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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二. 彩练蛇

吴鸽子正抱着树,见玉剑柳朝自己袭来,大叫一声救命,吓得松开手,任自己掉了下去。

玉剑柳的剑刺在树上,瞬间洞穿了大树。

再看吴鸽子,已经四仰八叉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玉剑柳站上树梢,抽出插在树干上的剑,又纵身向下朝已经昏倒的吴鸽子刺去。

这时月色中一道白光,正飞到吴鸽子身前,玉剑柳的剑和这道白光正面相撞,火花四溅。

玉剑柳一个飘逸地后翻在地上站定,定睛一看,才知道刚才挡住自己剑锋的,正是妹妹扔过来的斧子。

玉紫纯已经从树上跳下来,挡在了赌气冲冲地玉剑柳和在地上躺成一个“大”字的吴鸽子之间。

“纯儿!你为什么要拦我!这个小流氓占我便宜,我要杀了他!”玉剑柳咬着牙说着,眼里竟委屈的流出泪来。总是一脸英气的玉剑柳,在夜色中倒显得单薄瘦弱,眼角泪珠沿着白里透红的脸庞被风吹落,很是娇媚。

“姐姐,隽黎国那么多英雄豪杰追逐你,别说握到你的脚腕,就是和你说句话都难上加难。这小男孩轻易就得手,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数呢!哇哈哈哈——”玉紫纯也流了泪,但这是笑出的眼泪,玉紫纯一面笑得捂着肚子,一面一只手握住牢牢插在地面上的斧子,不至于让自己笑得摔倒。

“你说的什么话!你看见他握到我脚腕了?”玉剑柳气冲冲地问道,手中的剑仍指着吴鸽子躺着的方向。

“是呀!他从树上要掉下来之际,慌乱之中握住了我姐姐——隽黎大公主玉剑柳的——脚腕。”玉紫纯一头短发在夜风中徐徐吹动,紫色的眼瞳坚定中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姐姐。

隽黎人生性耿直,自己经历的事,从不会伪造或否认,更何况自己的亲妹妹也看到了。玉剑柳听了妹妹的话,手一软,剑落在了地上,玉剑柳自己也索性跪在地上,委屈地抹着眼泪。

“……女王让我们来学功夫,可不是让我们来成亲啊……这小孩也就五六岁的年纪,我已经十六岁了,难道真的要嫁给他么?我可如何是好……”玉剑柳心想。

玉紫纯才十四岁,不像玉剑柳已经半个身子跨进了女人行列,本来只是和姐姐逗趣,没想到姐姐竟然哭了起来。玉紫纯从有记忆以来,从未见过姐姐这样。

玉紫纯不知道如何是好,任凭怎么安慰玉剑柳,玉剑柳都不理睬,只是默默抹着眼泪。

紫纯慌乱之际想了个办法,说道:“姐姐!你看!”

剑柳用衣袖擦净了眼泪,只见紫纯竟将昏倒的吴鸽子的手拉过来,手把手地将吴鸽子的手握在了紫纯自己的脚腕上。

“剑柳姐姐别哭啊,我陪你好啦!不就是嫁人么!我也嫁给他,我保护着你,他就不敢让你受委屈了!”紫纯瞪着一双懵懵懂懂的大眼睛说道。

紫纯从小习武打猎,对人伦之事一窍不通,以为结婚是儿戏之事,没想到会把和自己感情很好的姐姐弄哭了。紫纯劝慰姐姐心切,情急之中竟将自己的脚腕也主动交给了吴鸽子,终身大事就这么决定了。

剑柳见状,惊得晕了过去。

————

荣都,这夜一只通体乌黑的隼从空中掠过,正落在太师府之中,蔡荪收到隼带来的信,拆开之后,仍是用横横竖竖的文字组成的文章。蔡荪看过之后,嘴角泛起一抹浅笑,转身便将信丢进了炉火之中。

第二天,北方小岛国——卓洛茹国商团来访,卓洛茹国土狭小,四面环海,南望大津大陆,北接圣盟七国,是个重要的海上枢纽。

荣王向来好客,对于远方的客人很是照顾,卓洛茹国不少商旅在荣国成家落户,已经成了半个荣国人。

商团团长丹瓦拉瓦是个皮肤黝黑,身材肥胖的商人,酷爱珠宝首饰,常年带着两只硕大的金耳环。他和荣王已经相识多年,荣王兴兵匡扶大津之时,丹瓦拉瓦曾赞助兵器火药。

丹瓦拉瓦一行五十多人,紧跟在其身后的,是他年轻漂亮的第五个妻子波娜,波娜年方二十岁,整整跟丹瓦拉瓦差了四十岁,她皮肤黝黑发光,体态修长,凹凸有致,以S国的习俗,只在胯部和胸部围着彩色的布条,大片肌肤裸露在外,泛出黑珍珠般的光彩,虽然与大津大陆的人种差异很大,却别有一番魅力。

丹瓦拉瓦向荣王行礼之后,便示意队伍中两个姑娘抬出一个四四方方罩着紫色缎面的礼物。

荣王见状,高兴地问道:“哈哈,丹瓦会长每次会面都送本王稀奇的珍宝做大礼,这次又会是什么东西啊!”

丹瓦拉瓦看到荣王期待的样子,感到自己马屁拍对了地方,笑得全身的肥肉颤抖着,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两位卓国美女将箱子抬到大殿朝阳处,缎面掀起之后,大殿内顿时被七彩光芒映得如梦似幻,连荣王脸上也成了彩色。

荣王觉得惊奇,离开王座靠近一看,只见这笼中是一条小通身彩色的小蛇,鳞片的颜色片片不同,晶莹炫目,连两颗眼珠也一红一蓝,荣王看了,赞叹不绝。

一旁的蔡荪也一副惊喜的样子,大殿内的大臣们都觉得新奇,但碍于身份,不敢凑近去看。大将军陈豹倒未被这五彩的光芒所迷惑,他生性对各类玩物不感兴趣,陈豹定睛看了笼中的活物,冷冷地问道:“不就是条蛇吗?”

“这是我们卓洛茹国神山——颂该山上特有的彩练蛇,约五十年才现身一次,卓洛茹国王宫中伺有一条,大津皇帝伺有一条。在下的妻子波娜能通兽语,这蛇便是她带人捉来的,在下位卑,不敢独占,特将这宝蛇进献给尊敬的陛下!”

丹瓦拉瓦将手指伸进笼中,彩练蛇大嘴一张,紧紧咬住了丹瓦拉瓦的手指,丹瓦拉瓦手指一甩,彩练蛇的蛇头便从他手上滑落,丹瓦拉瓦笑道:“这蛇本有剧毒,它游过的河水人畜都不敢再喝,但我的妻子迪拉波娜是卓洛茹提炼毒物的世家,这彩练蛇牙尖的毒囊,已被波娜除尽,如今这小蛇有百美而无一害。”

荣王喜欢奇珍异兽,自己的牧场之中养着各种动物,这条彩色的小蛇正中了荣王的喜好,荣王也把手指向笼中一伸,小蛇咬到之后,荣王也一甩,开心地笑道:“好玩!蔡太师,今天就将这小宝贝放到本王的牧场去!”

“请让在下的夫人也随行前往,她家里世代豢养百兽,可以教授陛下的属下如何养好这条彩练蛇。”丹瓦拉瓦见到自己送的礼物得了荣王欢心,也在一旁高兴得合不拢嘴。

波娜在丹瓦拉瓦的身后,看到荣王的目光移向自己,便屈身向荣王致意。

蔡荪让乌然负责将这条小蛇护送会王家牧场。

荣王的牧场在荣都城外十里,乌然接到任务时正是下午,乌然原本想叫上贾珍儿,在荣宫亲兵营里却听说卓洛茹商人丢了马匹,贾珍儿正带人在城里调查。

荣都城门口来来往往人员众多,荣王一贯坚持官家出行不扰民的政策,所以护送彩练蛇的队伍只有两人,波娜拿着笼子坐在马车中,乌然与一名侍卫赶着马车。

一路上车流不多,一行人出城后不久便来到了荣王牧场的大门口。

荣王牧场的马夫牵着马进了牧场,乌然与侍卫下马在马车两翼护卫。

马车停在一处高大的阁楼大门前,乌然在马车帘外说道:“丹瓦拉瓦夫人,请下车吧。”

马车内没人回答。

乌然以为波娜睡着了,便提高嗓音又叫了一声。

依然没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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