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小人是去年年底才入了行的，入行时间短，生意很少，大人你知道的，寒星草价格昂贵，一般人根本买不起。”姜掌柜一改刚才敷衍的态度，对着霍蓁蓁，一副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架势。
霍蓁蓁：“你见过上家么？”
姜掌柜：“小人，并未见过。上家行事极为隐秘，每次见面都是预先定下不同的地方和信物，来人也都是蒙着脸，根本无法判断身份。”
霍蓁蓁：“那你们平时如何联络？”
姜掌柜：“靠书信联络，组织里有专门驯养的信鸽。”
霍蓁蓁：“你们不怕信鸽被劫，事情暴露么？”
姜掌柜：“回大人，书信都是用一本书加密过的，不懂其中门道的人根本看不出里面写了什么。”
霍蓁蓁：“什么书？”
姜掌柜：“解码书每半年会换一次，这半年是《大西厢》。”
霍蓁蓁：“你是如何和这个组织搭上线的？”
姜掌柜面上开始犹豫，最终还是咬咬牙，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我是经我的大舅子介绍的。”
霍蓁蓁示意卫逸之，卫逸之点点头，起身去带人。从公玉奚和霍蓁蓁锁定姜掌柜起，他身边所有与他有关联的人都已经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
霍蓁蓁：“最后一个问题，你认得这只钗么？”
不用姜掌柜回答，霍蓁蓁已经知道了答案，因为他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说说吧。”
姜掌柜：“这是我买给贱内杜采薇的，她平时会帮我打点生意，只是半月前失踪了”，说到这，姜掌柜脸上升起一丝希望，“贱内这几日可是叨扰大人了？”
霍蓁蓁心中升起一丝不忍，仍是实话实说了：“半月前，她被人杀死在周留山了。”
姜掌柜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神，突然大哭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犯了王法的事情做不得，我是被那银子蒙了心啊，报应啊，报应！采薇啊！”
姜掌柜被衙役带了下去。霍蓁蓁破案无数，抓获过最穷凶极恶的罪犯，安慰过家破人亡的受害者；见过好人变坏，也见过坏人从良。善与恶，其实相隔并不远，人性的复杂，远远超出一般人的认知，没有人是完全的好人，也没有人是完全的坏人。对和错没有绝对，大多数的人，求的不过是活着二字而已。
“大人”，姜掌柜擦去脸上的泪，向前膝行了一米。霍蓁蓁看着他的脸，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岁，同时又透着过去没有的坚定。“小的虽然真正入这行只有半年，但是很早就对其有所耳闻，这里面的水出乎意料的深，因为利益实在是太诱人了，多少人把头绑在裤腰带上只为赚钱。大人，可否附耳？”
霍蓁蓁身体前倾，姜掌柜贴到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霍蓁蓁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久久无法回神。就在此时，姜掌柜突然向一角的柱子冲过去，一头撞了上去。在场的人谁都没有预料到姜掌柜会有此举，短时间的愣怔后立刻上前抢救。
最终，姜掌柜还是没有救过来，或许得知杜采薇的死讯的那一刻，他就不想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