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林间行了五日,干粮早已用尽,每日总能遇到或蛇或蟾蜍之类的毒物,也算是能有些物什果腹,心内对捕蛇也由一开始的心生战栗到如今已然麻木。
越向西行,空气中弥漫的水汽越重,植被也越密集,渐渐的如蜘蛛、蜈蚣等小型毒物也能常常见了。
松了松紧束着的沙袋,轻吐了气继续前行,脚下总是有一群‘不速之客’袭扰,着实令人烦躁,看来夜间也不便宿于巨木之上了。
四处搜集了些枯草干柴,燃了起来。就着火堆烘干了身上的水汽,算了算发觉自己小日子将至,这密林又潮,且多是毒物,怕是不好过了。
又集了些足够夜里用的干柴,堆放在火堆旁。将四周的杂草除尽,手上已然满布细密伤痕,于溪中清洗罢,自然晾干。
不多时,夜色降临,解了手臂与腿上的束缚,摘了面具以及腰间的小刃,松了发,褪了衣物,只余了小衣与亵裤,将除下的衣物置于溪水中清洗,拧干后置于干柴堆上,又用溪水草草洁了发肤,拎着沙袋便快步回到火堆旁。
夜里的风异常清冷,虽在这林里待了几日,但仍不是很习惯,待到身体半干时匆匆束了发,自包袱中拿了件玄色侠衣穿上,一边向火堆中添着柴,一边注视着四周。
夜半时腹中坠痛,暗道一声麻烦,也怪自己粗心忘了带那体己物,将烤好的衣物用小刃裁了,简单地收拾了自己,戴上了面具,所幸晚间一切太平,除路过的一群小物外并无任何意外。
暖阳初生时,我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是放松了些,轻抱着小腹,头枕着膝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时已是黄昏,饥饿难耐,苦笑着含着清冷的水,待暖的差不离时缓缓咽下,不觉两滴清泪滑落,“哈~”琳琅,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自找的……双手紧握,牙关紧锁。
待身体恢复了些气力,我起了身,换了物什,未负重,右手执刃,左手拄着随手拾起的一根枯枝,在林里转悠,未敢走得过远,不一会儿便猎了条寻着血腥味逶迤而来的小蛇,感叹自己的好运,不至于饿死。
在之后我回了昨日歇脚的地方,火堆早已熄灭,重燃了火,简单处理了蛇尸。
枯草成堆,我抱膝坐于其上,没有挪过位置,饿了便饮水,食蛇肉。
难捱的时光虽漫长但也短暂,转瞬即逝。卸了面具,清洗了番,待恢复了精神,绑了负重,复又左手执着枯枝,右手紧握着小刃,继续逆着溪流而行。
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少日,到最后,我已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密林。只是,当我再次见到那抹玄色独立时,心头似是有万种委屈涌上般,低着头,眼中泪水不自觉地缓缓滑落,右手紧握刃柄,我发誓,我非常厌恶这般软弱的自己。
扔掉了枯枝,抹了泪,脚步坚定地走到长风身旁。
“你为他,竟可以做到这般境地,不像你。”淡淡的语气,平静的语调,一如其名,如风一般。
“我甘愿。”脑中身影虽清晰,却没有了当初每每想起时的那种无力感,茗轩,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了,不再是你的拖累。
“摘掉你那多余的负重,跟上我。”
我将手臂以及小腿上沙袋除了,看了眼包袱,随手甩至一旁,只右手紧握了刃,纵步跟上了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