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筠盘天而坐,银袍飞甲,墨发飞扬,背后有八面古老的巨碑沉浮,虽模糊,却蕴着莫大的气场,让众人心旌神摇。
十幅图刻,唯有第一幅,苏筠耗费了心力参悟,可也只得模糊轮廓,“紫轮”剜刻隐现,不够清晰,其余七幅图刻则只得其形,那纹络的精与神并未能铭刻下来。
至于最后两幅图刻,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多看一眼。
两个时辰不长,转眼就到了,他不敢浪费时间,想尽可能记住这些图刻,日后有机会再细细体悟,可时间有限,终究也只得八幅图刻。
故此,他称之为“八部浮屠”!
至于诸天骄,则表现各异。
古琅、古琊、屠神等一直在参悟第一面古碑,而李殒炫、踏江王、鹿少君等则有样学样,如苏筠一般,走马观花,看尽了前三面古碑,将其图刻铭记于心,头顶上空隐有碑影悬浮。其中,墓龙图最厉害,他背后竟浮现出了五面古碑。
“铿!”
突然,莫沧浪出手,指掌变幻,打出神秘印记,那十幅图刻瞬息间归一,再次形成了石经铁卷。
两个时辰已过。
“怎么回事?”
诸天骄皆惊,旋即醒悟,明白是时间到了,莫沧浪收起了《浮屠经》,他们心底暗骂,眼中充满了不甘。
莫沧浪收起石经铁卷,自此,他们将彻底与《浮屠经》无缘,更不要奢求“十方浮屠”了。
浮屠塔下。
“世间轮!”
古鸿图盯着那副紫轮剜刻,神色变幻,“此子竟在极短的时间内铭记了八幅图刻,且还参悟出了‘世间轮’的雏形,此等天资,当真旷世难寻,难道……他有机会证得‘十方浮屠’之名?”
屠人狂浓眉一皱,道:“你此前不是说,十方浮屠靠的是血脉传承,是浮屠一脉的专属尊号,难道这苏筠是浮屠后裔不成?”
秦经纶眼底寒芒迸射,杀机凛冽。
“他自然不是浮屠后裔。”
秦楼的神秘人突然开口,“凡事无绝对!史上曾出过三尊‘十方浮屠’,其中有一人便不是浮屠一脉的后裔……”
诸强皆惊,虚空神庙传出一道声音,“非浮屠后裔也能证得‘十方浮屠’,只是几率太小……”
秦经纶目光闪烁,突然,他望向莫沧浪,沉声道:“十方浮屠若被外人夺走……嘿嘿,莫兄,此事你怎么看?”
“十方浮屠”本就是浮屠一脉的专属尊号,若被一个外人夺走,那浮屠一脉必将颜面扫地,甚至丧失再次崛起的机会。
莫沧浪面色冷峻,深沉无比。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秦经纶寒声道:“此子不除,对浮屠一脉必有大威胁,现在可非优柔寡断的时候……”
诸强神色皆是一变,这秦经纶竟在怂恿莫沧浪出手,对付苏筠!
古鸿图皱眉,他看了眼盘天而坐的苏筠,并未多言。
西天界誓杀苏筠,可苏筠太诡异了,秦经纶心存忌讳,想借浮屠殿之手,灭杀苏筠,永绝后患。
“我不是你手中的刀!”
莫沧浪瞥向秦经纶,神色淡漠,能坐上浮屠殿之主,他自然也是心机深沉似海的人物,岂能看不出秦经纶的借刀杀人之计?
秦经纶神色微变,勉强一笑,道:“难道莫兄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十方浮屠的尊号被苏筠夺走?”
“凡事皆有缘法,他若能逆天悟透十方意,得十方浮屠名,那也是缘法,是因果,我浮屠殿无话可说。”
莫沧浪冷淡地道:“况且,想证得十方浮屠名,何其艰难?纵然苏筠潜质盖世惊天下,可若没机遇,没我浮屠一脉,他最多也只能悟出八幅图刻,至于十方浮屠……纯属痴人说梦!”
他瞥了眼秦经纶,冷声道:“想借刀杀人,那你可是找错了刀!”
秦经纶瞳孔微缩,旋即笑了笑,道:“无妨,即便莫兄不出手,他也逍遥不了多久了……”
诸强皆看向秦经纶,目光探寻。
秦经纶扫视诸人,语出惊人:“不日之内,穆皇图将亲临西海荒地!”他微微一笑,又道:“据我所知,他就是为了苏筠而来……唔,当然,还有穆千萝与天歌的婚事。”
穆皇图要来西海荒地?
诸强皆惊,穆皇图那可是真正的枭雄式人物,他执掌沧澜数十年,以至强势力诛妖镇魔,平八方****,其法力盖世,令天下诸强惊悚,近年来已极少踏出沧澜宫阙,此次他突然降临西海,绝不简单,其背后必有隐情,有大缘故。
“万丈红尘定江山,皇图霸业弹指间!”
古鸿图微微阖眸,喃喃道:“沧澜称皇的穆皇图,他终于走下了高高在上的帝座,再履寰尘。”
“他若对付苏筠,必然会引出人间天庭的那尊胤天帝,届时,就是真正的帝皇之争!”
古鸿图眼底精光涌动,“这平静了百年的沧澜最终还是要乱了,唔,灾厄纪元,或许帝皇争锋就是进入乱世的征兆……”
人间天庭,沧澜神朝!
诸强尽皆变色,噤声不言。
此时,浮屠塔巅的苏筠睁开了眼睛,他背后八面古碑虚影散尽,他起身,掠下了浮屠塔,那只银麒麟,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后,便化作一道银芒,冲入了斩天钥。
最后,苏筠看了眼镶嵌在第十六道剜刻上的人灵石,便转过身,大踏步离去。
……
第二章会稍晚一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