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吧,陆福林在进福利院前的生活是最关键的,”范馨云背靠着办公桌,单手托着腮,皱着细眉思索着,沉吟片刻后,打了个响指,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语道破天机,“这很有可能是我们侦破这两单案子的线索。”
“我也对陆福林那段生活表示好奇。”景清漪赞赏地看了一眼范馨云,微微颔首,她的眼睛跟鸷鸟的眼一样锐利,明亮镇定的眼神泛着些许的光芒,她的唇角勾出一抹富有深意的笑意,从容地分析道,“当然,我有理由相信,陆福林父亲的事情,对陆福林的内心肯定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难怪老大要勇哥他们一定要彻查陆福林五六岁之前发生的事情。”范馨云钦佩地注视着景清漪的一举一动,那双眼睛如秋日晴空一般明净,言语间不乏崇拜。
“尤其是关于陆福林父亲的案件,”唐春轻轻颔首,她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接过话头补充着说,“一定要调出相关的档案出来,这卷宗估计也能帮上大忙!”
“老大,你好厉害呀!”许海城微抬起右手,竖起个大拇指,对于景清漪面面俱到的推理及猜测,他的心里由衷地感到敬佩。
“得了吧,海城,你又开始拍马屁了。”唐春的脸上露出些许鄙夷的神态,她轻横了一眼许海城,轻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挖苦道。
“我哪有。”许海城生怕景清漪他们误解,他的脸急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赶紧出言力证清白,“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怎么一到你那里就变成了拍马屁的话啦?”
“好啦,真是一对欢喜冤家。”范馨云看着唐春和许海城相互挤兑的模样,晶亮的眸子快速地游动着,她笑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显得如此甜美,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一个落花有意,另一个却未必流水无情呢?
一直以来,海城能够无限制地包容着唐春的“恶语相对”,是不是表明海城这家伙对唐春其实还是有情意在的,只是他这个榆木疙瘩根本就不开窍!
这两个人的进展还真是慢吞吞,都斗了这么久了,唐春怎么就还没有搞定海城呢?
看得他们这观战的人只能在一旁只能干着急,她在踌躇着,要不要推一把呢?
也许推了这一把,海城能更快认清楚自己的感情!
“既然是冤家,那就在一起吧!”景清漪禁不住要笑了,她觉得这个想头很奇特。她那美丽的容貌更添了几分明媚,眉梢向上扬起,嘴角露出了笑容,她那琥珀色的眼睛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她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可爱的笑窝,就连她那柔顺的头发也似乎都在她的优美而臆想的快乐中飘动起来。
“是咩,”范馨云看了一眼景清漪,立即领会到了景清漪那意味深长的眸光,她的眼里迸射出奇异的光芒,也跟着笑了起来,脸蛋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像盛开的桃花一样美,扬声道,“在一起,在一起!”“海城,你赶紧收了唐春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妹纸!”景清漪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她的心间忽地生出了恶趣味,她的眼睛里一闪而熄、不易觉察的调皮的火花,淡笑道,“春,你也不要矫情了,赶紧扑倒海城!”听到那些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唐春原本含笑的脸颊上,泛起了一阵红晕,淡淡的,却美得动人。
闻言,许海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又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范馨云说了些什么。他的脸上烧起一团火,通红通红的。
……
景清漪看到当事人都是涨红着脸,想到还是适可而止吧,别弄得他们下不来台,她赶紧做了个休止符的手势,她轻声咳了咳,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冷峻的气象,敛下眼眸,收起嘴角的笑意,厉色地说,“我会向上级请示搜查令,等拿到搜查令,我们立即前往陆福林租的房。现在,你们就先把手头上的资料给整理好。”
“Yes,Madam.”
唐春和许海城相互对视了一眼,又迅速地转开了视线,似乎都在躲闪着彼此的目光。
景清漪拿起陆福林的资料夹朝着自己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老大,哦,对了。”唐春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出言唤住景清漪。
景清漪停下脚步,转身,挑了挑眉,疑惑地看向唐春。
“贺法医知道你受了伤,又一直联系不上你,他很担心你。”唐春跑上前去,斟酌了下,轻声说道。
“嗯,我知道了。”景清漪微微笑了笑,顿了顿说,“先前手机一直开了飞行模式,就接不到电话,待会我回个电话给他。”
明扬一直都知道她有个习惯,就是从来不把手机关机,就算是手机没电了,也会在第一时间充电,明扬拨打她手机,找不到她的时候,估计会在心里揣测她有可能出事了!
可想而知,明扬一定急坏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绷得紧紧的,因为她没有及时接到电话导致他的担心,但同时她的心间也滑落着满满的感动,不期然地,她的脑海中回想起了以前的时光,她那双澄澈的眼睛眯缝着,像是在细细地品味着其中的欢乐。
景清漪走进办公室,把门关上,将资料夹放到办公桌上,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贺明扬,里面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她挂掉电话,握着手机暗想,估计他现在是在忙着,接不到电话。
景清漪找到信息键,发了个信息给贺明扬,大意是她没事,就只是受了点轻伤,要他不要担心,晚上准备和部门一起聚餐,有时间就一起过来。
发完信息后,景清漪就把手机丢在一旁,坐了下来,翻开厚厚的资料,低下头细细揣摩。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了。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景清漪怔楞了几秒,听到熟悉的铃声,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厚厚的资料夹抬起头来,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发丝,伸出右手,拿起手机,看了屏幕一眼,她站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揭开一角的百叶窗,晕黄的灯光打在她的后背,柔美而娟丽。
“喂,爷爷。”景清漪轻松地舒了一口气,紧张的神情似乎也放松了起来,她的眼睛晶亮,眉毛像一对优美的弯弓,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甜美的笑意,柔声地说。
“清漪,这阵子有那么忙吗?”景铭城的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已经很久都没有接到景清漪的电话了,难道这段时间她就那么忙,忙得都抽不出时间给他打个电话,他满腹狐疑,撇了撇嘴,轻声抱怨道,“怎么不见你给我打电话呀?”
“爷爷,不好意思啦。”景清漪微抬起左手,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眼,右手紧握着手机,听到景铭城带着抱怨的话语,她的心里面沉甸甸的,像灌了铅一样,这段时间确实是没给景铭城打电话问候一声,一直忙着这两单案子,她这个做孙女的还真是有些失职了,她语带歉疚地解释道,“这阵子还真有这么忙,案子刚抓到嫌疑犯,还有很多扫尾的工作需要处理呢。”
“哼!”景铭城的鼻孔间重重地哼了一声,他的左手握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他那深邃明亮的眼睛,看起来特别有神,沉声道,“算你有个好理由。”
“嘿嘿,谢谢爷爷的宽宏大量。”景清漪听到景铭城低沉而略带气恼的声音,她就知道他在心里已然原谅了她,眉梢微微向上扬起,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她那泛着光晕的脸上露出一个很温馨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她乖巧地说。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景铭城想到景清漪现在肯定是一副笑意盈盈的得意样,他就没好气,他这个孙女的性子,他早就摸透了,他皱了皱眉,慈祥地说,“过几天就是你叔叔五十岁的寿宴,没打算大办,就是请了些关系比较好的,你那晚给我腾出时间,一起来酒店吃个饭。”
“哎呀,瞧我,忙得都把这事给忘了。”景清漪闻言,低头想了下今天的日子,她猛地轻拍了下脑袋,忙着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她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爷爷,幸好你提醒了我,到时候我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啦。”
“我就知道你把这事给忘了,今天就打电话提醒一下你。”景铭城说起话来,声音像洪钟一样雄浑有力,“千万别又给我忘了!”
“爷爷,我向你保证,这次一定不会忘记的。”景清漪眨着清澈狡黠的眼睛,故作义正言辞地做着保证。
“哼,你的保证早已失了效啦。”景铭城微恼地轻哼一声,这小妮子又给他灌迷魂汤了,以前就因为他始终相信,结果就老是被忽悠,这次他一定不会再听信这小妮子讨好的话语了。
景清漪微斜着脸,右手托住下巴,做出沉思状,她抬眼,有些倦怠地看着窗外被风吹过的风景,她的唇角勾出一抹类似苦涩的笑意,不知为何,她的心间涌动着一种叫做疲惫的情绪。
她的叔叔,景闻,希望他不要再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来。
不知道这次的寿宴,会不会掀起所谓的腥风血雨呢?
以往景闻的生日,就只是家人围坐在一圈吃个饭,今年听爷爷的意思,好像是打算办个小寿宴,只宴请关系比较好的,这肯定包括商界上有来往的,当然也会有政界上打交道的,美其名曰是小寿宴,这样一办,俨然就是大办的意思。
景清漪微仰着脑袋,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哎,又要应付商场上的那一套,到时候,估计都会笑得抽筋的。
雨后清新的空气,弥漫了整个A市,放眼望去,这就像一幅幅巨大的画卷,那么宁静,那么安逸。
贺明扬解剖完尸体后不紧不慢地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门轻掩上,将室外的嘈杂隔除在外,他将资料重重地甩在办公桌上,脱下白大褂放在转椅上,他一脸疲惫地坐了下来,揉了揉眉眼处的倦怠,伸手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看到有个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他立即坐正,仔细地翻看了下,心里的担忧放下了不少,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这个喜讯使他的眼睛里有了神采,额头和嘴角两旁似乎也蓄满笑意,连一举手一投足都渐渐地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他立即拨通了景清漪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