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并不这么认为。经过细致的调查,他们挖出了小森,通过小森,又顺藤摸瓜,找到王红。在小森的房子里,发现了一张王红写给小森的破便条。便条没有提到具体的事,但它提到“……在我们讨论过的重要的时刻”,王红希望自己在箭湖。
最后,在推倒的一张桌子上,提取出小森的指纹,另外,在谋杀前一个小时,有人在靠近现场的地方看到过他。
戴维轻蔑地指出警方证据的漏洞。小森的指纹当然会在客厅桌子上。作为家庭的经纪人,他经常因事到那里。即使他主要是来看王红,那也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凶手。陪审团应该记住,被告受审不是因为通奸。
至于那支德国手枪,也许小偷是在书房的抽屉里发现它的,在杀人后把它带走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它在哪儿呢?警方能把它拿出来吗?警方能证明我父亲是被他自己的枪射杀的吗?
至于便条,戴维说,它的内容太含混了,不能当作策划犯罪的证据。不管怎么说,它都没有暗示任何邪恶的内容。鲁森变得越来越猜疑。他去非洲时,雇了一名侦探监视王红。王红知道此事,所以她想在她丈夫回家时到西湖,因为她知道侦探会报告她和小森的奸情,她感到害怕。这就是她在便条中所说的“重要的时刻”。
“无罪!”陪审团宣布说,把他们俩释放了。
可想而知,这事牵涉到大笔金钱。如果陪审团判定王红有罪,她将失去继承我父亲财产的权利,那笔钱就会归我了。
我父亲把他的一部分股份、国贸大厦一半的产权以及别的一些财产留给了我,但是,他大部分的钱只由我代为保管,那些钱的利息归王红所有。只有她被定罪或死亡,那些钱才能归我所有。
我父亲赚了一笔钱,而且他是一个精明的投资者,从来不乱花钱。总共有一百万元,贪婪的王红仅仅”得到五十万元的现金。
但是,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六百万元每年的利息是惊人的。
我父亲没有把他的钱全部留给我,对此我不应该有怨言,因为在他资助的几次商业活动中,我都大败亏输。但是,我毕竟是他的血肉,那些钱应该属于我!他居然更相信那个诡诈残忍的王红,而不相信他自己的儿子,这真让我难以接受。
我父亲跟王红结婚时,我母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王红在我父亲投资的一部低成本电影中,担任一个小角色。她是一个糟糕的演员,她最出色的表演是在审判她的法庭的证人席上。
王红很有魅力,而且非常善于讨好别人。她很会捕捉机会,她看到,当新一代电影界拒绝接受我父亲时,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我父亲非常固执,不肯紧跟时代潮流,那些曾经对他赞不绝口的电影界巨星,现在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他。
在公开场合,王红对我父亲表现出很大的兴趣。私下里,她假装崇拜他被遗忘的天才。她会连续几小时和他一起坐在他那古老的大厦中,观看过去他制作并导演的影片。
王红为了钱才跟鲁森结婚的,而他则是因为她让他恢复了自信心。
我父亲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他非常古板。生硬。虽然他身材高大,但长得并不好看。他是个秃头,有一对大招风耳朵,脸上经常是毫无表情。
他的确有轻松快乐的一面,但这已经和他的声誉一样消失了。
他是个报复心很重的人,从来不会忘记他的敌人;他也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恢复过去的地位。他后来又拍了一部电影,但是票房收入非常不好,于是他又被遗忘了。
虽然王红一直讨好他,但他们的婚姻生活并不总是很平和的。
我父亲知道自己并不是女人喜欢的那种人,知道王红年龄比他小一半,所以他嫉妒心非常重。他怀疑她不忠,花了大量时间和金钱来验证。
他会假装出远门,然后突然回来。或者,他外出不在家时,会雇侦探监视她。他曾经在电话上装上窃听器,还曾经付钱让一个漂亮的失业男演员去勾引她。但是,王红一直非常警觉,他所有的办法全失败了。最后,一位私人侦探终于发现了她和小森的约会。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向我父亲报告,我父亲就被杀死了。
我父亲住的那栋大厦阴森森的,充满怀旧气息。我很不喜欢它,所以在布天德租了一间公寓,但是,当我父亲被谋杀、那两个情人被逮捕后,我又搬回了大厦。我的主要动机就是要把整栋大厦彻底搜查一遍,找出证据。
形势对我非常有利。我父亲没有雇仆人,他说他们爱把主人的一言一行都传出去。我虽然雇仆人,但他们主要是白天来干活。
晚上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希望能找出一些警察没有找到的证据。
温罗警官负责本案,他觉得我的想法很好笑,他都没有找到,我怎么可能找到呢?不过,他并不反对我试试。
我最想找到的就是那把德国手枪,以及那上面的指纹。温罗告诉我,我这是浪费时间。人们一般不会把凶器留在现场附近的,那把手枪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认为那把手枪一定藏在屋里。
这只是一种预感。但是,这预感非常强烈,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把德国手枪躺在某个黑暗、隐秘的角落,等着我去发现。
我翻遍了大厦,就差把墙推倒了,还是一无所获,这时,我开始相信温罗的话……它根本就不在屋里。我也没有发现能证明王红和小森有罪的一片纸、一块布、一点血迹和一根头发。
随着审判的临近结束,我简直要发狂了,我躺在床上,梦想着制造能证明他们有罪的证据。突然,审判结束了。他们被无罪释放了,他们永远逃脱了法律的惩罚。我几乎可以听到他们的笑声。
我离开酒吧时,已经是黄昏了。我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这是一个危险的、孤注一掷的办法,但是,如果我能成功的话,那么就既能报了仇,又能得到钱。
那栋像博物馆一样丑陋死气的大厦坐落在山坡上,俯瞰着日落大道。当我沿着山坡向上爬时,可以看到屋里亮着灯。
我惊讶地发现,屋里就王红一个人。她坐在书房我父亲的书桌后,正在核对账单,签支票。她换上了一件蓝色的紧身衣,各个部位都显得一清二楚;她的头发也重新梳理过,还化了妆。她现在的样子与在法庭上时截然不同,那时她就像个羞怯、呆板的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