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西汤国女元帅汤竹的大军,进军春陵。乃是欲夺取靖军从琼国手中夺取的春陵城。楚瑞谨记祝睿叮嘱,大小事自行裁决,唯独与异族开战需请示靖王。便令陈落起草军情急报祝睿和靖王杨煦。当下杨煦在靖州,听闻西汤军队打了过来,春陵恐怕拱手让人,便问韩仲意思。
韩仲哈哈一笑道:“春陵荒野之地,夺之无用,守之受制。当弃之。”杨煦不能定夺,书信过问二弟祝睿的意思。祝睿此前已经预料到,便回信杨煦道:“西汤和南琼二国,虽然结盟,但是貌合神离,历来多有不和。汤盛则琼衰,琼盛则汤弱。今琼国将灭,西汤必定趁火打劫。此番听闻来犯者乃是神机女军师汤竹领兵,春陵恐不能守。
论今日之形势,吾军正直伐琼关键之时,兵锋以至琼港之地。若是春陵失手,吾则腹背受敌,须得有人拖住西汤大军,待吾攻克琼港,再回师大战汤竹。如今,春陵守将乃是楚瑞,虽无击败汤竹之能,然固守城池,其能力绰绰有余,若无太大过失,应可等到我回师。”
杨煦看完祝睿书信,思量良久,未能想出对策,回到寝宫。此时王妃冯鸢不久前刚刚产下一名男婴,取名杨鲁。冯鸢正喂奶。见杨煦愁眉不展,问道:“大王,何事烦忧?”杨煦对王妃冯鸢道:“二弟一心要攻克琼港,而让楚瑞冒险据守春陵,若是依他所言一切顺利,也就罢了。但是若是琼港城几月甚至几年都攻不下,又或者楚瑞速败,二弟必定腹背受敌,届时伐琼大军恐全军覆没。”
冯鸢道:“靖王勿忧,既然担忧楚瑞无法守住春陵城,何不将靖州兵马调拨前去增援。若是畏惧汤竹神机,何不再派智者勇将前去。”杨煦听了忽然哈哈大笑,道:“夫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现如今南明朱伍与陈绍纠缠,太平王朝与宋昭大战,西凉新败,元气大伤。靖州暂时无忧。正可以将守军调往前线。”
遂连夜召集文武百官,点起大军,命郭腾为主将,带领两万兵马速速救援楚瑞。
天元903年8月,楚瑞面临两难抉择,一方面西汤大军已经越过边境,是该依关据守,还是集中兵力回春陵城守城?这是一个问题。另一方面,部下有人主张放弃春陵城,而靖王杨煦却下达了守住春陵城的重任,还将会派来大将郭腾领援兵前来。楚瑞早早就听说了那个神机女军师汤竹的威名,当年,汤竹摆下玄阵,军中无人能破,还是祝睿最后亲自破的阵。如今唯一能匹敌汤竹的人物祝睿,现在却要指挥伐琼大军。
楚瑞这次要独自指挥军团,与汤竹对阵了。这日,天气炎热,下属官员都在议论纷纷。楚瑞不能定夺。他知道这样犹豫不行。心中暗道:“军队必须迅速做出反应,只是,怎么反应呢?”心中焦急的楚瑞恨不得自己手下都是能人,武将都像赵子龙,文官都如诸葛亮。可是现实是,这般下属从早争论到晚上,到最后,陈落一句请楚将军裁决,讨论一天跟没讨论一样。
遥想千年之前,武侯诸葛亮事必躬亲,也是没有办法吧,自己手下没有能人,只能自己上。到最后,活活把自己累死,还是没有看到王师北定中原,遗憾而终。
楚瑞皱着眉头,被义藤妮瞧见,她上前问道:“主人,心中是否忧愁?”楚瑞不想她担心,道:“没什么事。”冲她笑一笑。义藤妮突然道:“西汤人简直可恶之极,昔日与琼国表面结盟,背地却屡次侵扰边境,杀我族人。曾驱族人出山林,竞相屠之。”楚瑞随后一问:“原来西汤国以前也攻打过春陵城,后来怎么样了?”义藤妮道:“我们族人躲入深山,总有西汤兵找不到的人活下来了,最后,团结起来,反攻回来,重新夺回失去的领土。”
楚瑞恍然大悟,他突然哈哈一笑,道:“义藤妮,你真的帮了我的大忙了。”说着,急忙召集所有将领,再次开会。
陈落见楚瑞召集了所有将领,知道是要做决定了。便先一步谏言,说道:“既然靖王要我们守住春陵,我觉得应该召集所有人马,全部集中在城内,据守春陵。等待郭腾将军的援兵。”
楚瑞已经下定了决心,道:“我的决定恰恰相反,我部所有将领分散,隐入山林,春陵城坚壁清野,留下一座空城给西汤女元帅汤竹。”
座下一将,突然站起来,拱手道:“将军万万不可,部队一散,如洪水溃堤,败局已定。应该团结一致,全城皆兵。兵力不输给她汤竹。何况有城墙可守。”此人正是张稠。
楚瑞道:“昔日汤竹摆下玄阵,靖州上下皆不能破,最后祝国公破之。眼下军中没有与之匹敌的智者,与其正面对抗,都是不明智的。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若能保留自己的实力,而给汤竹一座空城,一来可以将战线拉伸,造成西汤军队补给困难,二来,可以分散西汤军队的兵力部署。”其实楚瑞想说游击战的策略,因为异世界没有游击战,便简单的说了一下利弊。座下将领都表示不懂。
楚瑞长叹一声,道:“既然都听不懂,我就说一句话,你当我楚瑞是怕死吗?”座下将领顿时鸦雀无声。
良久,陈落道:“放弃春陵城,靖王那边不好交代。”楚瑞看着春陵的地形图,道:“放弃城池不等于放弃春陵地界。进出春陵的要道,必须有人把守。”说着,楚瑞将众将领分派散开在四周的山林。陈落看了看地图,拿手比划着,突然眼睛一亮,失语道:“莫不是?”一边的邵仪,察觉陈落怪异的举动,问道:“太守大人,有何不对么?”陈落道:“这是一个口袋,很大的口袋。”楚瑞看陈落道出自己的意图,便道:“不错。”心中道:“西汤军队将陷入春陵全民皆兵的汪洋大海。”
楚瑞这么说是出于对义藤妮的了解,也就是蛮族的了解。楚瑞业已收降了蛮兵。当下,将众蛮兵划拨给义藤妮和隋应共同指挥。蛮兵本来就是住山洞,遁入山林,那是回自己家。楚瑞和陈落的部队,都配了蛮族向导,藏兵在春陵周边山林的山洞内,等待时机。
话说,汤竹的大军刚通过无人守卫的关隘,军中便有大将前来贺喜,来人正是郭休。当下郭休道:“贺喜元帅,靖军放弃如此有利地势的关隘,足见已经舍弃了春陵周边,依小人之见,靖军极有可能已经放弃了春陵,闻风而逃了。哈哈哈。”汤竹一身戎装,纯金的铠甲闪闪发光,甚是光彩耀人。
汤竹淡淡一笑:“跑的倒挺快,以我所见,靖军定是集中兵力猥琐城内,等待援军。”郭休一拍脑门道:“元帅所言极是,休惭愧不已。”正说话间,探子回报,一支靖军出了靖州往春陵驰援而来,另有小股春陵兵马陆续出城,疑似逃兵。
汤竹笑道:“楚瑞轨迹多端,此必是楚瑞的小股袭扰部队,可不必理会。”而后汤竹换来史猛道:“护军大人,你率一支弓箭轻骑兵,速速绕过春陵,去伏击靖州的援兵,打乱楚瑞的阵脚。”史猛遵命,领兵而去。
话说这史猛乃是西汤国数一数二的猛将,汤竹很是器重,他也是勇敢无畏,带着一千轻骑就在春陵境内驰骋去埋伏郭腾。
不期,经过一处山岭时被谭忠看到了。谭忠看到一支西汤的轻骑兵,朝东越过春陵城而去,不禁惊讶道:“不想西汤军队行动如此迅捷,只是不知这支轻骑兵去往何处?”谭忠此时的部队都躲在山洞里,他的人数其实还占优,但是楚瑞已经设下了埋伏圈,他不敢冒然交手。便急忙将这情况告诉了楚瑞。
楚瑞此时跟着义藤妮也躲在山里,听闻一支西汤轻骑绕过到了春陵的后方,不知这是去奔袭何处。楚瑞便对守卫进出春陵关隘的将领命令道:“将其放行。”一面将此军情上报给祝睿,让祝睿早做防范,以防万一,将情报也送给了靖中,靖庆,乃至郭腾的援兵。
且说,史猛即将离开春陵进入成化的地界,守边关隘的靖军却没了踪影。史猛大摇大摆的通过了边关选取地点伏击。
史猛刚刚埋伏完毕。郭腾便收到了楚瑞的来信。对副将道:“楚元吉又出奇计,春陵城坚壁清野,已是空城。今又报有一西汤轻骑奔袭二来,二位,怎么看?”
一边的侯丽姝道:“楚元吉,多虑了,我等两万大军,岂会在意区区数千骑兵?”匡让道:“有备无患,既然春陵已空,驰援便不那么吃紧,应当稳妥行军才是。”郭腾点头,命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弓箭手,箭放弓弦,步兵执盾,刀剑出鞘。行军变得缓慢。
郭腾正在一处山岭行军,突然勒令部队停住,教盾兵立于前排,弓箭手后撤,整体后撤。
侯丽姝大惑不解,问道:“前方不见一人,郭将军为何撤退?”郭腾将马鞭指向山顶,道:“光秃的山顶为何有水?”原来是西汤兵打水时,不小心打翻了一桶水。这边,西汤护军史猛,一见靖军撤退,心中焦急,唯恐伏击不成,立即下令放箭。郭腾怒道:“何人大胆?竟敢暗下埋伏,敢与我大战否?”史猛喝道:“我正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