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今天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齐老怪左手一舞,雪歌便手捧团扇向她袭来,右手则抽出五股丝线,抵挡九连玦的攻势。
齐老怪虽然恶心,但这身筑基圆满的本事却是不虚的,那雪歌的团扇向前一呼,便形成了一道风刃,南宫环胜在身手敏捷,转身闪过风刃,右手凝聚元炁形成水柱直击雪歌的面门,那雪歌团扇一转,已然挡住了她这一击。
说来这也是南宫环第一次实际意义上的战斗,修为更高的一方确实有着绝对的优势,无论力量、速度还是感知能力总是更加灵敏。
南宫环向后一跃,又躲过了雪歌一记风刃,她余光瞥见九连玦和齐老怪之间也是一时难分高下,毕竟九连玦是筑基中期,能和筑基圆满的齐老怪打成平手,已是难得了。
这样耗下去可不行。南宫环调动周身元炁,虽然她的修为不足,但胜在元炁充盈并且是最纯正的天地生发之气。
南宫环一咬牙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绕着雪歌飞跃,而藏在袖底的手指迅速聚起一道水柱,随着她飞身的轨迹在雪歌四周形成了一道蜿蜒直上的水柱,一直延伸到她头顶连接的丝线。
“斩断它。”南宫环朝九连玦喊了一声,又架起水墙护着九连玦的后背。
九连玦应声而动,远炁于剑身,用力一击,便将那丝线斩断了。
这齐老怪的丝线着实厉害,若不是因为南宫环用水系元炁弱化了那丝线的力量,再配合坎灵法剑,九连玦也不可能将其斩断。
“啊,我的傀儡!”齐老怪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雪歌就勃然大怒,细小的眼睛此刻瞪得浑圆,身上的气势骇然暴涨,竟然敢毁了他的傀儡,雪歌是他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一个让他最满意的娃娃,他又取了其他小孩的怨魂集聚在雪歌的身上,因此才将雪歌的修为堆到了炼气七层,那些丝线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控灵,一旦断了连接,灵就散了,再难续回。
此刻山洞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氛,九连玦压着剑,下意识的将南宫环护在自己身后。
“等会儿,你可能真的要背着我出去了。”九连玦微微侧着头,明明说着一件后果严重的事,语气却是云淡风清。
南宫环看着他清冷的笑容,心头倏然一紧,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放心吧,好歹朋友一场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阻止九连玦?有用吗?毫无用处!齐老怪现在已经是暴走状态,修行的差距差太多了,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差,可恨她就一个炼气四层,实在帮不了他什么忙,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背影,南宫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从来都只靠自己,从未奢望过困难时会有谁来帮助她保护她,因此她总爱在心里建设自己的堡垒,让自己的危机感、紧张感得到放松。
南宫环紧抿着唇,目光坚毅而决绝,多想无益,千思万虑只汇成了一个念头,就是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九连玦将坎灵法剑一挥,昏暗中一道寒光闪过,便在自己的左手手腕划出一条口子,血液从手腕流出好像有所牵引一般,在空中凝聚成线汇集成一个“诛”字。
“这怎么可能..”齐老怪被那“诛”字压得直不起身来,看着九连玦的眼光神色不定。
“你不想活了吗?”齐老怪恐惧的看着九连玦,这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这小子怎么可能会的..
九连玦面色不变,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才还杀气腾腾的齐老怪匍匐在自己脚下。他祭出坎灵法剑,那法剑光泽越发的灵气沛然,悬在齐老怪的头顶,仿佛是随时都要敲响的丧钟。
“炁神诛杀令。”
九连玦冷意骇然的话音刚落,那血红的“诛”字竟然泛出银白色的光,顿时光芒大作照亮了整间石洞,和着坎灵法剑一同朝齐老怪袭去。
轰然一声之后,一切归于寂静,尘埃落入泥土,雨水滴入河流。
“九连玦!”南宫环看着摇摇欲坠的九连玦,真想自己可以一把将他扶住,但耐何自己身子是如此的弱小,力量是如此的薄弱,真是可恨!
九连玦单膝跪地,右手执着坎灵法剑撑地,脸色苍白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一般。南宫环看着他还在流血的手腕,赶紧伸手扯下自己里衣的袖子,替他包扎起来,以防失血过多。
“我带你回家!”南宫环说道,她进来时已经将路线记了一遍,虽然这个洞穴盘根错杂,相信她只要摸索一下,找到出去的路不是难题。
“不.急。”九连玦迷迷糊糊的说出两个字,便向前倒下。南宫环哪还敢让身负重伤的他摔倒在地,于是又主动伸手作了肉垫。
诶,我还真是当肉垫的命。南宫环心里叹道,看着九连玦苍白而清冷的面容,不禁想着快点筑基。
南宫环将九连玦扶到石床上躺下,又将身上的貂绒斗篷取下来给他盖上,虽然由于两人身高差距比较大,她那件斗篷在九连玦身上显得很不协调,但有总胜于无嘛。
九连玦半阖着眼眸,颇有些无奈,这丫头难道不知道从筑基开始就会渐渐的不畏寒暑了么?
“你先好好歇着,我去探一下出去的路,作好记号,很快就回来。”南宫环只想快点出去找大夫好好给他上药养伤,毕竟这里环境恶劣,拖久了怕对他的伤口不利。
“别.”九连玦害怕那股代表生机的花香离自己远去,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一根食指在南宫环的手背上微微的触碰了一下。
南宫环回过头来,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好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动物一般,心头莫名的一软。
“坐。”九连玦张了张嘴,声音小的微不可察。
南宫环哪敢和他犟,就连平时最爱的内心吐槽都没有了,乖乖地坐在石床边看着他。须臾间又想起一件事来,“瞧我这一急都忘了,我的血不是还有用么。”南宫环急急忙忙的抽出坎灵法剑,就想往自己手心划去。
九连玦喉头一紧,身体里的渴望蠢蠢欲动,但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两个字:“没用。”
“..”南宫环有点失望,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情真是太少了。
“躺。”
什么?南宫环瞪大了眼睛,她没听错吧。
九连玦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慵懒的凤眸剔透莹洁,好像他提的要求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且明显他没力气说第二遍了。
南宫环在心里做了个扶额的手势,但瞬间眼神又恢复清明,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倒是自己矫情了。
南宫环依言侧躺在他身边,又伸手拍着他的背,像是哄小孩睡觉一样。九连玦只觉得心头有些窝火,但火气过后,又陷入深深的无奈,他看上去有那么脆弱么?
“怎么,你喜欢上他了?”脑海里传来子萋戏谑的声音。
“师父,您瞎说什么?您又偷看外面了。”南宫环在脑海里朝子萋抗议道。
“什么偷看,吾这是观察你最近有没有长进。”子萋顿了顿又说道:“玉不琢不成器啊。”
南宫环听着子萋的话,心中惭愧,刚开始时她还打算偷偷跑进结界躲起来的的。
“师父,徒儿知道错了。”
“知错就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修仙之路充满了艰险,但同时又充满了奇迹,若想看到更高的风景,就要始于足下,不断攀登。”
“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子萋很满意她的乖觉,觉得教育得差不多了,又紧跟着话锋一转,“吾倒觉得他不错,长相好又有担当,你不考虑一下?”
“..”
南宫环只觉得一头黑线,在内心作出扶额的小人状。
“师父您别想歪了,我不会喜欢谁的,我只想自由自在的遨游在天地间。”南宫环心中构想着,多年以后,修为有大成,便能倘佯山河,翻腾宇宙,那感觉光想着就是美妙啊。她还记得以前偶尔会做清明梦,在梦里她可以操控自己的身体,在空中自由的飞翔,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风从她的身边抚过,身体的每一处细胞就此张开,那是一种全新的真实而又舒爽的体验,难以用语言表达清楚,若非要形容,南宫环觉得只有“神奇”二字,方能贴近那种感觉。
子萋听到她的回答,心中低沉了一下,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何?”
“因为麻烦啊!”
“麻烦?”这算什么理由?难道是因为当年情劫未过,因此她潜意识觉得感情很麻烦?
“就是麻烦啊,师父您想啊,喜欢一个人还要照顾他,关心他,又怕他冷了又怕他饿了,还要猜他的心思,既麻烦又复杂,哪有修仙好啊,虽然苦是苦点,但胜在单纯,只要付出了就会有回报。”
“..”
这次轮到子萋无语了,这是毫无当女人的觉悟啊,虽然早就没有了当初的记忆,但月华的强势思维依然占据主导地位,什么照顾他、关心他、又怕冷又怕饿的,越听越觉得这是在说当年的月华和幼年的自己,子萋心里越想越糟心,索性抛却念头,转而说道:“吾教你一道口诀,可以利用水的生机之力,帮助他恢复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