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天,穆飒临在家里走动几乎步步惊心,鱼容似乎卯足了劲在家里设陷阱,这回却不单是那种富有杀伤力的陷阱了。
沙发里面说不定有一根根立起的叉子,房门把手上涂了强力胶水,厕所门上藏着一盆凉水,顶上的灯会突然掉下来,原来好好的地板砖突然有一块踩上去下面是空的……
各种小陷阱简直无处不在,鱼容在这上面花费了超人的想象力。然而穆飒临似乎应付的得心应手,只被门上脸盆里倒下的凉水溅湿了一点鞋跟,无伤大雅。
穆飒临还是安稳的住下了,鱼容没能拿他怎么样。
眼看着又一天要过去了,躺在床上的鱼容睁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盯着顶上的大吊灯,在没有光的房间里,是隐在黑暗中和周围融为一体的一大块的黑色。
今夜月亮很亮,不拉上厚重的帘幕,就有月光透过阳台落地窗跑进屋来,鱼容怔怔的看着,忽然翻身从墙里的木架子上取出一个高脚杯,半瓶红酒。
光脚走到阳台上,这个城市的夜有寂寥,也有喧闹。隔开一层层的树木,远处灯火辉煌的一片就是这个城市的不夜之地。鱼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坐进阳台边上的藤编秋千椅里,夜风习习,鱼容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够长的。
隔壁阳台上忽然出现一个人影,将鱼容的思绪拉回现实。
鱼容自嘲的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喝的有些犯傻,难道月色太好,生活太安逸,所以自己也开始有空多愁善感起来?
鱼容瞥了一眼那人,他穿着浅色棉质短袖睡衣裤,不是一套的,搭在一起却简单时尚。
再定睛一看,居然是穆飒临。
想来也是,隔壁阳台分明是自家客厅连着的阳台,整个屋子里只有穆飒临和她自己,除了他,谁还能出现在那里。
穆飒临在房间里睡不着,鱼容的房门居然很有警惕的上了锁,穆飒临弯了弯嘴角,来到客厅,客厅的阳台可以到鱼容主卧的阳台上……
刚到阳台,他就看见鱼容靠坐在主卧阳台的藤椅里,光着纤白的脚丫,晃着手里装着鲜红液体的高脚杯,神色迷离。
穆飒临见过无数的美人,或妖娆迷人,或清纯可人,或热情火辣,没有什么女人能让穆飒临觉得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多矜持高贵的,凡是看上的,没有得不到的。
但是此时的鱼容叫穆飒临一瞬间觉得心动非常,彼时那个包厢里性感妖娆的台球宝贝没有留住他的心,那个清纯可人的女大学生没有留住他的心,反而是在这样一个月圆的晚上,有一霎那的恍惚,他觉得她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
穆飒临也走去厨房,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学着鱼容的样子,慢慢品着。可是他的眼神却一直离不开这个眼睛中带着浓浓悲伤的女人。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
就算是悲伤,也只能为他一个人。想罢,将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
上完上午的课,白林轩仍然没有顺利送他喜欢的人回家,有些失落,回到家后,忍不住对着自己的哥哥说出内心渴望。
“哥,我想毕业后就结婚。”
偌大的金碧辉煌的客厅里,一冷俊男子端坐于长长的西式餐桌前,三十出头,神态傲然疏离,听了坐在自己身边正在喝汤的弟弟话,却是随口回道:
“你要陈氏集团的千金还是普若集团林氏的妹妹?”
白林轩笑了:“哥,那是没有喜欢的人之前的人选,现在有了心上人,就用不到她们了。”
白崇生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你这语气倒像是真的喜欢上人家了一样,董森说那女孩才转来一个多月,值得你自降身份整天像普通的小男生似得追着她不放?”
“小男生?!哥我早就成年啦。董森真多嘴!”白林轩撇撇嘴:“苏妍是刚转来没错,不过我倒是真的挺喜欢她的,我觉得她就是我想要娶来真心对她好的女孩。”
“你就确定她是清纯干净的女孩?长得美的女人通常会利用她的美貌做很多别的事。”白崇生看了白林轩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何况你还不知道人家的家庭背景身份吧。”
白林轩有些尴尬。前一段日子白崇生养在河心花园别墅里妖娆的新宠,据说就是一个名牌大学的在读学生。
他有些无语道:“哥!苏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是不知道她的家庭她的身份,但是她不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嘛。人家根本没把我和白家、和你白崇生联系到一起。她也不是那种迫不及待要攀入豪门的人,即使她知道我是白家二少爷,她都不一定愿意嫁呢……”白林轩越说越有些失落。
“行了,”白崇生不耐道:“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有什么意思。再说你的性子,上大学才两年不到,你也换了有五六个了吧,说不定过些时候,新鲜劲过了,就另外看上乖巧可爱的了。结婚?以后再说吧。”
白林轩耸耸肩,好吧,大哥不相信自己喜欢苏妍,那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他知道大哥是真的爱自己的,大哥白崇生对别人从来冷血不留情面,但是自己,白林轩知道,从小到大一直以来,自己的心情与安危从来都是第一位。
白氏恒源大厦顶楼总裁办公室,白崇生阴着脸坐在宽大的总裁办公桌后面。
“苏研难道就是那个鱼容?她竟然还没死?IUC到底是有多无用,竟让她活到现在!”
白崇生沉着脸,怒意显而易见。
“是的白爷,苏妍是化名,刚进组织时录入的姓名是鱼容,组织档案里的成绩非常优秀。”董森恭敬的站在办公桌前,琢磨道:“一个多月前进了轩少爷所在的大学,估计是打算完成最后两个任务,就融入社会做普通人。”
“普通人?”白崇生冷笑一下,冰凉的眼神散发戾气:“走上了这条路就没能再做回普通人的!更何况,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董森想了想,有些犹豫道:“那怎么办?白爷是想处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