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世山的山洞,便是几个孩子的栖身之所,也都在距离山顶不远的地方。让孩子们很奇怪的是,老先生一直都在山顶之上,他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山洞,也不知道为什么。
每天清晨,太阳浮出水面,射出的第一道阳光,便是几个孩子的起床点。在那样的环境下,想看到第一道阳光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太阳快冒出来的时候起来,早做准备。迟到的话,就会失去入定的机会,被罚去锻炼筋骨,一天下来,基本都是半死的状态。
起床后,孩子们会在洞口得到当天的食物,都是野生的蔬果。刚开始的时候,几人全都受不了那种清淡的口味。如果不吃,就是面临饿肚子的结局。当天的学道过程繁重,状态不好被老先生发现,也要重罚的。对于生活起居,老先生是无微不至。对于学道,老先生是相当严苛的。
另外,山上不让杀生。逸世山以前是荒山,野生的小动物有很多,可老先生严令禁止杀生,就算是一只蚂蚁,你都不能剥夺它的生命。最主要的是,孩子们都不会自己烘烤食物。
如此看来,一切都是那么寒苦,但相对于死亡来说,只要能活着,一切都还算是美好的。几个孩子都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在度过那段适应的时间后,他们不再有任何怨言,当那些是生活最重要的一部分。
用山泉简单的洗漱之后,几个遍早早的坐于大树之下,开始当天的入定修行。入定是修行的必备课,只有在那种状态,才能感知天地自然的力量,才能慢慢吸取那种力量,从而踏上修行之路。
在修炼中,这种叫“聚气凝魂。”只有凝聚成魂源,魂力才有聚集地,以备使用。再者,入定还能锻炼人的精神力,也就是灵力,修炼出的灵台,就是灵力的汇合地。
作为修行者,魂力和灵力都是缺一不可的。魂力能让你结印成术,而灵力是控制术的关键所在。一个术的成功与否,威力大小,方向,都由灵力主导。
不仅如此,灵力还有其他的重要用途,探查。无论是战斗中,还是生活中,灵力必不可少。看,听,闻,感知,这些都靠着灵力的发挥。魂力有它独特的威力,灵力却可以做到魂力做不到的事,两者相辅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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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春去冬来,转眼三年过去。
这三年中,大树底下依旧是那几个身影。只不过,现在的他们,长高了,成熟了,就连土彦也不像当初那般羞涩了。让老先生欣慰的是,他们都有了初步的成果。
土彦,金汐,水灵,火羽,木璇。他们五人相继都修出魂源和灵台,唯独胤泽出了点问题,至始至终,他都没能修出魂源。没有魂源,就意味着无法聚集魂力,最终导致的就是不能施术。对于一个修道者来说,这是致命的打击。
“怎么会这样?”胤泽的小伙伴们都为他感觉可惜,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很久的朋友,没有血缘关系却甚似亲人。
知道这个消息,老先生心里是免不了失望的,他的心里五味陈杂。三年时间不算短,土彦他们五人其实早就已经凝聚成功,只是没有过早说出来。就是土彦本人,当初最笨的那个人,都最先达到了这个目标。胤泽以前还算是比较有慧根的,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对不起,让老先生和大家失望了。”在入定的日子里,胤泽心里是最急的。大家嘴上没有说的事情,他本人心里还是有底的,周围的人都已经可以开始修炼了。此时,他的眼里隐隐有了泪光。这不光是恨自己没用,也是烦自己拖了大家的后腿。
在老先生思虑的这段时间,场面有些僵硬,谁都不再言语什么,突兀间,土彦蹦了起来,大喊一句:“没关系呀,我们会等你的。”
“你说什么呢?”坐在旁边的水灵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怒斥道。就连旁边其他三人也对土彦使着颜色,让他别再插嘴。
在大家的心里都清楚,修炼这种事情是等不了。说等,无异于一个巨大的讽刺,这样的后果就是误人误己。三年时间还修炼不出来,可能意味着永远修炼不出的悲剧。
土彦的话,也确实深深刺伤了胤泽。大家都清楚彼此的,土彦虽然没有恶意,只是简单的关心。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太笨,不懂表达,一句关心的话正好适得其反。
当最笨的人,以第一的速度成功后,然后告诉你会等你。这样的话,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的,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看着胤泽的表情以及众人的反应,土彦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悻悻的坐下,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为自己辩解一下,被硬生生给瞪了回去。
“胤泽,把手伸出来。”老先生终于开口,前面一直在思考某些问题,并未注意刚刚发生的事情。
胤泽乖乖把手伸了过去,老先生把两指按在他的掌心。瞬间,前者清楚的感觉到有股暗流通过掌心快速穿过手臂,直达自己的大脑以及五脏六腑。恍惚间,他有种错觉,自己的身体快不属于自己。心里的不安带来身体的躁动,手臂不由自主的隐隐颤抖起来。
“别紧张,我只是替你检查一下。放松,心里别抗拒,放平和,慢慢让自己进入平时入定的状态。”老先生解释着,继续探查着胤泽的身体状况和修炼状态。
以灵力强行进入外人身体探查情况,这对后者的影响是十分大的,一个不小心,会很危险。对方只是个还没开始修炼的人,不懂得灵力的运用。外来的力量,稍有不慎就会伤害到大脑和经脉。
老先生此举是大胆之举,也是无奈之举。首先,他对自己的方法有把握;其次,他不能轻易放弃一个孩子的未来。只有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才能更快更好的解决问题。
理论上,时间是有的,胤泽能等,其他的孩子却不能等。一人教导多人本来就很浪费时间和精力,胤泽如果不能跟上脚步,只会被越甩越远。不说自己,孩子的自尊心也是承受不住的。学道,一颗稳定的道心是很重要的。
许久之后,胤泽终于稳定住自己,保持入定状态。
老先生如愿看到胤泽的感悟场景,在无尽的虚空中,浩瀚的空间,无数的星辰,不断闪烁,飘逸移动。他隐隐看到,胤泽的思绪在空间飘荡着,犹如被流放一般。他越是想要去抓住什么,看清什么,就离那个越来越远,直到渐渐堕落到无止尽的黑暗中。
思绪受到折磨般痛苦,胤泽想放弃,却根本无法彻底摆脱这种场景。每当他想放开一切,回到现实中,黑暗中会出现光明,光明指引着他前进。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尽头等着他的仍旧是当初那个熟悉的画面。就连那些黑夜中的星辰,他都熟悉无比,怎么动,什么时候消失,他都能说的一清二楚。入定感悟,跟深夜做噩梦没区别。
看过几遍轮回,老先生终于将灵力从胤泽的身体中撤了出来。这不看还好,一看连他都傻眼了。这到底是什么,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会出现,暗示着什么。
怪不得胤泽修炼不出魂源,正是因为他的思绪一直受到牵扯,强制让他进入那种状态。让人更加惊奇的是,胤泽的灵台异常的强大,灵力的量非常之强大。在他这个年纪,是不曾有过的情况。
“与其改变,不如顺其自然。”思考再三,老先生得出这个结论。阅历告诉他,眼前的就算不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他自己的。
“放心吧,你没事。”老先生想了想,坚定的看着他,说道:“等到时机成熟,你的魂源会出现的。”
老者亲口说的话,无疑是最好的定心丸,连胤泽在内的六人都放下心来。
“明天开始,我正是教你们结印施术。”
当天的学道结束之前,老先生对他们宣布了这一重大消息。这让胤泽等人非常兴奋,大家都跃跃欲试,期待着新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