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一般情况下也不怎么出声,就由大黄代答了。
几声汪汪后,禾苗终于听明白:原来是灰狼找到自己的族群,跑了。
这就是养了白眼狼的现实版么?
禾苗觉得好笑,拍拍有些失落的大灰的脑袋,心中一动,就问:“大灰也想找个族群?”
大灰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摇摇头,顺便将全身的毛都甩了一遍,将身上沾到的雪渣甩掉。
这是表示不愿意。
而后它又一脸严肃地看着禾苗,发出几声喉音。
“哦,你还要修炼啊。像斑斑一样。”禾苗表示理解的点点头,挨个宠物摸了一遍。看着将脑袋伸到跟前的鸦九,她顿了顿,两手胡撸一把,将其发间的细枝条扯掉扔了,又拿出梳子帮鸦九重新梳了个发型,用一条粉色碎花小方巾包在了发髻上。
鸦九得意地摸了摸头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面小圆镜,臭美地照了起来。
禾苗突然想起,任安科普过,鸟类都是特别爱美的。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喜欢颜色艳丽的花朵,住的地方还要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树,可比人类会享受多了。
往鸦九发间别了一对珠花,这家伙更是美得冒泡,嘎嘎笑着又跑到林子里逗鸟去。
“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斑斑?”禾苗想起有两天没有看到那只肥猫,因为一直都处于忙乱中,她和任安也没有时间去找,想着斑斑好歹也修炼成小妖了,怎么着也不会被人坑了去。只是这会仗都准备打完了,斑斑还不回来,她就又担心上了。
大灰大黄一致摇头。灰花说林子里有一窝山猫,要是禾苗想要它可以去叼一只最肥的回来,保准比那只蠢豹子又肥又听话。
禾苗默了默,拍拍灰花的大脑袋,从包袱里翻出两个煎得香喷喷的玉米杂粮饼喂给它,总算堵上了喋喋不休的驴嘴。
她伸手捏一下七宝:帮忙找一下斑斑。
七宝懒洋洋的哟了声,慢慢将灵识扩大。
正在营地里救治伤兵刷存在感的任安立即感觉到了。那只肥珠又要干嘛?
将手头工作交给一旁的军医,任安找了个借口,溜达着往信阳侯府的营地方向来。
对于侯夫人和沈萱来说,这是遭遇敌袭的混乱以来任安第二次露脸,对于自己的便宜儿子,未来的女婿,沈萱的眼光自然充满挑剔。
任安施施然给长辈行礼,发现帐篷里多了一个陌生人,不由好奇地打量两眼。
沈晴雪抢着介绍:“这是……隔房的沈姐姐。”她板着一张小脸,一副严肃的样子,教任安捉摸不透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那女子落落大方的给他见礼:“小女子沈禾苗,见过荣安侯。”心里暗道:这侯爷好生年轻,模样儿真真俊俏!
任安吓了一跳,嘴巴张了张,咽咽口水,回道:“沈姐姐无需多礼,论亲戚关系,我还当唤你一声表姐。”他对外公布的年龄跟沈晴雪同岁,沈晴雪又是他名义上的表妹,沈家的小辈跟他自然是以表亲相称的。
对方从善如流的换了称呼,“表弟好。”这样就显得关系更亲近了。
沈萱在一旁看热闹,就想任安要用什么借口去见禾苗。
果然,当着新任“禾苗姑娘”的面,任安却是不好张口闭口的要找禾苗了。
他在帐篷里待了一会,问候大家身体如何,昨夜可有受惊,又给吹了风有点受寒的沈晴雪一小瓶驱寒药,给侯夫人一瓶宁神静心的丸子,着重问候了“母亲”,报告了便宜爹的现状,又说刚才遇见舅舅信阳侯,引得侯夫人和沈晴雪多问了两句。
大家其乐融融,倒也没有冷场。
叙话小一刻钟,任安坐不住了,借口去看望伤兵,开溜。
不想,那“沈禾苗”却是唤住他:“安侯且等一等,我有一事相求。”她并未坚持要唤任安表弟,可见是个知道分寸的。
沈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跟荣安侯攀亲戚的。
沈萱心中暗暗点头,大哥的眼光不错。
任安停下脚步,有些郁闷。
沈姑娘委婉的开口:“侯爷曾说过,冬狩诸事不便,又天寒地冻的,此番遭遇敌袭,更是雪上加霜,他很是担心七殿下的身体,叮嘱小女子到了营地后,务必要看护一二。恰小女子曾习得些许岐黄,不知荣安侯可方便引荐?”
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上门肯定不行,那还不得被人说异想天开心怀不轨拿大棍子打出来?可是荣安侯就不同了,沈侯提起过,这位可是神医来着!有荣安侯引荐,想要接近七殿下也就不那么难。虽说她如今的身份是七殿下名义上的未来侧妃,只是,已定亲的男女是不方便见面的。若不趁着此番机会跟殿下多多相处,日后如何刷得殿下的好感?
任安早已猜到此女跟禾苗同名必定是有什么缘故,没想到是信阳侯安排的!这是将自己吩咐的事情给办妥了?
当下心中高兴,面上就不由露出一丝得色。任安忙着接下话儿:“多谢沈姐姐的美意。七殿下昨夜被刺伤,身边得用的人也被抽调走了好些个,正缺人儿使呢!有沈姐姐帮忙,殿下自当欢喜。”
于是,本来是打算来看禾苗的,任安却只得暂时按捺下,先将七殿下跟未来侧妃送作堆才是正经!
要是能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就更好了!
人参精心里坏坏的想。
禾苗早已闻到了任安的味儿,等一会却不见人过来,她心中奇怪,结果就看到任安出了营帐,带着一个姑娘往主营地去了。
禾苗睁大了眼睛。那姑娘是她没见过的,莫非就是晴雪妹妹说的新来的那个?
她不由好奇地打量了对方几眼。身高、体型都跟自己仿佛,只可惜看不到面容。
对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随意往营地里扫了一圈,恰好跟禾苗的视线对上了。
两人同时一愣,心中暗道:好一个精神气儿爽利的姑娘!
禾苗下意识冲对方点点头,对方也冲着她露了一个笑,转过脸,跟着任安走远了。
信阳侯并未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沈禾苗”,只说皇家有意与沈家联姻,而侯府嫡女又被侯夫人内定给了交好的世家,不能违诺,其他房的姑娘没有出挑的,配不上皇子身份,只得不远万里的将她这个二房的私生女给接了回来。
而她,沈小妹,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起,也的确是沈二老爷在外边留下的风流债。
沈侯并未混淆自家的血脉,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家妹子伤心,为了外甥女后半生的幸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