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要人用才能活,剑法即身法。
孟青山这两天仔细咀嚼这句话,慢慢品味其中的含义,可惜,他什么都没有悟出。
没有办法下,他只能走到院落的小池边,看着里面澄清的池水,一头扎了下去。
尽管心里十分憎恨婪,但对方的实力他还是能够看到,水可以激发人的潜能,这是婪在他再三威胁利诱下吐出的真言。
清凉的水沾到皮肤,刺激的孟青山浑身疙瘩窜起。
在水中,只有体味到那种窒息的死亡感,你的心境才会有真正的突破,当然这个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就会把小命丢掉。
婪邪邪的笑容映现在脑海中,一想起对方那狂妄的大笑,孟青山不自禁攥紧拳头。
人都是有骨气的,只是愿不愿意爆发而已,孟青山虽然看似小人,但内心中也是有着几分傲骨。
抛出脑中的杂念,氧气渐渐稀少,孟青山感觉脑袋发涨,嗓子眼极为疼痛,肺叶就像烈火灼烧,火辣的很。
“不能认输。”孟青山心中碎碎念。
想起婪轻视的目光,“按照你的毅力与资质,顶多能撑个小半刻钟,就已经逆天。”
“决不能认输。”
已经到了孟青山的极限,他只觉全身麻木,脖子处就像被套了铁环,就连心脏都开始停止跳跃。
“不能。。”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四肢都不听使唤,恍恍惚惚。
孟青山最终晕了过去。
“嗯,倒是有些意外。”
不知何时,昏迷的孟青山被婪拉入梦境中,他盯着眼前的青年,眼眸中多了一丝异样光芒。
傍晚,孟青山再次站在小池边。古铜色的脸颊略显灰暗,这让他看上去憔悴,但那双眼睛,跳跃着两团火焰,狂热而凶狠。
没有犹豫,再一次扎入水中。
熟悉而又令人害怕的凉水再次覆盖全身。
“不能。。”
“决不能。。”
。。
孟青山这几天在水里感受着压力与死亡窒息感,与想象中不同,剑意他倒是没有感觉到,但神识倒是有明显增长。
“不用着急,厚积薄发,你的底子太薄,只能快速积累你才能以最快速度突破。”
看出对方的不甘,婪淡淡说道。
不过,看着对方诡异的笑容,孟青山怎么都感觉自己上了当。
“婪,你确信水练法有用?”
孟青山语气不善。
“这个是我很早之前想到的法子,应该不会有问题。”看着随时都要暴走的孟青山,婪还是吐出真言。
“有人成功过吗?”孟青山问。
“据我所知,还未听说过。”婪目光躲闪。
“婪,你这个贱人,我要跟你拼了。”
。。
黑色的天空,云朵也是墨黑。
孟青山正襟危坐,双目紧闭,周围怒涛狂涌,将小舟打的左摇右摆,一个浪头打来,小舟差点倾翻。
不多时,天空下起雨,颜色是黑的,正片天地,一片乌黑,俨然是黑色的世界。
狂风肆虐,海浪拍岸,卷起重重浪花。
不过孟青山宛如老僧入定,对周围发生的不问不顾,只是闭着双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睁开眼睛,黑暗的天空仿佛划过一道亮光,炽烈无比。
“聚!”
一声轻呔,虽然不大,但清晰异常。
话音刚落,一道深蓝剑光,从天而降。
刺骨的寒意让人感觉走进了腊月寒冬,随即,天空下起了片片雪花,蓝色的雪花,一瓣瓣如梅花,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孟青山流着哈巴,盯着空中那一朵朵梅花,他没敢伸出手去接。
美丽的事物总对应着等阶的危险。
花瓣虽美,但那股让他自己心底都发毛的危险气息还是让他的脑袋保持了冷静。
一支寸许长的小剑,在空中极速旋转,湛蓝色的剑体,让人惊叹。
只一剑!
孟青山就像抽干了全身力气,浑身软趴趴,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小舟上。
啪,清脆的响声传入耳中,紧接着,那蓝色小剑化为点点荧光,飘散在空中,而那些剑意花瓣,统统粉碎,一时间,天空竟被染成了蓝色。
看着空中那些蓝光,孟青山满意到了极点,他张大嘴巴,露出一个自以为可以表达全部心意的笑脸,殊不知,这笑脸可以吓坏小朋友。
“就这点成就,至于得意成这样?”
看着对方呆呆的模样,婪令人可憎的声音再次响起。
经过整整二十天的摧残,孟青山终于领悟到了剑意,刚刚那一道蓝色剑光,便是他自己的剑意。
虽然昙花一现,但已经很不容易。
对此,孟青山一点也不贪心,心中已经十分满意。不过对于婪的打击,他毫不示弱,喘了口气,这才站起身子,口中不无得意,“婪,你当年用了多久才领悟到剑意?”
“我?”婪有些发愣,食指对准自己,目光有些低沉。他摇摇头,正准备说,“记不太清了。”
不过当他一对眼眸再次重新焕发光彩,发现孟青山那贱贱的笑容后,却是伸出了一个指头。
“一年?”
孟青山试探着问道。
“一个月?”婪摇摇头。
“一天,好像还没有到。”婪最后得意的说道。
“婪,你这破人,尽会说大话。”孟青山头一歪,瘪瘪嘴,却是不信。
“不知者无畏。”婪倒是不介意,依然笑眯眯,挂上那常有笑容,“世界很大,等你以后就明白了。”
说完,婪哈哈大笑,身子一动,原地留下一缕轻烟消失不见。
“破人!”孟青山骂骂咧咧,尽管心里不想承认,但还是知道婪的天资肯定不差。
这一下,他的心情极差,连喜悦都没了。
出了梦境,他望着天空,星星很亮。
“外面的世界很大。”他喃喃自语,心中不知怎的,莫名的冲动却是悄然而生。
。。
铛铛铛!
第二天,孟青山还未醒来,正片青云山都响起了铜锣鼓声。
孟青山忙不迭的穿好衣衫,望着远处那高高的山峰,有些发呆。
“孟哥,你还没走?”
院门被敲开,骆祥站在外面,大汗淋漓,浑身都已经湿透。
他用长衫擦了擦汗,“孟哥,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怎么了今天,这钟鼓声是什么意思?”孟青山有些不解。
“这是掌门召集号令,数年难得有一次,孟哥你来山门晚,没听闻过也正常。”
骆祥一把抓住孟青山,崎岖的山路在他的脚下,就像平地。
数日不见,骆祥的身子又魁梧几分,都快要突破两米大关,加上那令人胆颤心惊的发达肌肉,整个人就像一座移动小山。
孟青山像一只小鸡,身子瘦瘦,抓在对方手里,就像抓一根竹竿。
“慢点,慢点。。”
孟青山喘着粗气,一连奔了数十里,体质就跟不上。
掌门的主峰便是青云山,那里在青云山们最深处,距离这里外门弟子居住地足有近百里路,往来一趟十分不易。
“孟哥,快点,再不然就迟到了。”
骆祥不依不饶,最后索性双手一探,直接将孟青山夹在腰间,大步踏前,如同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