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23年,赵匡胤次子赵德昭九世孙赵昀继位,庙号“理宗”史称“宋理宗”。宋理宗赵昀乃宋太祖直系血亲(赵匡胤长子早亡),登基时广得民心,国人无不额手称庆,百官朝贺。然宋理宗长子赵缉,次子赵绎接连夭折。
公元1237年宋理宗临幸谢皇后宫中宫女谢萍,嘉熙二年(公元1238年)九月初十,谢氏诞下皇子,龙心大悦,赐名“赵维”。谢氏也被谢皇后认作妹妹,可短短一个月后,皇子赵维也撒手人寰了。
.
月明星稀,明亮的月光照耀着一座巍峨的皇宫。虽有月光,可皇宫却好似被一股无形的黑暗笼罩显得安静而诡异,银色的月光不仅不能驱赶黑暗,反而让这皇宫更显得阴暗。
倏然,一阵错乱又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寂静,有了声音,这里好像才有了点生机。
那脚步声近了,近了,一道模糊的人影从远处大门的阴影中冲出来,他那慌乱的身形,好似他后面有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似得。
不一会,他就来到了近前,他终于不在是模糊的了。他是一位中年男子,甲子脸,仔细样貌还有点女人样,虽是男子却没有胡子。衣着华丽,显示他的身份在皇宫中的地位很高,可冠服却有些杂乱,但也能看出此人乃是一名内侍。
皇宫中已是深夜,可还有一座宫殿灯火通明。宫殿大门外有两位禁军侍卫,手持丈二金瓜,护卫着宫殿。
侍卫见远处一道人影快速向宫殿冲来,立即心生默契,同时将手中金瓜一横阻挡来人。
“站住,来者通名,垂拱殿不得擅闯。”
来人见前路被阻,又逢呵斥,不由心生恼怒。
“闪开”一声尖锐而咆哮的声音,震动着守门侍卫的神经。侍卫从声音已辨别出来人是谁,不再阻拦。来人向风一样跑进了宫殿。
殿中一人端坐龙椅上,身着黄袍。在昏黄的烛光下,批阅着奏章。身旁伴一老者,手拿拂尘,身着内侍服。此处唯一的声音只有批阅奏折的沙沙声。
一人慌乱的冲了进来,跪在二人面前,声音颤抖而嘶哑。
“皇上”
伏在案上的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劳累的脸和一双熬红了的双眼,正是宋理宗赵昀。
“卢常侍,何事啊?竟如此慌张。”
跪着的卢常侍,头不敢抬,断断续续地回答道“皇上。皇子。。皇子病。。病危。”
话虽不长,又不连贯。可在宋理宗的耳中却不亚于一道惊世巨雷,手中的朱笔落下,掉在奏折上也不曾发觉。
“你。。你说什么?”
“皇子病危了。”
卢常侍的话犹如一柄大锤深深砸进了宋理宗的心口。忽然,宋理宗眼睛一闭好像想起了什么,身形一阵摇晃。
伴在宋理宗身旁的老者连忙过来扶住宋理宗摇晃的身形。
“皇上”
“啊!”宋理宗睁开双眼痛苦的喊道。
“快,引我前去!”
三人急忙离去,案上点落的朱笔,赤色的墨汁,像是鲜血,在幽暗烛光下,缓缓吞噬奏折上的文字。
与前面死气沉沉的宫殿不同,后宫中栽满了花卉草木,伴随着假山、水池,景色极为别致。
此刻后宫一座宫殿中,众多宫女太监进进出出,伴随着嚎啕的哭声,显示出里面觉不会有喜事。
殿中除了进进出出的宫人外,有三位女子在大殿中央看着宫人进出的寝室。过人的容颜,华丽的服饰,无一不在彰显三人的尊贵。
三人的装饰显出三人不同的地位。
忽然,三人中好似地位最低者扑通一声给地位最高者跪下。
“圣人,奴婢打小跟着您,求您看在奴婢伺候多年的份上,您救救奴婢的孩子吧。”
“萍儿,快起来,太医已经在施救了,你先起来”
三人中的另一人见如此情景,赶忙来扶。
“是啊,妹妹,你先起来再说。”
跪着的人有道“圣人,贵妃娘娘,娘娘与圣人虽与奴婢以姐妹相称,可奴婢自知出身低贱,侥幸被圣上临幸封为才人,不敢与二位平齐,又先于二位诞下皇子,可。。可绝无争宠之心啊!圣人,奴婢从来没有啊,奴婢不敢忘记圣人恩惠,一直铭记于心。奴婢不会与娘娘、圣人争,不敢争啊,不敢争,不敢”说道最后,语气越来越弱,仿佛自言自语,不断重复,目光也逐渐呆滞。
就在三人僵持之际,宋理宗在两位太监的搀扶下赶来了。立着的二人连忙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宋理宗顾不得让其平身,连忙走进寝室。寝室中一群太医围在床前,低声讨论着。
“朕的皇儿怎么样了?”
宋理宗这么一问众太医才发觉皇上来了,连忙要跪下行礼。宋理宗一挥手,说:“免了,朕问你们,朕的皇儿如何啦?”
众太医一阵交头接耳,一时竟无人出列回话。宋理宗不由心急如焚,指着太医中一位老者道“龚太医,你身为太医院之首,你来回答朕。”
被点名的龚太医好似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由的脸色一白,汗如泉涌,颤抖着跪下。
“禀。。禀皇上,皇子脉象。散乱,飘。。飘忽不定,脉率时快时慢,脉浮表里,时燥时急,此乃虚证,三阴寒极,亡阳于外,虚阳浮越之象。臣等先用人参吊。。吊。。吊命,然皇子幼小,肺腑尚未健全,参汤功效十不存。。存。。”
“够了”宋理宗暴躁地打断了龚太医的回话,“不要在哪里掉书袋了,你告诉朕能不能医好。”
“皇上,皇子太过幼小,不能承受太多药力,许多药方不能使用。非。。非。。非臣”
“能不能医好!”理宗加大了音量。
“臣。。臣无能。”说完这话龚太医一头磕在地上。
上不等理宗发火,在床边照顾皇子的宫女大声喊道“皇上,皇子殁了”
一句话仿佛那冰冷彻骨的凉水浇在了宋理宗的身上,浇熄了他的怒火,浇熄了他的斗志,浇灭了他的一切。
宋理宗如木偶一般,一步步走向床边。呆滞的看着床上那个用黄布包裹婴儿,伸出双手缓缓地将其抱起。“皇儿”
门外,皇子的生母谢才人听到宫女的呼喊,冲了进来,看到宋理宗那苍白的面容和在他怀里的婴儿。好似不相信,可却再也没有卖出一步上前验证的力量与勇气。
谢氏站在那里,身体像风中的烛火不断摇曳。终于,烛倒了,火熄了。
众人连忙上前,想要搀扶。可无用,叶若想走,树留不住。
“皇上,娘娘也。。殁了。”
刚经历丧子的宋理宗又目睹了爱妃在自己眼前倒下,心中的痛可称得上是撕心裂肺。
“啊。。爱妃——啊啊啊啊啊”在床边的宋理宗痛哭着,就在这两具尸体前。明明是在众人中的宋理宗,却显得那么孤独、凄凉。家破?人亡!
怀抱着死婴的宋理宗,颤颤巍巍地走出殿门外,抬起头,看着那星空,望着那明月。众人站在殿门口谁也不敢上前。
“老天啊!这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好像天不想看到这一幕,拉来了乌云做屏风,下起了雨作驱赶。
“你这是不敢面对朕了吗?是不是?说啊!”在雨中宋理宗痛苦地将婴儿放到地上,用手抚摸着婴儿的脸庞。“他还这么小,才一个月,你就将他从朕身边夺走,怎么忍心,你已经带走了朕的缉儿和绎儿,还不够吗?一个比一个小,一个比一个小”哭诉变成了嘶吼,向着天咆哮。
“你要怎样才放过我,我本来只是平民,只因是太祖后人,就被那史弥远拉来坐上皇位,舍弃了赵与莒这个名字,改名赵昀,学着自称朕。那史弥远结党营私,残害忠良,鱼肉百姓。他将朕当做傀儡,打着朕的旗号做尽了坏事。朕也失去了朕的两个儿子。”
宋理宗望着漆黑的天“我以为这是惩罚朕,惩罚朕的不作为。”语气一变,变得阴冷“终于,他死了,那老家伙死了,朕凭借着朕的年轻,熬死了他。
朕一亲政就诛杀了他的党羽,为忠良平反。从没人教朕如何作皇帝,没关系,朕认真读书,广招贤士,大开言路,认真用心地去学着做一个好皇帝,朕真的有好好学,朕真的好好学!”
宋理宗大声的哭诉着自己的一切,声音在寂静的雨夜里回荡。
“知道吗?当萍儿怀孕的时候,朕是多么希望那是个男孩。当维儿出生的时候,朕是多么的欢喜。朕以为是老天听到了我的祈求,原谅了朕的过错,是祖宗保佑,认可了朕。”
“可又为什么将他从朕身边带走,如果没原谅朕,又为什么将他送到朕的眼前?”
“想那史弥远坏事做绝,却落得个子孙满堂,寿终正寝。朕兢兢业业,弄了个家破人亡,断子绝孙。”宋理宗缓缓站起身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理宗突然变得癫狂起来“罢了,罢了,罢了!”
宋理宗转身一步一步缓缓离去“善无善报,恶活万年!”
或许历史上的宋理宗就是因为这样的打击变得意志消沉,兢兢业业的勤政换来的是接连不断的丧子之痛。从此沉迷与纸醉金迷之中,还做出****入宫的荒唐行为。
就在宋理宗转身离去的时候,从天外射进一道光,穿透层层乌云,照在地上的婴儿身上。
顿时,所有人都被着一景象惊呆了。而后天晴云散之际,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月光重新照耀在大地上。
众人的惊讶更胜刚才,因为这声啼哭正是还留在地上的皇子发出的。“皇上,皇。。皇子活了。”
听到众人话语宋理宗不肯相信,可那声啼哭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又好想这是真的。转过身来,就见那原本死去多时的婴儿正张开大嘴,用他那唯一能发出的声音来呼唤。
理宗跑过来抱起婴儿,眼泪,自是不必说。
“皇儿,朕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