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是谁?”
“当然是荣镇大将军。”四岁的左思澈昂首答道。
“那荣镇大将军和你爹我谁更厉害啊?”
“当然是荣镇大将军啊。”
“老爹是荣镇大将军的时候,比老爹是老爹的时候厉害好多。”
“哈哈哈,哈哈哈”左荣爽朗大笑
“左思澈就这样站在身边仰望着荣镇大将军,算起来有了二十年的光景。”
今天,左思澈依旧站在站在荣镇大将军旁,接待从天河来的齐作申总督。
“齐总督,好久没见了,快坐。”左荣客气地招待刚登门的齐作申。
“令郎真是一表人才啊,荣兄。”
“思澈见过齐叔叔。”
“总督今日来,应是为借兵一事吧。左荣开门见山。”
“正是,要烦劳左兄了。”
“皇上口谕,老臣身为禁军大都督自责无旁贷,老臣从荣军中抽调五千精兵。”
“这.”齐总督面露难色。
“哎,我不说,你齐总督也知道,另外那五千精兵该去找谁要,正巧,你现在找他也不用再渡河了,而且天河船渡也恢复了吧。”
“可是,太祖旧宫中也只有护卫军,和世祖护陵军,以及刚刚招募不久的镇压乱党的黄授军,荣镇大将军,您说,我敢开口要他季将军这三军中的哪一军?”
“好啦,齐总督,皇上虽没说谁该派这一万精兵,可皇上也说了,太祖对次关乎社稷的大事也是极为关心的。你不是和季世尘开口,是和太祖开口。”
齐总督喝茶不语。
“北边林玉成要守着北楚。南海的李为是太后和皇上钦点的,和他岛国人合作的新式军。你说你不去河对面找兵,那你去哪找。”
“好,既然左荣兄如此坦诚,我齐某人就不再赘述了。”齐总督放下茶“要是河对面也来了五千精兵的话,那齐某人有个忧虑。”
“我们不是去帮着疏通河道嘛,又不是去打仗,都为朝廷社稷效力我们两军和与不和,又有啥关系呢。”
“只是,这疏通河道工程浩大,劳动繁重,将士们必身心乏惫,且两军不可能不混在一起,士兵血气方刚,怕起了冲突,我这一省总督也拿捏不好这管与不管的度啊。”
“诶呀呀,好好好,那我派犬子率这5000精兵去,也锻炼锻炼他。军中大小事务,齐总督管不了的,就交给思澈吧。”
“儿臣定不辱使命。”左思澈叩首,终于有机会带领荣军了,左思澈喜形于色。
“齐某谢过荣镇大将军。”
齐总督从荣府回来来,依旧吃不下什么饭,这两日在这京师真是绞尽了脑汁,天河淤堵岌岌可危,自己这五十多岁的老身子骨还被踢来踢去的,在那驿府中怎么都睡不踏实。虽然这左荣批了五千兵,可是明日那季世尘的五千兵可是难上加难。齐总督虽不善庙堂,但他当然知道旧都的季世尘千辛万苦横渡天河来此就是要保存兵力。季世尘实在是没有理由借兵啊。想到这踌躇不已,一夜未睡。
次日进季将军驿府,驿府装修,摆设,纹饰依旧保持着旧都样式,这也是皇上对太祖皇的尊重。不过齐总督哪有什么兴致看这驿府,急匆匆地进到堂中,和季将军礼貌一番之后两人就陷入了尴尬地沉默中,齐正想着如何开这个口没想到倒是季将军先说道:
“太祖已在镇压乱党的黄授军中抽调了五千精兵,由余王带兵即刻出发”季将军对齐总督道,脸色略有不悦,看来他也不太支持太祖这个决定,有趣的是这将军们性子都急,不说废话,直切主题,直爽豪迈,虽然季与荣两军不和,不过二人也应该是英雄惜英雄吧。
齐总督万万没有想到,这五千精兵竟然会来地这么轻松,本已经准备好了几十句说辞。齐总督不愿多想,现在只有疏通河道是天下的大事,只要没有完工前一场大雨下来,必然大发洪水,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久闻余王大名,太祖对其甚是器重,有他在,齐某就放心了”齐总督道。
“季某提醒下齐总督,总督知道庆王是外宗皇族,但是总督应该不知道太祖皇这个皇孙有多宠爱。庆王极其生性孤僻,所以齐总督应该好好地与庆王相处。”季总督说完,脸上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
只见大路上一排排整齐的军队正快速行军,威严壮观。路上的百姓不禁感叹荣军不愧为大金护国重器。军队已然行进数日,马上即进入天河堤岸了,齐作申,左思澈与迟二全部下车休息整顿准备和庆王汇合。不时有老百姓远远经过都会向齐作申致意问好,齐作申也当真是个深得民心的父母官。齐作申也是松了一口气,望着这一乡故土,又感责任重大,疏通河道必须万无一失。
“思澈啊,这庆王你可有所耳闻?”齐总督道
“思澈只知道,太祖皇极其宠爱这庆王,而且这庆王,生性孤僻。”
“孤僻,哈哈。说庆王在自己府上,只和自己的老管家说话,其他下人都一句话没说过。那庆王府就像皇宫中的冷宫一样。思澈,你和他免不了接触,要小心啊。”
“谢过齐叔叔,思澈坦坦荡荡,他齐王也不敢对我我怎样。倒是钦差大人你”左思澈看向一边若有所思的迟二“我荣军在此,可以保证他不会对你乱来。当然,也不会允许你乱来。”
此地已经能远远看到天河碑了。上次那般凶险,自己算是侥幸活下来,但是这次也许比从千丈高空掉下来还要凶险。
大军再行,转过一个山头,已然看到大队人马在等候了,庆王正位列大军之前。不出片刻已经走到庆王爷面前,
庆王爷,消瘦挺直,泛白虚弱。双手插在胸前的袖子里,穿着华贵厚实,这王爷天性怕冷。
“王爷千岁。”三人行礼。
“快快快,请起,齐总督。”庆王收起阴冷热情的扶起齐总督。转身“这位,就是荣镇大将军之子左思澈吧,果然飒爽英姿啊。”庆王的话里总用一种令人不舒服的语调,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左思澈丝毫不掩饰对于庆王的厌恶,自顾地站起来。
庆王再转到迟二面前问道:“这位年轻人是?”庆王说着伸手去扶迟二,这扶起瞬间,庆王瞄了眼迟二胸口,突然大喝:“拿下。”迟二身后立即窜出三个侍卫,一人膝盖撞迟二后背,迟二跪趴在地,另外两人冲出来擒住迟二两个胳膊,三人把迟二死死压倒在地。只听迟二惨叫一声,迟二的两个胳膊都被生生地拽脱臼,剧痛无比。
事情太快,左思澈在惨叫声中跨步向前,抓起迟二背后的人踢倒一边。正欲再动。齐总督眼中双方突然剑拔弩张,冲突起来就不可收拾了急向庆王前:“庆王,这是为何?”
庆王早已退后双手依旧插在袖子中淡淡道:“给我翻翻他胸口里装着什么东西。”迟二双臂脱臼已无力反抗,侍卫从迟二胸口中翻出一块石块。庆王道:“这是什么东西?”
迟二忍着剧痛:“这是,这是天河碑的碎石。我,卑职奉皇上之命拿它调查天河碑倒塌之因。”
庆王听完又恢复热情笑道:“钦差大人,下次拜见皇家的人不要再在胸口放这些看起来像凶器的物件,你可能会不明不白的死去。这次多有得罪了,照顾好钦差大人,我的帐子就让给钦差大人养伤吧。”
迟二被送至庆王大帐中,一夜昏沉睡去,直至第二天中午终于从昨天的震惊中缓过来了,虽然双臂还很痛。迟二走出账外,两大队人马已经向向天河进发了,大队人马不仅有荣军和黄授军的一万将士,还有工部都水司负责疏通河道的指挥调度,礼部负责回收天河碑帝王文物以备数月后的祭天礼之用。这大队人马首先要驻军扎寨,庆王和左思澈都想双方离得远点,但地形所限,这需要一大块空地,就要离河边很近,乱石不宜运输,不利于长期施工,又有点危险。都水司坚持这一万人的营地要建在高处。争执不下,齐总督调停,还是建在了高地上。两军将士的营地也就只隔了二三里。
又过一日,终于进发到了天河碑脚下。这里的情况远比想像中惨多了,数万方巨石全落在河里,湍急河水在巨石间奔流,根本无从下手。一个脚滑就掉进河里了。都水司中信奉新学与信奉传统水利学者对于疏通方案争执不下。不过倒不影响,因为当务之急还是搬走这些石头,新学派从附近铁厂紧急赶工的一些大型杠杆器材,滑轮装置倒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迟二手臂已经不疼了,他走近河边望着这数里的巨石不由苦笑:我他妈上哪找去啊?
迟二虽名为钦差大臣,可荣军,黄授军都不归他管,他只能找齐总督提出要求,再向下传达。如今迟二面前摆着几个问题
一不被发现地拓下石碑古文。
二在时刻想要自己死的庆王身边活过一个月。
三与深诣古文的协助者接触。
四一个月后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结果。
总之,冒了这么大风险,只是为了那石碑上的古文。希望那古文,有足够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