥剑的剑尖,轻轻一扭,虚列只感觉手中一滑,青冥剑似要脱手而去。
逼不得已,虚列不得不撤回青冥剑,但司空华紧追不舍,右脚轻抬,长剑弹起,左手轻握,一式简简单单的朝阳剑法就施展开来。
虚列额头微微冒汗,这套朝阳剑法司空华已经教给他了,普普通通,但在司空华使来却令虚列无法可挡,司空华手中的长剑,自上、自下、自四面八方向虚列刺来,让虚列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无法逃开的想法。
虚列心中一凛,知道关键时候来了,以往,每次司空华不再躲避,施展朝阳剑法时便是他落败之时,深吸一口灵气,撇去心中畏惧、不安、担忧种种杂念,右脚深深着地,青冥剑立于身前,不再去管各个方向刺来的长剑,只凭心中的感觉,剑刃白光闪烁,抛去一切,斩向前方。
“咦?”司空华原本在以极快的身法,同时攻击虚列,让他无处可逃,却没想到虚列不顾一切,只靠感觉真的就斩中了他。
手中长剑抵住青冥剑,司空华轻笑道:“你这一剑确实不错,可惜这力道……”
还没等他说完,青冥剑上传来的力道瞬间变大,犹如巨石一般涌向他,司空华面色凝重,左手轻弯,全部的力道集中在长剑上。
突然,青冥剑上传来的力道再次增加,司空华长剑一个不及,被击得后退,等他停下来时,用灵气凝聚成的长剑瞬间布满裂痕,化作灵气,消散在空中。
感受到手中空荡荡的,司空华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哑然失笑,问道:“这一式是什么?”
“师兄见笑了,这一式名为玉石落!”虚列谦虚道,这一式正是青莲剑法第三式。
“哦!”司空华一副了然的模样:“想必这就是你那套剑法的第三式了吧!”
两人颇为投缘,宗门真传哪个都不会比青莲剑法差,所以对于这套剑法,虚列也没藏着掖着,司空华自然知晓。
虚列嘻嘻一笑道:“师兄慧眼,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小子!”司空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这套剑法着实精妙,三式承转,连续使出威力确实不小。”
虚列没有接话,他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
“但是”,果然,司空华话锋一转,严肃道:“这剑法在你使来,实在是破绽百出!”
虚列凝神聆听,没有反驳,虽然刚刚司空华手中的长剑被他打碎,但司空华从始至终都未曾动用法力,光是肉身变化就使他疲于招架。
“你可知,为何我单用简简单单的朝阳七式就能压制你吗?”
“还请师兄赐教。”虚列郑重请教道,何止是压制啊,只要司空华使出朝阳七式,他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招架之力。
“这是因为‘势’。”
“势?”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未曾接触到这些。
看到虚列疑惑的表情,司空华并未多说,手中凝聚一把长剑,对虚列道:“你看着!”
说着,司空华长剑升起,朝阳七式在他手中缓缓舞出。
虽然司空华剑速慢如蜗牛,但虚列油然而生一种无可匹敌的感觉,随着司空华手中的长剑缓缓舞动,一种天地之势从中而生,仅仅是站在边上,虚列就有种灼热的感觉。
直到司空华收剑,虚列还是一阵出神的样子:“你可看明白了?”
闻言,虚列回过神来,颇为茫然地摇了摇头。
看到虚列一副沮丧的样子,司空华哑然失笑,颇有点当初天璇峰主指点他时的感觉:“你才练剑多久,不明白很正常。”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学得多不如学得精,每一种剑法,一旦圆满,它的威力超乎你的想象,当你超越了这一层,不再拘泥于剑法时,便会慢慢领悟到‘势’。”
“原来如此,但若要专精,是不是我以后专精于‘青莲剑法’就好?”虚列颇为疑惑,若是如此,他现在就能做到。
“恰恰相反,我希望能暂时放弃这套剑法,而专精于我教给你的朝阳剑法。”
“什么?放弃?”司空华语出惊人,虚列不由得震惊不已。
“对。你的剑术底子,不是我说,实在是太差。”说道这事,司空华也很是无奈。
闻言,虚列尴尬不已,打练武开始,他学的就是拳法,直到后来得到这套青莲剑法,才转学剑法,半路入门,廉华采等人也就罢了,在司空华这种行家看来实在是有些勉强。
“我等修行之人,手段不外乎那几种,武法、气兵、术法、器修、秘法,你现在不到金丹境,能使用的只有武法,但武法种类繁多,如剑法、刀法、拳法、枪法等,能精于其中之一已是不易,更不用说同时习练多种武法,所以,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师兄请讲。”对于司空华的问题,虚列已经隐隐有些预感。
司空华直视虚列的双眼,在这一瞬间分外凌厉与凝重,厉声问道:“你,真的决定专精剑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