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作于德祐二年。德祐二年正月十八日,元军统帅伯颜进兵至皋亭山(或高亭山),距临安仅仅三十里。十九日,文天祥除右丞相兼枢密使。二十日,作者往皋亭山会见伯颜议和,竟被伯颜拘留。在拘留期间,作者听到和他一起起兵勤王的刘小村、陈蒲塘二人引兵而南、保存力量的消息,认为尚有复兴希望。这首诗即为此而作。所怀:所怀念的人。
予自皋亭山为北所留,深悔一出之误。闻故人刘小村、陈蒲塘引兵而南,流涕不自堪。
只把初心看,休将近事论。誓为天出力,疑有鬼迷魂。
明月夜推枕,春风昼闭门。故人万山外,俯仰向谁言?
序的意思是:我往皋亭山与伯颜议和,被元军拘留,非常后悔不该这样做。听说我的战友刘小村、陈蒲塘二人带着军队向南而去,觉得还有复兴社稷的希望。想着他们,我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北:元军自北而来,故云。不自堪:情不自禁的意思。刘小村:名沐,字渊伯,号小村,与作者是同里。陈蒲塘:未详何人。
只把初心看,休将近事论——初心:原来的想法,这里指为国效力的决心。近事:指被元军拘留一事。这两句是说:我虽被元军拘留,这没有什么,只要我们当初的决心与意志不灭就行。
誓为天出力,疑有鬼迷魂——天:此处指宋王朝及宋皇帝。鬼迷魂:鬼使神差,来皋亭山议和以致被扣留而束手无策。这两句是说:本意发誓为国为君效力,却像被鬼迷心窍一样来议和被拘留。
明月夜推枕,春风昼闭门——这两句是说:夜晚睡不着,起床徘徊;白天春风浩荡却闭门深卧。
故人万山外,俯仰向谁言——故人:即所怀念的人,指刘、陈二人。俯仰:上下顾视,说明非常孤独无助。苏武《杂诗》:“俯仰内伤心,泪下不可挥。”这两句是说:我的朋友远在万里之外,我环顾周围,孤独无援。
此诗通篇议论述说多于描写,言简意赅,主题显豁。其中“明月夜推枕,春风昼闭门”两句,一个为飘摇祖国操心劳累的爱国英雄形象如在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