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廓尔喀人在夜色掩盖之下黑黢黢的身影越走越近,错过了这个时机,就再也没有跟张宇阁下单独说话的机会了啊。
心里一急,毅然放出一句狠话来:
“阁下若是不肯回去!那邓某也不回去了,我愿追随在阁下身边。”
毕竟是担当过若干年的潜艇指挥官,当机立断已经成了邓大人固有的职业化习惯。
“你跟着我想干嘛?”张宇年轻,想不通某些过于复杂的事情,咧嘴笑道,“你又不是持_不_同_政_见_者,帝国警察和宪兵又不会满世界的通缉你。”
邓绍祖答道,“幕后的那些阴谋内容没有查明之前,我不放心您的安危!虽然邓某不一定能够保得住阁下安全,可是,倘有任何意外,邓某发誓一定会死在您的前面。那些人要想动你,除非是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张宇有点感动,又有点不敢相信。
“阁下为中华帝国建立了莫大的功勋,某些权力者却在暗中想要对阁下不利,邓某不屑与之为伍。某些权力者可以对不住阁下,帝国却不能辜负了您。我愿为阁下拼命效力,也算是为了保住帝国的荣耀和体面,在那些家伙恩将仇报的时候,为阁下尽力做出一定程度的弥补吧。”
“你怎知那些人一定就是刻意布置阴谋陷阱,想要对我不利?比如王守维和他的搭档,说不定他们接受的任务会是保护我平安周全呢?”
“这绝不可能!”邓绍祖这么说自有他的理由,“之前我已经提过一次。或许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晰,没能够引起阁下足够的警觉。那我就把话说得再清楚一些……”
按邓大人一贯讲话的习惯,他本应该极不耐烦地大发脾气大声咆哮说:老资明明说过了!你丫的没听进去啊!
可是,张宇在港岛事件中的表现实在堪称神奇,邓绍祖不得不格外予以敬重。于是,他根本咆哮不起来,只能耐着性子重新再说一次。
“直到您跟拉巴德先生谈妥之前,正常人是谁也想不到此事竟然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事实上,某些人就是提前预见到事情就是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那么,问题也就来了:既然他们提前有所预见,为什么不早说出来?为什么非得要刻意把我们送到敌人手上,还在事先安插了两个王守维这样的密探混在队伍里?为什么呢?他们的企图,显然不仅仅止步于收复港岛。他们看样子是想得到更多……那更多的目的,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很可能就与阁下您的个人去向有关,肯定也跟廓尔喀人的那个东西有点什么关联。”
“王守维跟在您的身边,想要窥伺的目标,显然不是为了港岛。倘若仅仅只是为了收复港岛,那边的事情尘埃落定的一刻,王守维的秘密任务即告圆满完成,没必要继续跟咱们装傻装楞。所以他肯定是另有图谋……图谋的目标,恐怕就是针对您本人,又或者,针对着你打算要去的那个地方,当然也可能就是为了拿到那个东西。”
“最后这个可能性目前看来是最小的。帝国方面想要得到廓尔喀人的一件装备,似乎不需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弯子……除非……除非那东西是他们出尽全力也拿不到手的,惟有借助于您的特殊潜能,才能拿到。”
这时候张宇心里终于生出了警惕之心。
之前他一直根深蒂固觉得帝国保皇党也好革命党也好,彼此之间难免倾轧,但是一定会共御外侮。只要外部的威胁一日未除,内讧就不会轻易发生。国共合作一致抗日的热血雷剧看得实在太多,除了这个压根没想过别的。
之前邓绍祖给出的提醒略含蓄些,张宇便没有体察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对这种事情不怎么敏感。
这时候邓绍祖终于耐不住性子,愣是把话给说白了说透了,张宇这才意识到这个位面比他所能想到的更加糟糕。邓绍祖比张宇更加了解帝国高层处事决断的一贯风格,此刻他已经认定纵使是在共御外侮的时候,帝国方面的权力者还是会对张宇这样对帝国有益无害的酱油党背后捅刀子打黑枪……
可是,张宇有点想不通啊!这些家伙这么热衷于窝里斗,到底图个啥呢?
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直接这么问出来:“他们图个啥呢?”
这问题……问得十分真诚,同时,也算得上相当稚嫩。这时候的张宇阁下看起来显得略傻。
邓绍祖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位年轻的阁下。这位阁下的智商好像极不稳定?时而机智时而傻冒?
可是又不敢无礼,只好耐着性子再做解释:“倘若那个东西的价值比港岛还大,那么,他们当然会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无论是来阴的、来狠的、来毒的,或者阴的毒的狠的一起来,这么做很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
顿了顿,又道,“倘若阁下您的身上蕴含着某种价值比那个东西更大的话,那么……”
然后他猛然闭嘴,没有再说下去。
咔咔嚓嚓踏雪而行的脚步声已经迫近到了足够近的距离之内,再说下去就要被廓尔喀人听了去。
张宇回头看了看,快速走近的几个人里没有拉巴德上校的身影。
于是把邓绍祖谈及的事情暂且丢开,冲着廓尔喀人发问道,“上校先生在哪里?”
对方回答,“暂时还不清楚!这一次行动,上校禁止我们启用任何长短波以及微波通讯设备,我们只能以最传统的方式联络彼此。上校跳伞之后就失去了联络,我们一时找不到他。”
张宇的心里猛然咯噔一声抽搐了一下。
可怜的小拉巴德,他该不会是乍一来到这条藏刀谷,一进人那把军刀“火力覆盖”的范围之内,就被穿越到隔壁那个位面去了吧?他有没有这么倒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