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殿是南衫国举行各种庆典的宫殿,此刻的延庆殿人影闪动,身着粉色服饰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手拖着各式有五吋碟、大圆碟、椭圆碟、方碟装盘的美味菜肴,整齐而有序的摆上桌面。美妙的乐音时而起伏、时而回转,夹杂着人的嘈杂声,萦绕于宫殿的每个角落,又随着空气的流动而飘向了宫殿之外,更为广阔的地方。中央的红毯子上,舞娘们正在优美的跳着舞,柔美的身姿随着高低时缓的韵律有姿态的跳着,几乎达到了完美,仿佛在看天庭中的七仙女跳舞一般,让人置身于梦幻泡影中,文武百官们时而举杯对饮,时而纵情畅谈,时而捧腹大笑,时而起身离座,举步成诗。如此热闹,全是因为今天是南宫皓封王的庆筵。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天子笑意连连,那眼角的鱼尾纹隐约可见,却不显老,依旧有着如帝王般的威严,今天他心情似乎极好,两颊红透,看来已经喝了不少酒,在顺着他慈爱的眼光看去,便能瞧见坐于左侧第一位的男子,芭蕉翡绿衫,金撙独酒,恍如幻境。敛目侧头,轻抿着薄而棱角分明的嘴唇,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他就是今天的主角南宫皓,可此刻的他,心神早已飘远,想着此刻的紫影宫……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精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我使劲而用力的擦着眼睛,再次睁着眼睛确定我现在看到的不是真的——形形**的美丽女子出现在了紫影宫,而且数量还不少,这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南宫皓昨个已经告诉我,今天他老爹为他办庆功宴,所以不能陪我,可是现在我眼前的这些,“哎!”我叹了口气,决定不去理会,找个地方自管自得了。
“喂!站住”
“叫我吗?”我侧目指着自己问道。
“对,你去帮本小姐拿把摇扇来”眼前的女子长的十分出众,单看她高挑的身姿已在众女子之上,而那丰盈的胸部更是让人刮目相看的E罩杯,可那高傲的语气实在让人不爽。
“本小姐没空”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说完,自己已经忍不住要发笑了,看来自己不属于这类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跟我如此说话”只见眼前女子发起狠来,可能是觉得从没有人敢跟她这么说话,今个被顶了,面子上是极挂不住的,于是就抬出了所谓的家世背景,好让我知难而退。
“很可惜,我不知道”我双手一摊的说道。
“你……”眼看着她扬起手来,我等着她下手的一瞬间。
就在此时,“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温婉的声音喝制住了她。
扬手的女子不甘的放下了手转身而去。
我回头,想看看说话的人,结果张大了“0”型的嘴巴久久的没有合上。
虽说:“一个人靠的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可眼前美艳绝伦,如花似玉,胥如轻烟,云鬓高耸,兰佩低缀的女子对与这句话更本就不实用。为何?在这个时代,我所碰到的人,无论男女,相貌都是出奇的好,我非但没有出现审美疲劳,还都被他们吸引了。
“你是新来的侍女”美丽女子开口问道,那声如黄莺般动听。
摇头,现在我的大脑已经处在濒临罢工的状态了。
“那……”
“皇子妃终于找到你了”这句话犹如一个响亮的闷雷,把我拉回了现实,而周围投来无数双眼睛,像是要把我射成一个大窟窿。那眼前的美女也皱了下眉,却在一刹那间转为平静。
“绣儿,你又忘了”我提醒道。
“装什么装”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大家便投来了不屑的目光。
当我想找出说话女子是谁的时候,站在我眼前的女子开口道:“我们可以聊聊吗?至少在皓回来前”。
“皓”如此亲昵的称呼,在我的潜意识里,突然有种想要逃避的想法,难道?眼前的女子和他关系不一般吗?
“可以啊!”最后我还是决定面对现实,虽然知道拒绝一个不相识的人有很多办法,但我觉得这是我必须面对的问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不点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摇摇晃晃的伸着双手向站在我面前的女子走来,嘴里模糊不清的喊着类似:“额娘”的词,那孩子是极致的漂亮,很像眼前的女子,但那脸型隐约中像极了——脑海中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钢丝绳,把自己勒的紧紧的。
“南稀兰贝,我的名字”她抱起那孩子:“皓喜欢叫我贝儿”。
“贝儿”这个名字唤醒了我遥远的记忆,那是一个叫做“琼兹•贝儿”的女人,那是沈碧落喜欢过的女人。再抬眼望去,仿佛两人的身影重叠到了一起。
“司空逸”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惊讶的捂着嘴。
“哦?”南稀兰贝表现的很惊讶。
“其实真名叫东暮雪”我缓过劲来说道。
“这个名字很好听”她又说道,伸手温柔的揉着怀中孩子的头发。
“他是?”我指着那孩子问道。
“叫念皓”她看向孩子说道,但那眼神好象不是在看他一般,而是通过那孩子,去看另一个人而已。
那根绷紧的“钢丝绳”终于没了张力,“啪嗒——”的断了,是叫:“念皓”吗?她是不是马上就会告诉我,这个孩子是南宫皓的呢?心里的弦也断了,心碎成了几块,空洞洞的。古代原本就可以一夫多妻的,自己不是早知道的吗?
“皓离开时,我就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可是他没有说会去哪,所以我只好在这里耐心的等他回来。再告诉他,他可以做爹了。你知道我等了有多久吗?幸好他回来了,可是当我让人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却不来见我,为什么呢?我们的念皓生的如此漂亮,大家都说像极了小时候的他”她慢慢的说着,像是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中,却又陷露着一种无言的忧伤。
“是让我帮你吗?”我无力的说道。其实,我早该意识到的,这种忧伤是什么?这种痛苦从何而来。我忽然明白了,无论你身处什么样的时空,任何事都可能发生或者不同?但唯独爱不想与别人分想,就算是这样多妻的年代里,一个女人总是在期望着自己的丈夫只爱自己一个人,明知道那是一种奢望,却始终飞蛾扑火般地投如火焰中,燃尽自己,获得重生。
“不了,今天我就可以见到他了,我思念着的皓,为此我感谢皇后,给了我这样的机会”南稀兰贝眼神欣喜起来。
“那很好啊!”每说一个字,觉得自己有多虚伪,明明是难过的,却装的那样若无其事。
“你知道吗?皓的怀抱最温暖,他喜欢拥着与他相合的女子入睡,那臂膀多么的温柔,那胸膛是多么的安适,每个女人都会沉逆,最后沦陷了自己”她极为开心的诉说起来,还不时逗弄着怀中的小孩。
原来,一切的温柔不曾真正属于我,那个让我安适熟睡的怀抱,又多少个女人享受过。
“暮雪”南宫皓的声音响了起来。此刻,是如此的刺耳。
南稀兰贝已经转身飞快的奔了过去,而我却迈不开那脚步。
南宫皓的脸变化万千。而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种表情的含义。很可笑,在21世纪,自己可敬的父亲,被我和母亲当场逮到他和他**时,就是这个表情,惊讶、扭曲、惊慌……而现在是我喜欢的人,但似乎那“第三者”成了我。
“暮雪,不是这样的”他试图挣脱着南稀兰贝的束缚。
他想要解释了,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就像是在重演着父亲的当日。那我是不是应该上去扇他一个巴掌呢?我知道自己做不到,就像当时的妈妈一样,而妈妈比我勇敢多了,至少她伸出了那只手,而我连手也抬不起来。我又好象了解到了沈碧落的痛苦,他被琼兹•贝儿背叛的痛苦。而我也在忍受着,南宫皓不对我坦白的痛苦。
此刻南宫皓眼中的东暮雪脸如白纸,那悲伤的眼神让人揪心般的疼痛,他看一眼她,又看了眼身边的南稀兰贝,最后想要开口的话,却没有开口,转身而走。
他就这样连头也不回的走了,此刻觉得自己是多么幼稚,明知道他开口也只是欺骗自己的“美丽谎言”,可现在却那么想听,就算那是安慰自己也好,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你心里有多痛,她一定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暮雪请你相信我,我不说那是我对你的尊重,在你面前我是最真实的我,而我对你的爱永世不变,直到流尽最后一滴热血,直到生命的枯竭,我依然带着对你的思念而永远的爱着世上唯一的你。
南宫皓望着淡蓝的天空,心里无声的诉说着,等待着揭示真相的那一刻。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乾。夜已经深了,而我再也寻觅不到你温暖而安时的环抱。夜,静的如此可怕,第一次,期待着黎明的降临。夜,黑得我看不清自己……
自己还是来了,不知不觉披着斗篷,来到你寝殿门口,守房的宫娥不知去向,走进一步。
“我想你”。
手重的抬不起来了,是谁在你的寝殿轻软细语,撩人心扉。颤抖着将那糊纸窗戳破,那掉地的衣袍,衣袍中露出的那只白色鞋子,与旁边那双较小的刚好拼成了一对,无声的诉说着什么,软踏上半露的女人,瞧!我看到了什么?我在期待什么,才会这样傻的来到这里,抛掉了我的自尊,我得到的是什么呢?
不知过了多久才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关上朱红的深门,落入了那想念着却隔的很远的环抱,泪早已落下。你的这双手,触摸了谁的肌肤,安定了谁的心。
“我不想见到你”我推开他的手,不是我无情,而是你伤害了我。
“我等你很久了,我们谈谈吧!”他试图将她再次拥入怀中,却被她再次的推了开来。
“我不想谈”我冷冷的说道。看着他的眼睛渐渐黯淡下去,原本会觉得痛快些,却变的更加痛苦。
“相信我”他再次开口道。
“不用了,原本我就不属于这个‘时代’,迟早我会回去……也许我们就不应该开始——反正现在也不晚”我又说道,硬起肠子,说着那些不该说的话,可说出口时,还是变了调调,我还在有意识的减少对他的伤害吗?
门被重新打开,却没有人再去合上,我就这样静坐着,直到第一屡阳光冲破云层,天亮了。
而致命的游戏正在悄悄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