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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和言字韵

此诗是德祐二年作者被元军拘留期间作。言字韵,指前面《所怀》诗所用的韵脚“论”、“魂”、“门”、“言”,因末句押“言”字,所以题作“和言字韵”。

予以议论太烈,北愈疑惮,不得归阙。将校官属,日有叛去。世道可叹!

悠悠天地阔,世事与谁论?清夜为挥涕,白云空断魂。

死生苏子节,贵贱翟公门。前辈如瓶戒,无言胜有言。

序言的意思是:我因为议论抗元过于激烈,元军对我更加猜疑和害怕,因而就不会放我回南方朝廷。带来的将校和官员每天都有人叛变,世道人心的炎凉真让人感叹不已!愈:更加。疑惮:怀疑,害怕。

悠悠天地阔,世事与谁论——悠悠:遥远,长久。论:评理。这两句是说:古往今来,人间万事,谁能说得清楚?

清夜为挥涕,白云空断魂——清夜:寒冷的夜晚。白云:唐狄仁杰登太行山,见白云孤飞,对左右的人说:“吾亲舍其下。”瞻望了许久,不胜愁怅。表示思亲之意。这两句是说:寒冷的夜晚,我泪流满面,看见白云,思乡之情令人断魂。

死生苏子节,贵贱翟公门——苏子:苏武,字子卿。苏武在汉武帝时为中郎将,出使匈奴,被单于扣留。苏武没有投降,持节(古代使者出访所持的信物)牧羊十九年,终于归汉。此处作者以苏武自比。翟公:翟公在汉文帝时为廷尉,家里宾客如云。后罢官,宾客绝迹;后复官,宾客又纷纷上门,翟公感慨,在门上写着:“一死一生,乃见交情;一贫一富,乃见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此句是针对那些叛官而言的。这两句是说:苏武无论生死都保持民族气节;翟公贵贱浮沉,反映出世态的炎凉。

前辈如瓶戒,无言胜有言——如瓶戒:即守口如瓶的戒约。这两句是说:古人有“守口如瓶”的话,是戒人语言要谨慎,与其与元军激烈争辩,不如守口如瓶。

全诗着重表达作者的感叹:天地悠悠,世道险恶;家山万里,见白云而断魂;死生见气节,富贵显炎凉,这些都无法评说。与其议论激烈,不如守口如瓶。悔叹不及,言辞缠绵婉转,也是对自己失策经历的总结。

此诗为五律,诗中有两个关于对偶的地方要交代一下:一是“清”字,“清”字此处借为“青”,与下句的“白”对,这种对偶方式叫“借对”;二是“节”字,“节”字此处双关,一意为信物之“节”,即符节,与下句“门”对,一意为民族气节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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