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掌柜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被上次他挤下去的叶掌柜下了降头。先是得力助手莫名其妙消失,后是上家的消息迟迟不来,昨夜更是险象环生,竟然有人派人来杀他,虽然最后出现了一队人把他救了,但是姜掌柜的小心肝还是受到了八百点的伤害。想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小儿,流年不利,真是妖寿喽。
姜掌柜被人带到前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男子坐在那里并未看他,姜掌柜却如窥见皑皑白雪,一身惊异瞬间被凉透。
“咳咳”,姜掌柜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了莱阳知府时大人,罢工多时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姜掌柜瞬间跪下:“大人,请为草民做主啊,草民上有八十体弱老母,下有五岁黄口小儿……”
前厅静了一会儿,只余姜掌柜卖力的哭嚎,在座的各人似乎都被姜掌柜的无耻震撼到了。
“噗嗤”,姜掌柜看向坐在时彦对面的在座的唯一女子,她出现在知府府衙的正厅内十分突兀,毕竟祁国女子地位与男子是不平等的,而且她坐在主位左手边,与时彦相对,应该是这厅内排名第三的人物。看清女子的脸后,姜掌柜结巴了,“是,是你。”
此女正是霍蓁蓁,她笑着朝姜掌柜说道:“姜掌柜果然神速,这才三天,就把我夫君的药送来啦。”
姜掌柜愣了一会儿,此时主位上的男子已经抬起头来,没了青气,姜掌柜还是认出了这张脸,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诱进了一个局,可是面前这些人却救了他,为的只怕是他手里掌握的私贩寒星草的信息。多年的谈判经验告诉姜掌柜,此时不宜开口。
霍蓁蓁自然洞悉姜掌柜所想,谈判时沉默是一种有效的手段,先开口的一方往往占了下风,可那是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现在的情况嘛……
霍蓁蓁端起桌上的雨前龙井喝了一口,“姜掌柜,既然是朋友,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朝廷法度规定,私贩寒星草者,视情节轻重,主犯死罪或流放,从犯流放;若积极帮助官府,可将功补过,适当减刑。”
姜掌柜先是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转头对时彦哭诉道:“时大人,草民向来是奉公守法,按时交税,从没有什么越轨之举啊!”
时彦低头喝茶,并未理他。
霍蓁蓁:“姜掌柜,如今人证已有,物证么,派去你家的人就快回来了,逸之,大概还有多久呢?”
卫逸之:“一刻钟。”
“一刻钟,一刻钟之前,姜掌柜是主动将功补过的破案功臣,一刻钟之后,”霍蓁蓁语气骤冷,“如果不招,姜掌柜可就是板上钉钉的私贩寒星草主犯了。”
一滴冷汗从姜掌柜额上留下来,如今他骑虎难下左右为难。私贩寒星草的重罪他背不起,上头的人他更得罪不起。
姜掌柜犹豫的时候,霍蓁蓁似是真的不耐烦了,放下手中的茶,对卫逸之说:“带他出去吧,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就行,相信昨夜那帮人就在附近看着呢。”
卫逸之一言不发提起姜掌柜就走,姜掌柜目瞪口呆,这女人翻脸也太快了吧。他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主审安排来探路的,现在回想起来,其他人在她问话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姜掌柜终于意识到他得罪了不得了的人。
不过几息功夫,卫逸之已经拎着姜掌柜走到了府衙门口,姜掌柜突然转身抱住卫逸之的大腿,哭喊着说:“我招,我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