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螳螂（补昨日抽风）
“小姐，真的要这样吗？”
“嗯。我要的，可不是一个太后那么简单。”
“可风公子……”
“他会明白的。”
莫合烟打断琢素的话，“不过是暂时合作而已，况且对他也有好处不是吗？”
琢素不语，却在心中暗叹：风公子理智上肯定是明白的，可感情上……他们二人这多年纠缠，谁都不肯先妥协，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下意识地看一眼莫合烟，果然，一提到风公子，她就是这样的表情。不管是算计还是隐瞒，都用强自镇定来掩饰不安。她睿智淡定的主子，也只有在跟风公子有关的事上才会破功，流露出些真实情绪来。不过这些，也只是在琢素面前罢了。风琂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莫合烟在他面前的万事不为所动，用了多大的功夫。
正如莫合烟所说，所谓两攻相遇，必有一受。不是我攻，就是你受。总之，先爱先伤，想要她主动承认喜欢哪只狐狸？那以后绝对会被他压得死死的，永世不得翻身！
然而，可是，不过，这种事情真的是控制得了的吗？
谁知道呢~
皇宫，流芳殿。
“爱妃大清早派人过来拦朕，所为何事？”
主位上，风琂一身明黄。未来得及换下的朝服为他增添了几分威仪戾气，虽然笑着，但那阴郁的眼神，森然的语气，明显就是心情不好，请勿招惹的模样。若是往常，见到风琂如此，柔妃绝对是远远避开，避不过，那一定要小意温柔，百依百顺。因为这样的风琂，是没有感情和理智可言的。那隐藏在俊美外表下深深的暴戾，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想起一年前风琂如此模样时，那个不长眼的妃子还自作聪明地以安慰的名义行调情之实，直接被风琂扭断了脖子。柔妃不由心肝一颤，拿自己的身份地位一遍遍安慰自己，才重新鼓起勇气，按原计划幽幽地流下一串珠泪，万分柔弱怜人，“皇上，臣妾，臣妾……”
风琂后宫佳丽三千，环肥燕瘦，风情各异。他对于侍寝一事向来雨露均沾，但柔妃仔细观察，发现他对于柔弱的女人有所偏爱，平日里便总是温柔作态，风琂也的确对她宠爱有加。
而今天，这招却是失效了。见柔妃哭得隐忍动人，风琂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抱住她温和轻哄，竟是直接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朝地上摔去，“够了！”
“啪！”的一声脆响，彻底引燃了风琂的怒火！
“朕现在的样子，爱妃很害怕吧？”
风琂笑得温柔多情，柔妃却觉得寒气顿生。“臣妾……”
“啪！”又是一个杯子落地。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那杯子的脆片竟直直朝柔妃脸上溅去！忍住心中惊惧，柔妃一动不动，任由碎片砸在脸上，顿时一阵剧痛从脸上蔓延开来。丝丝鲜血从伤口流出，柔妃表情哀婉中隐含包容，毫无怨言。若是莫合烟在此，定会大呼有趣，真真是装得一手好圣母白莲！
“怎么，这次不躲了？”
柔妃不言。
“呵！”风琂冷笑，“你以为这样朕就会心疼了？”
柔妃依旧不说话，只是那表情，却是更加凄艳。
“你以为朕为何生气？你以为朕为何对你李家百般容忍？你以为朕为何宿在清韵殿一月不来见你？”
大步走到柔妃面前，风琂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柔妃，紧紧拥在怀中。“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啊，柔儿……”
柔妃本已经被风琂的不按常理出牌彻底搅糊涂的脑子终于重新开始运转，风琂此举，莫非是真的，真的……
“因为朕爱你啊，柔儿！”
爱？什么是爱？
“爱，就是朕能容忍李家独大，因为那是你的亲人。朕渴望得到你真心的笑容，而不是为了应付朕！难道你没发现吗？华昭媛性格像你。朕本是想借她来刺激你，没想到整整一月过后，你还是这样。柔儿，是朕不配得到你的真心吗？”
原来他竟然是爱她的，这个骄傲不羁，俊美绝伦的帝王，竟然是爱她的！其实，她又何尝没有动心过？如果……
“柔儿，朕想娶你为后。可是李家竟然不许，他们不许……”
美好的想象还没展开，风琂又是一个晴天霹雳落下。连番波折，本来一心为李家甘为棋子的李素柔现在却是出离愤怒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同意，这难道不是他们想要的吗？被送入宫，被要求争宠，最终的目的难道不是皇后吗？棋子，棋子的命运，一定要被弃吗？！
“柔儿，你好好想想，朕给你时间。”
风琂带着诱哄的话入耳，仿佛有魔力般。李素柔无意识地点点头，的确，她应该好好想想了，既然李家如此对她，那么她也该为自己找条后路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风琂表情兴味，毫无痛苦挣扎的意思，从始至终。
※※※
“听说，你朝柔妃砸了杯子，还划伤了人家娇美如花的脸？”
“其实，”风琂笑，“我早就想那么做了。”
“哦?”
“每次看见她那虚假做作的笑容，真是……”做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风琂继续道，“若不是要与她做戏迷惑李家，哪里用得着如此这般，”
“牺牲色相？”
风琂：“……”
忍了忍，忍无可忍，“为何你始终固执地认为我已非童子？你不是知道我的毒不能与女子交合吗？”
所以你这样一遍遍地调戏我，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莫合烟表示那是相当地有意思，却也明白这次过后怕是不能再拿这点来调戏他了，索性直接调戏个够。“那你的洞房花烛夜怎么办的？莫非……”
“黑灯瞎火，谁知道是谁。”
“不会吧，那你岂不是被人戴了绿帽子？”
风琂无所谓地笑笑，那些别有心思的人是不会在乎真正和谁欢好的，只要后宫知道是和皇上就行。而那些他的人，许了完璧之身，事成放出宫自由婚配，自然会配合他。
“不愧是皇帝，够气魄！”就算身体上没什么，但心理障碍也并非人人都能克服的。见识过多少我可以不爱你但是你一定要爱我为我守身如玉为我出生入死为我肝脑涂地的段子，莫合烟表示对风琂这一点，还是十分佩服的。她可以不说出来我爱你，他也可以不为她守身如玉。但是一旦有朝一日坦白，算总账的时候，她可是不会手上留情的。
如此，甚好，甚好。
湘南，南王府。
“主子，叛军那边还有一月即可准备好，是否先行告知太后娘娘？”
“不用，母妃那，可先缓缓。摄政王那边怎么样了？”
“战事激烈，蛮夷稍显颓色。蛮王夜招几大将领议事，似乎打算做最后一搏。和国依旧观望，没有帮忙的意思。”
“……这样就够了。通知下去，一月后，计划正式开始。”
“是。”
暗流涌动，人心难测。在人人皆以为自己是螳螂的时候，而谁，才是那只黄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