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认识她,所以也一直没机会把我的意见传递给她,但谁又能想到,两年后我们竟然偶然地相识,当然前题我并不知道她就是那位播音员。那是一次简单的人生邂逅,人生突然的邂逅不免来的太多了,下面我也不愿再提起她。
最近的一年冬天再见面的时候她已身为人妇,我拿着几张CD从音像店走出来正看见她的丈夫细心的打开车门,她腆着浑圆的肚子慢慢的走出来,我赶紧匆匆离开,她的丈夫也正是她嘴里常说的最讨厌的人,一个嗓音尖细,手脚羸弱,走起路来慢条斯理没有声音且无时无刻不死皮赖脸纠缠她的男孩,男孩是她在高一时的同桌。
岁月的流逝让我已经忘记了好多人的面孔,名字更无从提起,或许正是那句话:有的人注定只是你生命中过客,一旦走过,就消失在风中,有些人却注定要陪伴你的漫长人生。只是偶尔某个黄昏在街上走着的时候,忽然从某个窗口传来那首歌,还是会慢慢的停下,驻足倾听,回味和那个既忘记名字又在脑子里找不见模样的女生之间的故事,然后婉尔一笑继续下面的路程。
我的初恋宣告结束。
这段时间短暂没有结果的感情让我痛苦了很久,有些遗憾,却也庆幸结束,初恋本身就是一篇华彩的乐章,她的优美永世难忘,却也只是开始,就如梦的开始,她只是开场的独白。
后来看到苏晴和那个男生一起走在校园里,确切的说是在我们教室前的空地上走过的时候,我侧倚在二楼的栏杆上轻轻叹口气,十分严肃地告诉胡良什么都别说,别发表任何意见,我烦着呐。第二天我在那个男孩脸上落下狠狠的一拳,在苏晴冷冰冰地眼神中落荒而逃。
晚上躺在床上我总是失眠,辗转反侧,感受到眼角里分泌出的潮湿味道,在黑暗中暗自伤神。室友的梦话依旧精彩,寂静的夜里让我有了些慰藉。
临近期末考试,我和胡良坐在操场池塘边水泥砌的台阶上,池塘平静的水面上是夏季遗留的残荷,完全没有生机勃勃时的绿意盎然,一眼的枯黄色,腐烂掉的呈翠绿色,一摊摊堆在池塘里,远处看以为是一坨坨的屎。
我像讲故事一样告诉他初中时候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每逢周末我们一起在美术老师家里画画,偷吃静物桌上的水果,偷看美术老师上学时的情书。他后来去了艺术学校,而我却上了高中,每天听老师讲数理化,再没有画画,我不觉得这种生活是真实的,因为我越来越不快乐。
我叙述故事的声音很淡,谈吐不流畅,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最后的结尾,他推推眼镜期待着我的下文,我掏出烟点燃,“前些日子给他打了电话,他给我推荐了一个老师,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好长时间他没有说话,只是忽然跟我要了棵烟,我帮他点上。他是个略显干净的孩子,长相也并不粗鲁,负责任地说应该算做斯文好看的一种,他一直讨厌那么形容他,所以我也慢慢忘记了他客观的模样,两年后因为专业考试,我在杭州的一家宾馆里第一次看《哈里。波特》,手舞足蹈地告诉旁边的朋友:我有一哥们儿小时候和哈里波特长的一模一样。
他很快就咳嗽起来了,擦了擦眼角熏出的眼泪,举起烟笑着发出疑问:你怎么学会抽烟的?
我很愧疚一直没有说胡良的优秀,他的优秀让很多人望而却步。高一的时候物理老师曾经称他为天才,并为可以教育这么一个天才激动不已,三年来物理考卷上的满分足以证明他的优秀,不仅如此,一道问题他总会研究出许多种解答方式,沉浸里面并自得其乐。高二参加省里的物理比赛被保送省城的师范大学,前提只是英语能够及格,不过这也太难为他了,要知道他压根就说不出英语里面有多少个字母。在我离开了之后我再次听说他被保送的消息,这一次保送的大学在北京,我坐在省城的一间画室里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再次见到苏晴已经是三年半后的事情了。
那是一个暑假,匆忙送走我这时的女朋友上了公交车,她爱每时每刻缠在我的身边,她说她是个美丽可爱的蛇妖会一辈子缠在我的身上,甩也甩不掉,然后做个鬼脸。等到车开后,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急忙的跑去另一个站牌坐公车参加一个同城艺术生的聚会。
上了公车一眼就认出坐在中排窗边的苏晴,片刻的惊慌过后,我轻轻的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正好可以看到她的侧面,时间已是傍晚,光线有些暗淡,公交车在每一站停下的时候顶棚的白炽灯会自动打开,灯光铺在她的脸上,短发上,还是那么的娇弱,依旧白净的面孔,带些病态的美丽。她比以前成熟了,穿着也似个时髦大学生的模样,她一直把眼神伸向窗外,似有所思,她是在回忆从前吗?是不是在回忆里面还会看到我,正脚步橐橐地朝她走去。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用舌尖轻轻舔拭一下嘴角,什么都没了,包括淡淡的桂花香信纸,桔子汽水,那似乎只是搁置在岁月里的标记了,标记着我曾经有过那样的过去。
美丽可爱的蛇妖打来电话,我连忙捂着手机接受那些天马行空的甜言蜜语,好象苏晴往这边瞥了一眼,但我确信她如何也认不出我,我的长发遮住我的脸。这样想不免也有些自恋的嫌疑,或许早在我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被她抛进遗忘的角落。
车停了又开了,反反复复,美丽可爱的蛇妖对爱情生活总是感触颇多,她觉得世界在我们相爱之后开始变的新鲜了,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像一只丑陋的毛毛虫摇身一变成了美丽的蝴蝶。她喜欢把这些感觉添油加醋煎烧烹煮之后全部让我得知,在我们属于热恋的时候。当她终于倾诉完毕,小声的说完我爱你再然后极其不爽快的挂掉电话后,我再看苏晴,却发现座位上已经换成了一个舔着雪糕口水纵横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