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高中今科武状元的郭子仪可算是没有辜负全城百姓的期望,而且之后亲自上殿,与皇上见面。李隆基大加赞赏,并且封他为左卫长史,赐予府宅。
此消息一出,震惊朝野,京城少女皆想一睹风采,深闺怨妇意欲大饱眼福。郭子仪这个名字传遍了长安城中的大街小巷,比做了驸马爷还气派。
这天,城中百姓手捧鲜花,肩扛皮鼓,老早站在街头期待着郭子仪的出现。
中午时分,郭子仪果然如约而至,身着显赫状元服,骑在白马之上,威风凛凛,喜气洋洋。从西市一直走到东市,人山人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郭子仪都笑歪了嘴,李虎山亦是沾光不少。当晚就收到了很多邀约,弄得郭子仪不知所措:“大哥,你看突然之间来了这么多邀请函,而且个个都是达官显贵,那个也不好得罪。”
李虎山自豪道:“依我看呢,每个人都不应该拒绝,都应该去,但是要分先后顺序,次重缓急,依我看哪,大将军王毛仲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受宠的人,所以我们得罪不起,怎么说也得先去他的府上。”
郭子仪皱眉道:“虽然我与此人不曾打过交道,但是听闻此人心胸狭窄,不**也。”李虎山笑道:“唉,贤弟为人正直,自然没的说,但是为官之道就是要经常跟这些人打交道,日后免不了的。”
郭子仪无奈:“你说的也对,那就先去他府上。”王府果然气派,就连站在门口迎宾的人都衣着华贵,可想而知王毛仲更是何等尊贵了。今晚来到王府的宾客虽然不多,但是个个都是非富即贵。
郭子仪与李虎山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客厅,看见王毛仲正在与他人交谈,上前打招呼:“王将军久仰久仰。”
一身贵气的王毛仲一看是郭子仪随即还礼:“原来是今科郭状元,请坐请坐!大家伙都坐下吧,首先感谢各位的到来,今日本将军设宴,一则与众位大人商谈朝事,二则为咱们的武状元郭子仪接风,在坐的各位大都是行伍之人,有着相同的经历,所以希望大家今后能互相关照。”
众人举杯敬酒王毛仲。郭子仪拿起酒杯:“我来敬王将军一杯,感谢为我祝贺,子仪年少,初入仕途,不懂的地方很多,还望大家今后多多指教。”
众人客气回敬。席间,王毛仲兴高采烈:“来呀,有请霞儿出来为大家弹奏一曲。”众人喝了不少了,只见从幕后拿着方琴缓缓走出一位姑娘。众人都觉得很是漂亮,唯有郭子仪震惊了:这个人怎么这么像自己寻找已久的李彩霞,当这位姑娘走近时,郭子仪敢断定就是李彩霞,欲起身,却被李虎山拦下了。
此刻,上面的李彩霞也似看见了郭子仪,竟然停止不前了。
众人感到奇怪了,王毛仲看看他们二人的眼神就觉得不对劲,也没有当场唐突发问,只是盯着李彩霞:“霞儿,还愣在那干什么,众位大人都等着你演奏呢!”
李彩霞这才晃过神来,继续前行。郭子仪心里久久不能平复,喝了一口又一口。琴声婉转,郭子仪仿佛回到了郑县,又好象听见了渭河的流水声,这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终于鼓足勇气问道:“敢问将军,台上弹琴之人与你的关系是?”
王毛仲笑道:“此人名叫李彩霞,现是我的爱妾。”没想到郭子仪心里咯噔一下,酒杯居然掉在了地上,王毛仲侧着眼闷干了。当演奏结束后,众人皆拍手鼓掌,唯有郭子仪心情失落。
自从那日见了郭子仪一面之后,王敏芝是茶不思饭不想,脑袋里全部都是郭子仪。她派遣下人寻找郭府,又是让他爹宴请郭子仪,想尽了一切办法。王守一最终答应了王敏芝的要求,发函给郭府。收到邀请的郭子仪询问李虎山:“大哥,这次应王守一大人之邀,你跟我一块去吧。”
李虎山拒绝:“这可不行,谁不知道这王守一的女儿王敏芝那日校场之上对你可是另眼相待,我这次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哎,没想到贤弟来到长安后,竟有如此多的女孩喜欢你,也不知道是你哪世修的福分!”
郭子仪苦笑道:“你就会拿我开心,谁说人家王姑娘喜欢我,你别乱猜了!你不去,我去。”绕过了一个花园,终于见到了貌若天仙的王敏芝,郭子仪有点慌张:“怎……怎么不见令尊大人?”
王敏芝轻轻抬起胳膊,一股淡淡的梨花香迎面扑来:“哦,家父刚才有点急事,公子先坐吧。”郭子仪坐了下来,看到了周围秀色景色,大赞曰:“整个王府给人一种美的享受,一处一景,十步一亭,真是漂亮极了!”
王敏芝微笑道:“郭公子过奖了,小女子以茶代酒恭贺郭公子武举得胜。”郭子仪举起酒杯畅饮。
郭府大门敞开着,李虎山正在指导众人布置客房,忽然从门外来了一个女子:“郭子仪在家吗?”一连说了两遍,李虎山才听见,放下了手中的活,抬头一看:“呦,竟然是姚姑娘,我还以为是谁在状元府乱喊呢?”姚曼珠再次问道:“郭子仪在那里?”
李虎山笑答:“姚姑娘,这可不巧,我贤弟早上离开了。”姚曼珠追问:“去了哪里?我找他有事。”李虎山道:“贤弟是应都蔚王守一大人之邀,前去应酬,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姚曼珠二话没说,甩袖离开,李虎山不知为何。
郭王二人聊得非常投机,相见恨晚呀,王敏芝最后道:“看来郭公子报国心切,正好我那姑姑如今在皇上跟前也能说得上话,皇上对你也是比较欣赏的,所以我打算让我姑姑帮帮你,或许会有更好的机遇。”
郭子仪婉拒:“郭某多谢王姑娘的抬爱,如今身为左卫长史已经很不错了,我希望一步一个脚印。”
“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公子能有此种想法真是难能可贵,平日里来我府上求职牟利者多矣,今观公子之品行,着实令人敬佩!”王敏芝赞许的眼神看着对面这个人。郭子仪笑道:“王姑娘才思敏捷,温文尔雅,我郭子仪能结交到你这么个朋友,真是不虚此行。”
回到房间的李彩霞沉思下来,之前的那一幕竟然发生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王府见到了自己想见又不想见到的人。
没想到就在此刻,王毛仲进来了,李彩霞收容端坐。王毛仲直接问道:“那****为何深情看着郭子仪,你两以前认识吗?”李彩霞再也坐不住了,扭过头道:“不……不认识……”
王毛仲稍显生气:“不认识,你敢说不认识?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两的眼神,给我说实话,你们到底认识不?”
李彩霞吓得不敢喘大气:“我不是说过了,我们……我们不认识……”王毛仲笑道:“可是郭子仪怎么说他认识你呢?”李彩霞听后立刻甩过头:“他不是都把我忘了吗?”王毛仲竟然扇了她一巴掌:“贱人!还敢跟我说不认识,我一敲诈你就招了!”倒在桌子上的李彩霞左脸通红:“你竟然骗我!”
站起来双手捶打他,王毛仲怒道:“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我也不想打听你们两的旧事,只是从今日起,你必须给我忘了他,从此不得见他,要不然我不会饶了你们两的!”甩袖夺门而出,只留下了哭泣伤心的李彩霞。
开元七年,王守一进宫参见皇后,王皇后指示众人离去,便道:“不知你今天进宫所为何事?”王守一回答:“哎,还不是因为敏儿。”
王皇后不解:“敏儿?敏儿怎么了?”王守一放慢语速:“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实在不忍心看到敏儿相思成疾。”王皇后道:“你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