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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强秦六国 或纵或横

“合纵连横”是战国时期纵横家所宣扬并推行的外交和军事政策。战国末期,秦国一国独强,合纵便是关东六国联合起来,共同抵御秦国的进攻;连横便是秦国破坏关东六国的联盟,拉拢一国,远交近攻,逐步蚕食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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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咸阳城,高大雄厚的城墙,城内鳞次栉比的建筑,昭显了秦国的强大和繁荣。从西面吹来的烈烈刚风,将城墙上的王旗吹得是“沙沙”作响,昭示着秦军就像这西风一样,刚劲有力,锐意东进。

咸阳城的中心,巍峨的咸阳王宫,秦王稷正发泄着他心中的怒火。

“又是这些墨家!”秦王稷骂道,“砰”一声重重拍了桌案一下,气愤之余,右手向前一扫,将案上的竹简扫开。竹简滚落之处的前方,正毕恭毕敬地站着一个内侍,看他服饰的华丽,品级应该不低。

看了地上的竹简一眼,秦王稷略微沉思了一番,说:“此番高平城之败,蒙武指挥不力,寡人自有处置。自邯郸之战以来,这墨家屡屡与寡人作对,阻挡我大秦铁血之师东进,已经成为我大秦的心腹大患。着天罗广布全国进行纠察,将暗伏在我大秦境内的墨家弟子尽数揪出,地网散布六国,刺探墨家在各国的分址,顺藤摸瓜,找出墨家总堂所在。”

“是!”

“你先退下吧!”秦王稷打发道。

抬头打量着殿内,威震六国的大秦王者脸上渐渐流露出无奈和不甘,嘴里轻声地念:“邯郸之战后,这墨家联通关东六国,屡屡与寡人作对,致使寡人的军队东进屡屡受挫……寡人横扫六国一统天下的霸业,何时才能实现?”

“武安君啊,武安君啊……寡人悔不该不听你的建言,趁胜追击,吞灭赵国,更不该误信谗言,下旨命你自戕。”秦王稷懊悔地念道。

长平之战后,赵国精锐消耗殆尽,已如案上鱼肉,再无反抗之力,武安君公孙起建言挟胜利之威吞灭赵国。平日里最擅长使用离间计离间六国和六国君臣的秦国,此时却是玩鹰被啄了眼,中了赵国的离间计,白白错失了一个吞并赵国的机会。

一年后,虽又派出大军围攻赵国都城邯郸,但赵国已从长平之战中恢复了些元气,加上有魏楚两国和墨门弟子的相助,秦国大军最终饮恨邯郸城下。

后来,秦王稷又中了关东六国的离间之计,因其颇有怨言,下旨命杀敌百万,令关东六国胆寒的名将公孙起自尽。又后来,秦相范雎因过请辞,秦王稷恼怒之下罢免了他的相位。

自此,名将亡,贤相退,秦国的霸业陷入停顿,加之有兼爱非攻的墨门弟子的反抗,秦军东进之路举步维艰。

赵国邯郸,赵王宫内,此时却是载歌载舞。今天,赵王偃很开心,因为昨日刚从前线获得战报,秦国名将蒙武率十万大军围攻本国高平城三月不下,最后粮草被焚而退,所以,他便在今日大宴群臣,表示庆贺。

一段歌舞过后,殿下左侧首位的建平君举起案前的酒爵,向赵王偃敬去,道:“大王,此次高平城之战,秦国十万大军铩羽而归,都赖大王天威所致,实在振奋我国气势,臣下在这里,代众位大夫向大王敬酒。”

“建平君言过了。此战也赖高平城军民奋力死战,才能击溃秦军。”赵王偃客气地回道,端起案前的酒爵回敬建平君。

放下手中的酒爵,赵王偃难掩心中的兴奋,说:“秦国自恃武力,频频兵出函谷关攻伐六国,欺我赵国更甚。当初武安君公孙起在,气焰何等嚣张。邯郸城之战,秦国更是意图吞灭我赵国,但最终惨败而回。现下公孙起已自戕身亡,虽有名将蒙武,纵兵十万,却被我赵国区区一高平小城,数千弱旅所挡,溃败而归。真是大快人心呐!”

“是啊,大赵威武……”

“这些都是大王天威所致……”

殿下群众纷纷歌功颂德,举酒相庆,只有建平君斜对面的一员武将在那不停地摇头,被建平君看到。

“上将军何故摇头,也不饮酒?”建平君不怀好意地问道,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够让在场的君臣听到。听他这么一问,殿内的君臣便纷纷目光集中到那位武将身上。武将须发斑白,一双精目炯炯有神,是与秦国公孙起齐名的赵国名将廉颇。

长平之战被赵王临阵换将,致使长平惨败,廉颇心中有所不满,性情耿直的他,难免会将心中的不满表露言行之上,对赵王的王令有所怠慢。赵王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也是非常不快,加上他又不善于曲言媚上,自是不受赵王待见。

这次庆功宴,廉颇本来是不想来的,但赵王偃下了王令让他务必出席,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过来。而赵王偃之所以强请廉颇出席,就对他近日来怠慢的一个回应:怎么样,我赵国的名将可不只有你廉颇一个,区区一座边陲小城的无名之将也是能打得秦国丢盔卸甲的。

武将的耿直,终究还是让廉颇无法憋住心中的话,双手向前一拱,说:“大王,此次高平城之战,秦军虽败,但秦军的战力不可小视,那蒙武也是百战名将,胜败乃兵家常事,区区一次小败不足说道……”

“上将军,何故涨秦军志气,灭我军威风。”建平君打断道,“此次高平城之战,秦军十万,我军五千不到,虽有守城之利,但我军大胜,秦军大败而退,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些,在阎平将军的战报里写得可是清清楚楚……”

建平君不提也罢,一提到这个阎平,廉颇更是按捺不住,他曾率军在秦赵边境与秦军对战,对赵国边境各城的守将也是有所了解,这高平城的阎平几斤几两,他是清楚的,当下就要起来,但受到身前的案子一挡,又跪坐了回去。这一磕碰,震得案上的酒器纷纷滚落到地上,“当当”一阵乱响。

“大王,末将正想说这份战报,那高平城的阎平……”

“老将军,难道你是想说阎平将军的战报是伪造的,大王受了他的蒙蔽?”建平君就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大王……”

廉颇还想争辩,早已不快的赵王偃脸色一沉,冷冷地质问:“老将军,你虽军中宿将,心胸怎可如此狭隘,见不得其他将军斩将立功呢?”

见状,廉颇知道再争辩也是无用,只得右手握拳重重锤了大腿一下,“哎”一声,叹了口气。

高山的断崖之上,一位身着素布黑衣,头戴一顶斗笠的男子站在崖边,看着崖下的风景,双手背在身后,右手握着一把通体黑色的长剑。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位老者,身着一身素布褐衣。

“巨子,高平城之战,我墨门赵国一旗倾全旗弟子协助高平城守军防守高平城,虽成功将秦军击退,但我赵国的墨者也是损失惨重,伤亡过半。此次行动是否有些草率,得不偿失?”老者问道。

“时值纷纷乱世,列国征伐不止,百姓受殃,我墨门弟子,非攻止战,不计失,不求得,但求平生尚同。秦国恃武欺凌列国,此次强兵进攻高平城,我墨门弟子焉能坐视,纵有死伤,也不能让秦国得逞,岂可言得不偿失?”

“巨子教训的是,属下语失了。兼爱平生,非攻墨门,我墨门弟子焉能过于计较得失。”老者认错道。

“此次高平城之战,我墨门弟子死伤颇多,但能挫败秦国的进军,使六国百姓免遭秦军屠戮,便是我墨门弟子最大的得。而且,此次增援高平城,本巨子也是经过多次思虑,绝非一时的草率之举。”

“长平之战后,赵国元气大伤,自此,关东六国再无一国能独抗强秦。当年邯郸守卫战,我墨门弟子虽亦参与其中,但击溃秦军主要靠的是赵魏楚三国联军。眼下强秦一家独大,关东六国若想在强秦的兵锋下自保,只得行合纵抗秦之策。可惜六国诸侯目光浅薄,不知大难将至,不仅不联合抗秦,还相互攻伐,照此下去必定会被强秦逐一消灭。”墨门巨子叹道,“我墨门弟子,兼爱非攻,不得已,才以战止战。不过,照此情形下去,纵使我墨门有心,也无力回天,阻止强秦吞并六国了。”

“所以,当年邯郸城之战后,巨子你力排众议,说服前任巨子,改变我墨门一向不论何国,只助被攻国防御攻城国进攻的方略,专门协助关东六国抵御秦国的进攻,而不再插手关东六国之间的攻伐,并重新整肃墨门,重练我墨门墨者。”老者明白道。

“嗯!”墨门巨子点头肯定道,“秦与六国,一强一弱,我墨门唯有一心协助六国,才能使六国免于秦国的吞并,以战止战,还天下的百姓一个安宁的天下。不过,六国之间难以相互信任,精诚合作,若是过于指望六国的力量,只怕是仍免不了让秦国吞并六国。如此形势下,我墨门弟子需要更大的担当。所以,本巨子才会说服前任巨子,重练我墨门墨者,使其能在抗秦的战场上发挥更大的作用,甚至能独当一面。”

“高平城之战是我墨门新练墨者的第一战,此战不仅挫败了强秦的野心,更是显示新练墨者卓有成效。”说完,墨门巨子话锋一转,说:“不过,此战我赵国墨者亦是伤亡过大,可见强秦的战力不可小觑,在将来的抗秦路上,我墨门弟子恐怕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我墨门弟子除了要加强训练外,还要吸收新的弟子加入我门,壮大我墨门力量。这个,还需要六国各旗和尚同堂多费心思。”

“这个,巨子请放心。”老者回道,“据各旗回报,各旗在各国收养了不少因战祸失去双亲的孤儿,准备送往尚同堂。”

“如此甚好。”巨子赞道,跟着又说:“纷纷乱世,战祸不断,害得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孩童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希望在我墨门的抚育下,这些孤儿长成之后能弘扬我墨门之志,兼爱非攻,尚同尚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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