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莫毓舒终于给最后一个展厅的最后一个模特穿完了衣服,她熄了灯,一个人瘫坐在地上,眼前忽然浮现出车灏楠那颓废的模样,心里一阵揪痛。
“砰!”这时大厅里传来沉闷的响声,吓了莫毓舒一跳,她警觉地站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玻璃门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高大的背影正一动不动地趴在黑色宾利的车门上,正是深夜未归的宁远。
“呕呕……”正在莫毓姝奇怪他在干什么的时候,宁远忽然扶住车门开始干呕起来,可是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呕出来。
“这人一天不喝酒就会死吗?”莫毓姝见状,小声哼哼道。
不料宁远却在此时转过身向她所在的位置看过来,吓得莫毓姝急忙躲在了一个模特的身后。
其实此刻她在暗处,宁远在明处,宁远根本看不到她。但她还是心虚地连大气也不敢出,过了一会儿,莫毓姝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头又探了出来。
却见宁远正虚弱地靠坐在车门旁,此刻他的脸色很苍白,双眼紧闭着,神色异常痛苦。
“他这是怎么了?”莫毓姝觉得今晚的宁远有些不对劲,不像是喝多酒,倒像是生病了。
正在莫毓姝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的时候,宁远忽然捂紧了胸口,眉头也拧成了麻花状,同时还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好像下一秒就要挂掉了一样。
此时莫毓姝已经确定他肯定是生病了,而且症状跟爷爷犯胃病的时候一模一样,这种病可大可小,如果耽误了还真说不好会不会有危险,而这个男人虽然可恶但也是她爷爷的救命恩人,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想到这儿,莫毓姝随手从模特身上摘下一条丝巾把脸遮起来,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宁总,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闻言,宁远猛地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的女人,心中冷哼一声:蠢女人,以为把脸遮起来他就认不出她了吗?
“宁总,你倒是说话啊,你需要我给你叫救护车吗?”
宁远没有说话而是把胳膊抬高,示意莫毓舒扶他起来,但莫毓姝不仅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还不解地问道:“你倒是哪里不舒服啊?是胳膊摔坏了吗?”
随后就见宁远杀人一般的眼神瞪过来,吼道:“开车,送我回家!”
“我?”莫毓舒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下一秒宁远挣扎着站起来一把将莫毓舒塞进了车里,然后跌跌撞撞地坐到了她旁边副驾驶的位子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莫毓舒虽然有驾照但是却没真正开过车,所以经过一阵手忙脚乱才终于发动了车子。
“喂,你家住哪啊?”
“呕呕……”车子刚开到地面,宁远又开始干呕起来。
“我直接送你去医院吧?”莫毓舒担心地问道。
“闭嘴,沿着这条路一直开。”虽然宁远的声音很虚弱,但气势还在,让莫毓舒总有一种被挟持的感觉。
好在路上的车很少,莫毓舒很快就把车开到了宁家别墅的门口。
宁家人好像早就得到了消息,全都等在了门口,整整几十号人,分两列站好等待宁远的归来。
而这里面也包括何翔,他此时拿着药箱站在最前面,正向这边望过来。
莫毓舒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急忙把车停好,正想下车溜之大吉,这时本以为睡着了的宁远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接着冷冷的声音响起:“和我进去!”
“我,我该回去了。”莫毓舒用力挣扎起来。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看着宁远那冰冷的眼神,莫毓舒一下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这时老九和何翔也走了过来,老九礼貌地为莫毓舒打开了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目不斜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让莫毓舒忽然产生了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扶我进去!”见莫毓舒怔怔地看着老九,已经走到门口的宁远忽然转过身对莫毓舒说道。
而本来正在扶着宁远的何翔听他这么一说,连忙让出了位置。
莫毓舒看见宁远正伸直了胳膊等待她来搀扶,那样子要多气人有多气人,她又不是他家的佣人,他凭什么使唤她?可是想归想,看着那些站在她身后满脸严肃的保镖们,莫毓舒还是识趣地走了过去。
宁远本来就人高马大,此刻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莫毓舒纤细柔弱的小身子骨上,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好重啊!”
“你能好好走路吗?”宁远七拐八拐就是不走直线,气得莫毓舒真想一脚把他踹趴下,他这分明是在故意捉弄她嘛!
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宁远忽然趴在她耳边说道:“记住,你欠我的账还没还呢,如果你不介意这里人多,我们就在这里算账如何?”
闻言,莫毓舒的身子一颤,原来他早就认出了自己,不由得心里打起鼓来。
见她蔫了,宁远勾唇一笑:“怎么了,老实了?”
莫毓舒白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哼,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敢在我面前说你你的,除了你还有谁?”
“我有吗?”莫毓舒反省了一下,好像她还真的没有对宁远用过敬称,不过这也能分辨一个人吗?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莫毓舒觉得自己身上的重量又加了几分,压的她差点跌倒,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一把推开宁远吼道:“你有完没完?我的胳膊都要折了!”
某人看着炸毛的莫毓舒,心情忽然大好,他已经很久都没遇见敢反抗自己的人了,而这个不怕死的女人正好给自己乏味的生活加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