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迷雾
小凝虽然心中悸动，手上却很自然地想要推开星溯，但完全撼动不了。
他吻得很狂热，缠绵，甚至用牙齿轻咬她的唇，仿佛要将她活吞了进去才罢休。
他的双臂越来越紧，小凝本就被吻得眼冒金星了，这下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肺里的空气只出不进，全身的力气也仿佛被抽了空，她唯一还能有感觉的，就是他的唇，他的牙，和他在雪中散发出梅花般清冽芬芳的气息。
说句实话，她真的有些醉了……果然喝酒误事啊！可是他好象没喝吧？怎么没喝酒还成了这样？难道他偷偷喝了不给她看见？
呵呵，也好，男人不醉，女人没机会。
小凝遵从已经缺氧了的大脑的指挥，张开嘴向他咬去……
富丽堂皇的饭店在霓虹灯下闪烁着童话宫殿般的光晕，大门柱子后面，宗谚息就如此看着。
或许因为寒冷，如墨般的眸子氤氲着些许雾气，放在柱子上的手不禁捏成了拳。看着雪中那美好的景象，他冷哼一声，又仿佛带着自嘲和不甘，自卑和落寞。
抬头望着满天大雪，他的眼中一片默然。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雪，她打开门的时候，雪花从门外飘了进来，散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如同跳舞的精灵。
她离开的时候，头也没回，那海藻一般发，在寒风中飞扬了起来，带着她离开的决心……
他的喉咙喊哑了，他的眼睛哭瞎了，她也不会回头。
地板上白色的精灵被她的高跟鞋碾碎了，他愣愣地看着，伸出手去。破碎的雪花在他指下化成了一摊水，然后蒸发，消失。
落魄的，像他一样。
宗谚息嘴角扯出一抹笑，眼神却漆黑如旧。
他讨厌雪，讨厌下雪，连同讨厌那些喜欢雪的人。
——还有，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人。
星溯不可思议地看着沉睡过去的小凝，哭笑不得。
竟然有人在接吻的时候还会睡着！是他柳少爷的魅力变差了吗？还是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
他选择相信了后者。
带着无奈又宠溺地抱起她，不经意抬眼看到了宗谚息。
宗谚息一身黑衣斜靠在柱子上，也在望着他。他的身影与这绚烂的背景，仿佛是两个世界，安静沉寂，一潭死水。只有那双如墨的眼，还仿佛映衬着星光，带着一丝嗜血的寂寥。
星溯心中一惊，是这双眼！他第一次见宗谚息的时候，就觉得很眼熟，只是想不起来，这才猛地发现，原来如此！可是……真的是他吗？
S市郊的某别墅区里，因为过节而在路灯上挂上了许多红灯笼和彩灯，浓厚的节日气氛因这片大雪更添加了暖意。
星溯站在落地窗前，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
他回头看了眼睡在床上的小凝，轻叹了口气，按下号码。
手机响了很久，才有一个带着不耐烦的嘶哑的声音接起来，爆发出一连串标准的意大利文：“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说，否则你就死定了！”
“……”星溯默然。
“哪个混蛋？！”对方显然火了，停顿了一下，大约在看手机上的来点显示，接着是带着惊喜的声音喊出来：“天！星溯！”
“我似乎打扰你了，Daniel。”星溯隐忍着笑意。
“是，你知道打扰我睡觉的人都是什么下场。”Daniel爽朗地笑了：“不过你可以有特权，宝贝。”
“这个时间，你那里还是白天吧，竟然还在睡觉……”星溯感叹。
“当然，晚上要去狂欢，现在不睡饱怎么可以！”Daniel笑道，在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说，“你大半夜找我干什么？”
星溯沉吟了一下，正色道：“帮我去查一个人。”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一下，Daniel不解地问：“是什么人？黑羽查不到吗？”
“不是，我这里不方便去调查。”星溯走到床边，在地板上盘腿坐下，望着小凝的睡脸，说，“是可能会跟我母亲有关的事。”
“夫人？”Daniel凝眉。
“我不知道，只是直觉……”星溯伸手为小凝整理好额前的发，轻声说，“当年那个孩子很可能没有死。”
Daniel愣了愣，“那这事……”
“我只是想确定下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Daniel揣测说，“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让你觉得那孩子不但没死，而且就你旁边？”
星溯笑了，“不但在我旁边，而且想报复我。”
“……”Daniel又沉默了，“你的背景他知道吗？”
“似乎知道一点。”星溯把头靠在床边，望着小凝。
“如果确定是的话？你……”Daniel小心翼翼地问。
星溯笑了，“Daniel，你知道的，我爱我的母亲。”
“麻烦！”Daniel哼了声，似乎满腔不爽。
“柳家欠他的。”星溯轻叹，“虽然他做的事实在让我很想宰了他。”
“哦？”Daniel来了兴致，“难道他对你的宝贝小凝出手了？”
星溯摇头苦笑：“更麻烦的是，那傻丫头似乎还很喜欢他。”
“不是吧！”Daniel大笑起来，“你到现在还没有把她搞定？”
这次轮到星溯冷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禽兽？”
Daniel大笑不已，趴在床上用力拍着床单，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别告诉我你还是小处男！”
“……”
“啊？不是吧？真的？”惊讶。
“……”濒临暴走。
“哎呀~~”Daniel差点笑岔了气，“我可爱的小堂弟，你家宝贝小凝真是太无敌了，竟然可以把你整治得那么服帖！下次我一定要好好认识下！”
“你做梦！”星溯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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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紧张的期末复习。
小凝捧着一堆英语书就犯困。
虽然在星溯这里看书环境很好，蓝天碧水，阳光普照，可是——
可是真的好想睡觉！
小凝打了这个午后的第N个哈欠。
“啪”一只大掌拍向她的后脑勺。
小凝捂着头，幽怨地瞪住手的主任。
“是哪个笨蛋说要挂科了，让我教的？”星溯瞪回去。
“呜~~~~”小凝装哭。
“而且还借了房子来用！”星溯继续教导，想让她明白，这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应该好好珍惜。
可他说到这里，小凝跳了起来。
“究竟是谁害我连图书馆都去不成了？”小凝居高临下指着他的鼻子。
星溯无辜地眨眨眼，“魅力太大也是我的错吗？”
小凝伸手把他完美无暇的脸捏得整个变形，说，“可是你也要顾及我这样平凡老百姓的感受！在外面你应该装做不认识我，不能靠近我，不能拉我的手，更不能……”
说到这里小凝脸刷地一下红了。
星溯贼笑，调侃道：“更不能什么？”
小凝的脸已如熟透的番茄，又恼又羞，娇媚万分。她见星溯一脸痞子样，气急，一招天马流星拳，再加庐山升龙霸，再加踩地雷——我踩！我踩！我踩踩踩！
虽然穿着柔软的拖鞋，可是还是很痛啊！
星溯把脚缩上椅子里，轻揉，可怜兮兮地望着小凝。
小凝拍拍手，哼，姐姐我不吃这一套！
午后的阳光，实在太温暖了……
经过一番运动，小凝更困了……
星溯无奈地叹气，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溺爱。
她趴在课本上，睡得甘甜芬芳，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撑着脑袋注视着她。
记得四岁初见她时，她小眼睛小鼻子长得好丑！那时候他其实在想，哪里蹦出来的这么个丑丫头。可现在，看起来他的丑丫头长大了，也开始有了美人的轮廓了。
笑意更浓，轻轻吻上她的唇，在这温暖的冬日里，含着阳光的味道，轻如羽毛，幸福地快要溺死了。
从醒来后到做好晚饭的过程中，小凝一直没停地在谴责柳小白，为什么中午没有把她叫醒，害她失去了多么宝贵的复习时间啊！
星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不想理她。
小凝把做好的菜都上桌，松开围裙，气势汹汹地走到星溯面前，插起了腰。
“我那么辛苦地做饭，你不会来帮忙吗？！”她的口气就像是不满老公偷懒的勤快老婆。
“刚才是谁把我赶出厨房，说怕我偷看了祖传的厨艺的？”星溯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把署片扔进嘴里。他已经做好了吃方便面的思想准备了。
小凝语塞。
眼角余光偷瞄到电视屏幕，发现星溯在看时尚台的Show场，随口说了句：“哼，色男人，都喜欢看美女！”
这话听着酸啊……星溯瞥了她一眼，说，“宝贝，你如果再高五公分，做模特上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小凝眼珠一转，窃喜，这话，不就是在说她身材很好吗？真是的，表扬就直接点么！于是她沉住气继续问：“我很像模特吗？”
星溯一本正经并用很专业的语气说道：“做模特的人，胸都不能太大的。”
“……”
小凝告诉自己，忍耐，是一种美德。
于是小凝强行抢过遥控器，把电视机关掉，拖星溯来到饭厅，品尝她忙活了许久的劳动成果。
星溯惊讶，“今天的菜，看起来还都能吃诶！”
甩了他一个大白眼，什么话！
无辜回了她一个眼神，大实话。
记得前一次她兴致大发是在一年前，那次做出来的菜，完全难以分辨哪个是抄鸡蛋，哪个是抄牛肉。所以相比起来，今天做的饭菜简直该颁发个进步最快勋章了！
“我的意思是，宝贝，我真的很感动，你能做得这么漂亮！”星溯的手很自然地搂过她的腰，把嘴唇凑过去，“来为了嘉奖你的艰苦付出，亲一个！”
“闪电光速拳！”勇敢坚强美丽的魏小凝打退了袭击者，捍卫了最后的正义！
幽怨地看着她，星溯捂着脸，不甘地拿起筷子。
虽然有进步……可是……真的是“还都能吃”而已……
小凝一脸期待，等了半天，他还在埋头苦吃，都没有注意到她“关切”的神情。
瞥瞥嘴，好么，她也知道这味道跟星溯自己煮出来的，有着质的区别。
星溯抬眼，见她低头不语，赶紧安慰道：“宝贝，没关系的，你给我温饱我就很满足了，不要求奔小康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