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洞门口,果然看到宋梓毅那张扑克了,着装一丝不苟。清爽的夏风吹过他高束起的乌发,轻浮起他衣袍,虽说他看上去有几分古板儒生气,但现在的宋梓毅见显出十分的干净清爽。
不得不说这时代的人太会长了,仔细一想自我醒过来,遇到的人似乎每一个人都不简单。我这是到底是遇上什么运道了。
他也早在我出现在他视野里时,一本正经的开口:“大当家,应以正事为主。”
不用多想,我明白宋梓毅应该是误会我和千禛郧的事。这东牟崖看来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了,这样一想我的心顿时一紧,再回想一下昨晚大家虽然表面服从我,实质在东牟崖的人更多是信服于宋梓毅,看来他的能力一定比我意想中的高。越想我的心越落寞,但至少不能在气势上输啊!好歹我才是这“大家庭”中的一家之主。
我那眼角斜了他一眼,双手环叠身前,语气不太和善说:“什么叫正事,你压根也没将什么正事交于我管?”
“是吗?眼下正有一件要事需要‘大当家’亲自处理。”我原以为他会生气,但人家根本没有将我的不善放在眼里,那张无波无澜的扑克脸上一点变化都没,语气不温不怒的说完自己的话。
他这样我反而更让我觉得我这是在赌气,无理取闹。我就只能默默压下心中的郁闷,“回厅里说,我现在口渴的很,有事大家一起商量,我不喜欢做独裁者。”
他眼中忽然闪过不解,抬眼望着我,低喃道:“独裁者?”
看到他这样,我的自豪感一下去迎上心头,对他得意的挑了挑眉,心喜:终于有你不知道的东西。自然对于他的“不耻下问”,我当然很乐意讲解的。
但还没等我开口,他竟然一本正经的接着说:“大当家,说的是不想独自裁断,是吗?”
他的解释,简直是让我难以置信,一片目瞪口呆眼盯着他,结巴道:“你,你,你,怎么,明白的这么快。”
他对于我的吃惊状,终于在他的扑克脸上看到一丝郁结的愁容,接着冷清的开口说:“大当家,我们还是先谈事吧。”
我只能默默收回惊讶感,对于他的聪明,我就更加郁闷了,颓败的耷拉着脑袋径自向前走着。
不多时,就到了大厅,门口的人向我们打了声招呼,我依旧郁闷着,应了声好,独自找了个空位坐下。在我屁股还没挨到凳子,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宋梓毅,一把拉住我,随即将我扯到中间长方桌的首位坐下。
我终于回过精神,看来看四周,说与大伙商谈,实质就只有宋梓毅和我两个人,我不解的问道:“就我俩啊?”
他一脸木然的点了点头。
我接着又问:“这样算吗?”
他还是接着点了点头。
我长叹一口气,道:“那说吧!什么事?”
他那一本正经的脸上更加严谨,说:“朝廷要剿匪。”
我以为什么是天大事,不以为然道:“不就剿匪吗?关我们什么事?”
“他们要剿的是苍阆山,这次围剿除了曜月国还有西冧国。”宋梓毅一边说一边用余眼审视着,发现我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郑重其事地接着道:“我们是匪。”
这信息来的太突然了,以致我一口口水没来得咽下,呛得我止不住咳嗽。
一旁的宋梓毅还不紧不慢地从旁边给我倒了杯水,我喝完水,拍了拍难受的胸口,嗓子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待止住咳嗽后,惊慌失措道:“怎么会?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匪,驻扎在两国交界的匪帮。曜月国和西冧国虽表面在某种利益上达成共识,表面祥和,实际上暗里依旧是水火不容。况且苍阆山地势险要,又有不少匪帮驻扎,以此在两国里都是不小隐患。”宋梓毅严谨的将其中要害点明。
我也明白问题真正的危害,“以前他们没有围剿过吗?”
“有。”
“那‘东牟崖’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以前当明大当家建立‘东牟崖’时,因为他劫富济贫,专治贪官污吏,在百姓口碑里是个英雄,但他人不是,盗用大当家的名号伤天害理,因此两国开始忌惮苍阆山。还好当时西冧国派来剿匪的官员是温大人,温大人使用巧计与明大当家的达成识,明大当家的助温大人剿灭其他匪帮,当时‘东牟崖’在温大人的巧妙安排下,用金蝉脱壳的方法保了下来。后来明大当家与温大人生了情,在一起了。其他人不愿离开,又再次回到‘东牟崖’生活。而我们一直靠在外谋生,没有在做其他事。所以西冧国那边一直都是明大当家和温大人的掩护下生活着。在曜月国那边,就没这般幸运过,但涉及两国间,他们之间的协议我不太清楚,我们还是有办法应对的。”
“那这次我们照老办法,不行吗?”
“这次恐怕有些困难。两国派出的人都十分难缠。”
从他口气中也听出,这次恐怕没那么侥幸了,我正有种欲哭无泪的愁苦,我这刚上任没两天,就要等着被咔嚓了吗?
此时,曜月国的璟王府中,宗政晟胤怡然自得的与参冀对弈,参冀一副欣欣然的神情问道:“‘苍阆山,剿匪’。真亏你想得出,看来遇到你,还真替那女子叫屈啊!你就不怕一下子又把人吓跑了。而且西冧国的怎滴又来插一脚。啧啧,这次事情闹大了。”
“还真怕它不闹大,不然还真没意思了。”宗政晟胤邪魅的笑着。
参冀无奈的摇了摇头,哪知手一松,走错了,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到棋盘上。
对面的宗政晟胤此刻不知在想何事,嘴角的邪魅更加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