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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野孩子

我的名字叫小野,她的名字叫小合。我们上小学的时候是同班同学。那是1999年夏天发生的事情,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我们都还在那个小村庄里,而现在我们的故事跨越了一个世纪。我还清晰的记得小合在跨越世纪的那天晚上对我说:小野,我们出去吧,到村庄外面去。我却迟迟没有回应她的话,那个夜晚星河璀璨,轻轻的风吹动着她额前的发絮。她的目光里闪动着迷人的星光。我们站在田垄上,四周的草木在风里发出簌簌的声响,蝉鸣停歇,整个田间变成了蛙的独奏会,此起彼伏的在黑夜里飘荡。遥岑里有几簇灯火时隐时匿,夜空里渐渐飘来了时间流逝的声音。

我和小合是一个村子里的。我们都在镇上的小学读书。她坐在我的前面,我坐在她的后面。日子就是我在上课时望着窗外的流霞浸染成了深邃的殷红,夕阳缓缓滑落到西山,老师在黑板上讲诉的什么我也已经记不清楚了,我回头看着教室里的同学都入神的听课随后拿着铅笔的在纸上疾笔记录老师的讲诉的内容,而我依旧看着那一抹晚霞沿着教学楼的外壁落到教室的窗沿上,淡黄色的尘埃在金色夕阳的光晕里沉浮。好像我与他们不是处在一个空间里面,我想我早已厌倦这里单调的生活。直到我被老师叫起来回答刚才他讲诉了什么的时候,小合小声的在前面给我提示。我尴尬的杵在座位上,旋即老师叫我站着听完这节课引来了全班同学的哄笑,我才那么的笃定上学是一件无聊又乏味的事情。此刻那颗红彤彤的太阳彻底沉到了山底下去,只把那一片的山峦镶上了一圈金边。

下课后我和小合一起走在狭窄的路上,暮色四合,头顶上不时有不知名的飞鸟掠过,只留下噗噗的声音在耳边回旋。小合说:”你上课又不专心了,今天的作业会写吗?不会的话可以问我。””我不知道怎么了,上课就不能坚持听五分钟,我觉得太无趣了。”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去理好措辞去表述我的难堪。”那你跟我说说你上课都在干嘛了?“小合眨了眨她的眼睛看着我说。”我觉得你在夕阳下肯定很好看。“我变得欢快起来。小合不解的看着我有些猜不透我在说什么。小合怎么会猜得透我在想什么,因为我是一个野孩子。

学校后面有一块操场,我跟我们班的几个那同学放了学就会在那里找一块有着很多坑的地方打弹珠。那个时候再男生之间就会流传谁的弹珠多,谁就是最厉害的人。我自然是想做那个最厉害的人,让小合也知道我是最厉害的人。她就会跟着我在来年春天的时候在田里放风筝。我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就布满了灰尘。但是我不在意这些,我不断数着手里紧紧捏着的那几颗剩下的弹珠,心里在想怎么去赢回来我存了好久的零花钱买来的弹珠。我用脏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渍,却在额头上留下了一片黑漆漆的印子。小合从后面叫住我的时候,我正趴在地上瞄准不远处的那一颗我心爱的却被别人赢走的弹珠,心想这一次一定要把它赢回来。可是我注定要输光了口袋里的所有才会离开这里。

小合看着沮丧的我说:“我们回家吧,明天再来玩。”我满脸的污垢,蓬乱的头发和周身是灰尘的衣服,我不敢看她也不敢和她说话。她看着我捂着嘴笑了起来。我变得更局促不安。但是我知道小合是不会取笑我的,我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些男孩玩着弹珠,一打一个准。然后把满满的一把弹珠放到口袋里,走起路来哐当哐当的响我心里就变得更为低沉。我想来年的春天是不能和小合一起放风筝了,我记起那一架风筝是我爷爷做了整整一个冬天。我帮着爷爷到深山里砍竹子然后一刀一刀把竹子削成条再用锉刀打磨平滑,爷爷帮着我把这些竹条组成一个像燕子的形状,纸上的花纹还没有上好色。不过可以飞起来了。现在那个风筝还放在我的桌子上呢。小合笑着向那个赢得最多的男孩要一颗弹珠然后跑过来把那颗弹珠放到我的手心里。我傻傻的接着放到口袋里,拍拍身上的尘土和她回家去了。可是第二天的到学校的时候我昨天的不平衡就演变成了幸灾乐祸了,因为昨天那几个孩子玩得太晚回家被家里人知道后告诉了老师,老师立即就收缴所有的弹珠。但是我知道我的口袋里还有一颗小合给我的弹珠,我成为了最厉害的人。那么我就可以和小合一起放风筝了。

学校里的时光总觉得很粘稠,日子像是在我们学校放慢了脚步。放学后有时小合和我不着急回家就会到学校的后操场去打乒乓球。当时学校要我们有一项自己热爱的运动,所以学校空旷后操场上总会看到我和她在午后的光热里挥拍的影子。汗水洒在炽热的地面上瞬间就蒸发成了热气。我们也会在那一棵绿叶稠密的梧桐树下休憩。汗水随着余热蒸发,地面上的热浪迷糊了双眼,寂静的庙宇里没有半点的声响,远处的山峦静静的躺在天空的怀抱里。从树叶的罅隙里透射下来的光线在地面留下了斑驳的倩影,我们靠在树干上享受着安宁。闭上双眼,渐渐忘记时间的流逝。

小合指着不远处的山峦问我说:“那是什么山,你爬上去过吗?”我顺着她的指尖望去,那座山峰上长着整齐的松柏,一直长到了山巅。烈阳褪去了它的毒辣,从云层中过滤下来的阳光伴随着徐徐微风照射在明净的山丘上。我抹了抹头上因为汗渍干涸而留下的盐白,我对她说:“那叫归望山,我没有去过那里,不过我有一天会登上去的。””为什么叫归望山呢?这个名字好奇怪。“小合挠了挠头有些不解。”我也不知道,我爷爷说的,上次跟他去旁边的那座山上砍过竹子。“我有些自豪的说。我们靠着那棵粗壮的树干不知道躺了多久。那棵大树扎手的纹路被岁月的侵蚀也变得圆润,记忆里它早早的就扎根存在于我的脑中,它是那么的粗壮和高大,给了我多少个夏天的阴凉可是我连它的年轮都不知道有多少圈。

周末里小合总会来找我去玩。我就会带她到在村子里的山丘上去摘地里的苞谷。那时地里的苞谷都已经熟透了,我们悄悄的进入的玉米地,因为村子里的人为了防止鸟兽偷吃玉米粒会在玉米地里插着用稻草扎凑成的假人再套上一件破旧的衣衫带上一顶有洞的烂帽子,远远望去像是一个农人在地里劳作让鸟兽不敢接近。但是对于我这野孩子来说自然是骗不过我的,但是小合跟在我的身后,炎热的气息像是附在了皮肤上再加上苞谷叶上细细的绒毛落到了脸上和脖子上就会无比的痛痒。小合在后面拉了拉我的衣角说:“小野,我不吃苞谷了,我们出去吧,太痒了。“然后她突然大叫着指着前面的好像有个人影。我说:”我拿了两个就走,叫她不要叫。“小合马上平静了下来,我挑了两个肥硕饱满的苞谷就拉着小合逃出了玉米地。我和她飞跑在田埂上,她欢快的笑着。我是却不时的往身后看,我怕因为刚才她的叫声会引来农人的察觉然后会放出他们的大黄狗来侦查。以前我就有过这样的经历,被一条狗追得满田埂跑,最后跳进了村子里唯一的一条小河里才逃过了一劫,但是却在身上留下了被野刺划破手臂的条纹,回到家里也不敢跟爷爷说实话,爷爷只是拿着他不舍得喝的药酒为我擦拭伤口。

果不其然真有一条狗从后面追来,我一手抱着苞谷一手拉着小合跳进了那条小河。那条狗在岸上盘旋了很久不敢追下来,我在下面拿着一颗鹅卵石朝那条恶狗砸去。嘴里还不断的骂咧狗主子。我们沿着这个河沟里行走着,水声在安静的午后潺潺流动像是一首美妙韵律的歌曲,小合跟在我的身后拉着裤脚在水里慢慢走着,我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没意思,我顺手双手变作碗状捧起水就向她的脸洒去,小合看着我疑迟了一下顺势用脚踢起水花溅得我满身都浸透。我看着她傻傻的笑了,她也跟着我笑了起来,她头发上的水花沿着脸颊流淌了下来,头发湿漉漉的耷拉在额头上。我笑着跟她说:“我们去摸螃蟹吧。”说罢就在水里观察哪块石头下可能会有螃蟹生活,水流缓缓的从脚边划过,一身的暑气消散殆尽。她学着我扛着腰观察哪里会有螃蟹。汩汩的溪流淹没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只剩下我俩在苍茫的碧空下搜寻着螃蟹。

“小野,那个洞里面有什么东西。”小合说着想捡起一个枯枝去捣那个洞,我还没有回过神就听到小合大叫一声急忙跑到我的跟前来,声音急的像是要哭了。她强噙着泪花说:“小野,那洞里有怪物。一眨眼就游了出来,还从我的脚底下游了过去。”说着还不断望着脚底那个怪物还有没有缠着她,脚底疯狂的踢着溅起了阵阵水花。

我当然知道小合口中的那个怪物是什么,但是我没有立马告诉她,而是叫她走在我的前面。我在后面帮她赶跑那个怪物,也叫她不要再去捣那些洞,以免又有怪物跑出来。小合抽泣的点点头。我们一直沿着河流下游走着,走到了一座断桥下面,脚底的鹅卵石的变得稀少起来,脚底也不那么咯脚了。桥底下氤氲着寒气,桥墩底下不断有冰凉的水滴滴落在我们的头上,我抬起头看着由水面折射出的光影印在桥墩下,随着水流的流动而晃动着,仿若进入了一个古老的寒洞里。我手里抓着两只螃蟹,张牙舞爪的想挣脱我的束缚,我叫小合帮我抓住它们我去找些干柴来。小合看着它们摇摇头说自己不敢。我们只好上岸,爬上了那个断桥上,找两块石头压住它们我就立马去找了一些干草来是想把这两个活物煮了。我回到桥上的时候看见小合正坐在阶梯上摇动着她的小脚,身上的衣服也渐渐干了。树影斑驳的日光里,她的发飘动在风里,一脸的安详。我放下干草,走到她跟前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看着天边的云彩,没有吭一声。

过了半晌我跟她说:“小合,那两只螃蟹怎么不见了。”小合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说:“我就是搬开了压在它们身上的石头然后就看着它们爬呀爬呀爬到桥边就摔到水里去了。””那两个苞谷呢?“我又问。”哎呀,我想起了,就是在刚才我被那个怪物吓傻的时候丢在水里了,现在也不知道漂到那里去了。你还没跟我说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呢。”我竟有些那眼前的这个女孩没办法。我故作深沉的说:“你真想知道那个怪物是什么吗?我说出来可会把你吓死的。”

小合扑闪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我说:“我不怕,你会保护我的嘛。”“那好,我跟你说,那个怪物是一条水蛇,现在你把它的家捣毁了,晚上就会去找你和你一起睡觉了。”我说完转过头看到僵硬在一边的小合说不上有任何的表情。我一拍她的肩膀大笑了起来,“我骗你的,你还真相信了。”她的表情旋即舒缓了下来,一边还打着我的肩膀。

夜色开始沉了下来,那座断桥阶梯的缝隙里长出了一簇簇芜杂的野草,断掉的棱角也不再那么的骇人。我躺在石面上,看着云彩里的光晕消失,天空变得深邃起来,天空的壁垒锁住仰望人的目光那般的痴迷那般的沉醉。我跟小合说:“你知道吗,我们身下的这座桥曾经是被国民党用飞机投下炸弹炸毁的,解放军来到我们的村庄就带来了福音…”“国民党是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要炸掉这座桥,多可惜呀。”她用着她单纯的声音说。“我也不知道,是我爷爷跟我说的。”我平静的说。

我终于离开了学校,不用再去上学了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就整日游荡在村子和镇子上。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的一切都开始有了变化,巨大的碾路卡车开进了村子,还有那怪物般的挖土机不断将地面的黄土挖起来又倒出去,被一排排的卡车运走。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可是当一幢幢高楼从地面拔地而起,以前旧有的商铺被拆除,街上总呈现出忙碌不堪的错觉。就连我经常去的山头也都被推成平地了。他们说我们的村子生病了,这是在帮它治病。但是我只知道连那条小河沟都被填平了,我不知道再到那里去抓螃蟹了。

小合有天来找我,我心里像是有种获得解放的出口。我不管不顾的拉着她跑到镇子上去。当我们在一幢摇摇欲坠的楼房前停下了脚步。我仰望着它,破碎的玻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我睁不开双眼。门前早已满是碎的玻璃渣滓,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一颗颗耀眼的恒星。大门口再也不见摆放着各种口味的糖果了,再也不见人们挤在门前络绎不绝的购买糖果了。昏黄的墙面上剥落下层层的墙灰,枯死的爬山虎附在墙面上永远的消失了它盛夏时苍翠欲滴的样子了。我们俩就站在阳光里,身前的影子渐渐从右边跑到了左边。那里是我和小合常常跑去买糖果的地方,现在却变得如此的萧条。

我们终是放心不下那片原野。我们一齐跑在去往山丘的路上。我希望那里的一切都还没有被改变。害羞的光芒包裹着周身,和小合停在了田埂上,放眼下去一切都还是原样。成片成片的田野里生长着黄灿灿的油菜花,从脚底一直延伸到眼睛看不见的地方,花粉粒降落在了肩头阵阵扑鼻的香气沁人心脾。沉醉在这片还没有被毁灭的美好里。我们像是疯了一般从坡上朝下滚了下去,一直滚到了油菜地里,欢笑声混合在油菜被碾碎的声音,那才是我们最美的感动。远远看去,油菜地里清晰的出现了两行油菜被压到的路迹。我们索性不管是否有人放狗来追我们,我们安静的躺在油菜地里,看着天空变成微醺的桃红。

“小野,你这些天为什么不去学校上课?”小合小声的询问我,想怕是打碎了这一刻的宁静。我沉了一口气悠悠的说:”我爷爷过世了。”我们立即陷入了无尽的沉默里,此时就只能听到清风吹拂着耳边的发丝的声音。半晌过后,小合叹出了一口沉重的气息来说:”我是多么想要照顾你,可是我马上就要去县城里念书了。”我记得不太清晰她后来是否又说过什么话,只能听到越来越逼近的狗吠声…

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小合了。这个村子里再也没有她的身影了。我终是没有等到在来年的春天和她一起放风筝了。时光也不知道也拉到了多少年后,有天我坐在爷爷的坟前,点燃了三支烟,朝着墓碑拜了三拜,然后插了两支在土里,另一支夹到嘴里,缕缕烟雾飘到了身后,飘向了不知名的地方。我心里在想:老爷子,我也算是长大了吧,我觉得我在村里过的挺窝囊的,老爹老娘把我丢给你就跑出去谋生,你走的这几年我和奶奶过的很清苦,现在我也想出去看看了。现在村子里是大变样了,我对它越来越陌生了,车辆变得很多,高楼也变得很多,人口也猛增了很多。一切都跟原来的不一样了。眼前的松涛声如海浪,远远望去真像是海浪一般不断的向前涌进。覆灭了曾经的一切。

我突然想起了小合,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县城里怎么样了,书念得还顺利吗?可能现在她已经忘记我了吧。我收拾好行囊准备乘上去往远方的火车可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书上说荒凉萧索的地方在塞外,可是哪里才是玉门关呢?我就一直漂流在我编制的梦境里再也走不出来。

一路辗转流浪到了接近黄沙的地方,他们说那里是寻梦的人才会去的地方。我在一家小面馆安下了身,在那里整饬了半年才重新上路。那段时间里我总会看到各种考察队伍领着一大队的人马进入到到处都是吃人的沙漠里面,据说进入到那里的人们全都会被黄沙吞噬,可是我却对那片神圣的地方充满的向往。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能在沙漠的尽头里找到了我曾在我梦境里出现过的家乡。就像是那些考察队伍其实就是为了一种说不清楚的精神情怀一样。我决心是要进入那里的。

我醒来的时候,毒辣的阳光正照射在我皲裂的嘴唇上,汗渍被蒸发干后在脸上留下了盐白,皮肤干皱皱的,带着温热的风从脸颊拂过,脸部觉得紧绷绷的,阳光抽掉了我体内所有的水分,意识变得模糊。漫天的黄沙在天空飞舞,剌白的光线从云层中透射下来,在浩浩无垠的沙漠上留下片片光影,天宇彻底被沙尘遮蔽,空旷的寰宇里只能听见骆驼脖子上悬挂着的铃铛发出的清脆铃音,也许正视这铃音好像给无边的死寂里带来了一丝生灵。

我奋力的挣扎起来,那只骆驼转头看着我嘴里不停地在咀嚼。我摇摇晃晃的走向了它,牵起缆绳沿着沙丘往下走,身后的脚印在走过之后便迅速被风沙掩盖。黄沙的海洋里,影子不断在飘动着,铃音刺破这片空间却再没有回应。

不停地往前走,也没有看到海市蜃楼。沙尘暴来袭的时候我躲在骆驼身后死死的抱着头,可醒来的时候我却看到骆驼深陷在流沙里,不停的挣扎却越陷越深。一如在梦中一样,视线被风沙挡住,以致最后我怎么走出那片地域的我也只是记得大概。我就一直朝着太阳西落的方向就走到城郭里。

后来我有去到了雪山,苍莽的寰宇也不过尔尔。去到了草原,那里的驰骋的骏马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息。绕了一大圈子,在有一天里的夜里,我躺在游牧民族的帐篷里,透过天窗看着夜空里闪烁的星辰,幻觉里我一直以为那就是我小时候所看到的那颗。想着在外面漂流了这么久,是有一天要回去了。我回到家乡,我彻底的犹如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样,山丘消失了却在半空中挺立着天桥,原野也消失了,变成一片改建带的废墟。一切的幻想都随之破碎。

我在杂货市场里做了一个搬运工,整天有数不清的货物从远处运来再从这里运到远处去。我总会一边擦着汗一边想这个地方还是我的家乡吗?我又浑浑噩噩的过着我的生活,可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日,有个女生在杂货市场里找到了我,对我说t她是小合。我那时正在费力的把沉重的货物搬到三轮车上。回过头看着她正站在夕阳照得到她的地方,一袭白衬衫就这马尾甩在脑后。身上镶上了一层金边,美丽极了。

我不顾堆如山的货物,放下手中的货物,也不顾及到身上的脏衣服就拉着她的往村子里跑。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就像是那位来陪我去寻找家乡的那个人。我们跑到了曾经去过的山坡上,可是现如今却满是冰冷的机器在这里作业挖掘,新鲜的黄土不断从地底被翻出来,又不断的被碾平。我们走过轰鸣的机器噪音,走到了铁轨上去。这个铁轨是我在离开的时候开始修建的,现如今都要快通车了吧,然后把各种形色的人带到远离家乡的地方里去,再把各地的人带回到家乡里来。

我们一人走在一根轨道上,张开双手保持着平衡向前走去。我问小合:“小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在县城里过的还好吗?现在书念到那里了。”小合欢喜的告诉我说:”我马上就毕业了,我正在努力准备着出国。“

“出国,你要去哪里?“我心里没落了下来

“不知道,反正我不想再在这里带下去。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就那个样子吧,我到外面漂流过几年,现在还是回到了家乡。家乡里的一切都变了,跟我记忆中的那个不一样了。“

“这是说明了社会在进步,人们都过着幸福的生活。“

“是这样的吗?我怎么觉得小时候的一切都才是我觉得最美好的时刻。“我不禁看了看眼前这个姑娘,这还是我小时候认识的小合吗?我以为她这次回来会跟着我一起去流浪在边疆,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吧。

我们走在枕木下的石子上面,把脚咯得生疼,像是那条小河沟里的鹅卵石一样。我想小时候那个小合已经不在了吧,那个小合会一直跟在小野的身后去探寻村子里的秘密,会一直倾听小野爷爷给他讲的故事然后在讲给她听,但她的现在不属于小野的,她也会去追逐自己心里所幻想的家乡。而这样的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什么的改变呢,其实与其说在改变不如说是在成长吧。

在往下走就进入隧道了,我想我们这样走下去,朝着前方的光亮就能寻找到未来所属的世界吧。我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迈着步子一直朝前走。在漆黑的隧道里我跟小合说:

“你知道吗,这几年我在外面认识一些喜欢音乐的朋友,他们四处流浪,随遇而安,兴致来临就会在夜空下高歌,我多么想像他们一样,所以这次回来原因有二。一是想最后再看看家乡变成什么样子…”,可我还没有说出第二是什么时候,小合打断我说:“小野,我们出去吧,到村子外面去。”我霎时卡在嘴里的话没有说出来。

小合走了以后,我这次真的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到她,她不再是小时候的那个小合,而且她也不是说水蛇是怪物的那个小合了。我又独自一人在漆黑的铁轨上行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以为沿着这条路就能一直走到梦的尽头。我躺在铁路上,用手枕着头看着好似不曾改变过的星空想着,我这次回来是想带着小合和我一起去向不知名的远方,可是这是不可能了吧。

我渐渐闭上眼睛,感受此刻铁轨的冰凉和小合里去的碎步声,我的眼前好像越来越亮,耳朵里越来越响的火车鸣笛的声音,隆隆的声音覆盖了周遭的一切。顷刻间,激扬飞溅在空中的血混合着泪,是野孩子的幻想。

小合蓦地转过头来看了看,又转过头去背着手继续往前走。旋即呼啦啦的火车从身边呼啸而去,掀起阵阵凉风。车轮摩擦轨道的声音荡涤在寂静漆黑的山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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