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的卧房在别墅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此时二楼的走廊里站满了一排身穿黑色T恤,头戴墨镜的保镖,他们的墨镜很大,差不多遮住了半个脸,看得莫毓舒直咋舌,觉得自己好像忽然闯进了盲人按摩中心。
而一想到宁远被那么多“盲人”保镖“服侍”的场面,就很带感。渐渐地,她心中那郁结之气也随着自娱自乐的yy消散了,这就是莫毓姝的精神胜利法,如果不能从肉体上消灭他,那就要在精神上战胜他。
“当!”楼下传来一声钟响,已经凌晨一点了,莫毓舒打了一个哈欠,她刚才一边yy,一边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时宁远房间的门开了,老九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莫毓舒,然后什么也没说就从她身前走了过去。
看着他那笔直的背影,莫毓姝总感觉这个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而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更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不多时,一个长相清纯的佣人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长着两个浅浅酒窝的男人,他也穿着黑色T恤,但是没戴墨镜,看起来比那些保镖的身份高级一些。
女佣走近门口,一直目不斜视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瞥了莫毓姝一眼,听说大少已经有十年没有往家里带过女人了,而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女佣年纪二十上下,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犹如两颗黑葡萄一般闪闪发亮,好像会说话一样。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莫毓姝感到惊讶的是,女佣的眉眼间不知哪里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不由得迎上了女佣打量的目光,只是那目光中不仅有好奇,还有更多的戒备。
她在戒备什么?莫毓姝不解地看向了女佣身后的老七,老七礼貌地点头微笑,然后对女佣说道:“小朵,把托盘给莫小姐,让她给少爷端进去。”
“为什么?”还没等莫毓姝反对,那个被叫做“小朵”的女佣立刻不满地嘟起了嘴,反应之大,就好像莫毓姝抢了她什么宝贝似的,委屈得都快哭了。
“这是少爷吩咐的。”老七依旧云淡风轻地说道。
“不可能,少爷怎么会让陌生女人进他的房间呢?一定是你假传少爷的话骗我。”小朵红着眼睛瞪着老七说道。
闻言,老七叹了一口气,语气也冷了几分:“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惹怒了少爷,你看着办!”说完,老七招了招手,带着走廊的一众“盲人”保镖离开了。
小朵知道少爷虽然喜欢她,但也只是多了几分怜惜,自己如果真忤逆了他的意思,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而七哥是少爷身边的人,他的确是不会说谎,可是她就是不甘心,为什么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就抢去了她接近少爷的机会,真是越想委屈,于是她猛地把托盘塞到莫毓姝的手里转身哭着跑开了。
而一脸无辜的莫毓姝端着托盘感觉更加窝心,不就是送个汤吗?又不是什么好差事,这一家子都是神经病吗?
“汤送来了吗?”这时何翔开门催促道。
见是何翔,莫毓姝赶紧把托盘递了过去:“汤在这里,麻烦何院长给端进去吧。”
何翔没有说话,而是给莫毓姝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进来再说。莫毓姝怔了一下,才端着托盘不情不愿地走了进去。
宁远的卧房是个套间,一进门是个铺着宝蓝色波斯地毯的方厅。莫毓姝在门口脱了鞋,甫一低头一阵倦意袭来,差点把手里的汤碗给打翻了,还是何翔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何翔轻声问道。
莫毓姝摇摇头,轻轻推开了何翔,这时一阵微凉的夜风吹来,还带进了一股清爽的茉莉花香气,顿时让莫毓姝精神不少,她抬头看去,只见对面观景台上摆满了盛开的白色茉莉花,没想到那么冷酷的人竟然喜欢这么亲切的花儿。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向里间瞟了一眼。
“进去吧,我已经给他服过药了。”
“他到底是什么病?”
“胃炎,已经是老毛病了,本来我都给他调理的差不多了,可远的生活一直不规律,最近又严重了很多,所以今夜才又犯了。”
“哦。”莫毓姝也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宁远的那个晚上,他那么痛苦地唤着一个叫朵儿的名字,当时因为害怕没想太多,此时想起来,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不然一个堂堂的亿万富翁又怎么会让自己活得那么痛苦!
“让她进来!”这时宁远的声音从里间传来,依然没有任何温度,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让莫毓姝从头一直凉到了脚。
见她踌躇不前,何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进去吧,远他需要你。”
一般宁远最不愿意让人看到他虚弱的样子,既然他今晚能把莫毓姝带进宁家大宅,又让她走进他的卧房,就说明宁远对她并不排斥,甚至默许她的靠近,不管这种默许出于何种目的,但这毕竟是个令人期待的开始。因为这个房间已经有十年没有让女人进去过了,就连他最喜爱的女佣小朵也只能止于这个方厅。
看着莫毓姝僵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何翔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能暗自祈祷这个令人温暖的女人,能把她的阳光带给房间里那个冰封多年的人吧。
里间很宽敞,百十来平米的房间里,一张华盖大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此刻他穿着白色睡衣正半靠在镶有钻石和各种宝石的床头上,他的眼神深邃而暗沉,让莫毓姝不由得将脚步止于床前。
“你叫莫毓舒?”宁远忽然没来头地问道。
“是。”虽然纳闷,但莫毓姝还是回答了他。
“你的父亲叫莫绍康,十五年前跳楼自杀身亡,你的母亲叫宋爱莲,在你父亲死去不久便迫不及待地嫁给了地产大亨车至诚,对了,你还有一个生父不详的妹妹……”
宁远把“生父不详”四个字咬得特别重,那分明是在侮辱他的父亲,莫毓姝身子颤了颤,把托盘“砰”地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就走,她要远离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但她刚推开里间的门,就看见面无表情的老九站在门口,他浑身的阴冷之气立刻把莫毓姝吓了回来。
她有些懊恼地走到床前,颤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宁远勾了勾手指,莫毓姝犹豫了一下往前挪了挪,忽然宁远身子前倾一把抓住了莫毓姝的衣领,猛地把她拖到了床上,然后倾身过来将她压在了床头上,两个人额头相抵,呼吸相闻。
此时莫毓姝双手紧张地抵在宁远的胸前,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猜想他不会现在就想要她履行承诺吧,一想到自己的初/夜就要被眼前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夺去,她的脑子里蓦地闪过车灏楠鄙视的眼神,她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