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水心乃是地下千年水泉的凝结之物,有融合、滋润的功效,因为只出现在地底泉眼,所以难寻,要说珍贵,倒也没有多珍贵,只是这个世界灵物匮乏,自然就显得很珍贵了,紫灵树是上界神树,能将天地灵气吸收,再凝化成灵光,你之前从未修炼过,若不是因为水心,这么多灵光,你早就爆体而亡了。”
“原来如此,原来这树名叫紫灵,倒真是树如其名了。”南宫环凝望着子萋的身影,觉得听着口气,子萋应该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来到这个下界呢?
“吾的事,你现在不用知道,知道了也是徒劳,以后若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呃,师父您能不能不要对我用读心术啊?”毫无隐私的感觉真是不爽啊。
子萋看着她黑漆漆的双眸,认真的说道:“吾并未读你的心思,只有你想到和吾有关的事,吾才会知道。”
这么神奇,南宫环心里感叹道,但也不敢再多问了。
“既然你拜吾为师,那吾也送你一件礼物吧。”子萋将手一晃,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白银色的剑柄来。
南宫环将剑柄拿在手上,细细端详起来,那白银色的剑柄在子萋的手里显得大小合适,但到了南宫环的小手里就显得很大了,那上面绕刻着一只凤凰,而凤凰的眼睛则用两颗紫色的宝石嵌着,对着光线看去,那凤凰眸光流转,和南宫环对了个眼,颇有睥睨天下之势。南宫环嘴角微抽,刚才好像她被那只凤凰给鄙视了..
“师父,这件法宝如何使用,又叫什么名字呢?”
“此物名唤鸑翎。”子萋定定的看着南宫环手上的鸑翎,一时思绪纷飞,良久,又回过神思,将鸑翎拿到手中,只消心念一动,那鸑翎便前后伸出两支弓臂来,形成了一把短弓的样子,上下两处弓臂还带着两排银色刀刃,既可远攻,又能近战。而那弓弦也并非普通的弦,是由元炁凝成,子萋拉开弓弦,手中便能化出银白色的箭来。
子萋皓腕一转,又将鸑翎握于右手,鸑翎弓弦立消,弓臂迅速翻转成剑刃,那剑身细长,寒光凌厉,剑脊处正是长短不一的凤凰尾羽。
子萋心念一收,剑身节节褪去,又只剩下原来的剑柄形状。
“你现在实力不够,不要在人前用鸑翎,平日里就将它滋养在炁海内,吾现在就传授你修炼的功法。”子萋指节一划,就从南宫环的眉心迫出一滴血来,滴在鸑翎上,鲜血化作丝丝红光,将鸑翎绕了一圈,紧接着鸑翎便化作一道白光没入了南宫环的眉心。
南宫环只觉得眉心处有一种转瞬即逝的凝重感,随继又感受了一下,就发现那鸑翎在炁海中旋转,将周围的紫色炁光缓缓吸收。
“师父,我已经看到鸑翎现在在我身体里吸收元炁了。”南宫环欣喜的说道。
子萋笑着点点头,一阵夜风拂过,将他银亮的发丝吹散几缕,已是美不胜收。
“你先前吸收过紫灵树下的灵光,体内暂时灵力充沛,但是切记不可懈怠,从明日起,这温泉你必须泡满一个时辰,拔剑一千次,挥剑一千次,收剑一千次,直到吾满意了,再教你别的。”
“弟子谨尊师父教诲。”南宫环慎重的行了个大礼,虽然她平时略带玩世不恭的痞性,但在大事决策上,向来想得很清楚,要不然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得最好,做到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地步,别说一千次,就是二千次,三千次,她也会做。
“你听好了,丹田有三,分上中下也,上有泥丸,中有赤城,下有炁海。人者,万物之中至灵,与天地俱生于虚无之始,元炁结而成形。故人生而有元炁,然人多私欲妄想、不执自然,元炁随欲而消散,不得长生。炁乃先天之炁,非后天之气也,你应修养天地元炁。”
..
辰时一刻,南宫环伸了伸懒腰起了床,虽然祖父准她休息几天,暂时不用去学堂,但她还是早起成习惯了。
“鸢尾,这是我找的一块玉料,你今天抽空出去找个店帮我刻一枚印章,就刻玉朗两个字。”南宫环将昨晚从子萋手里抠来的玉料放在鸢尾的手心里,又取了几两银子给她。
鸢尾看了看那块玉料,是上等的羊脂玉,倒吸一口凉气,但转念一想,小姐现在做事是比她都稳妥,自己还担心什么呢?赶紧收好东西,准备抽空出去一趟。
上午,南宫环给祖父请了安就呆在了自己院子里,要说做古代大小姐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处的,就是你可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会点针线女红,等着嫁人就是,不会被人说是死宅,反而夸你是文静的淑女。
不过对于南宫环来说,这就是老天爷给她时间修炼啊。
南宫环安排好鸢尾等事情,就回到自己的闺房,进入结界里。这是第一次白天进秘境,南宫环这才发现原来结界里和外面的时间是相等的,而这秘境的所在就是天枢山顶,后来南宫环想起鸢尾有提到过,北斗七山所有的山峰都有人登上过,唯独天枢山顶,没人能上得去。没成想自己倒成了登顶天枢的第一人,当然了师父不算,在南宫环的眼里,他不是人,他是仙。
天枢山乃是七山中的最高峰,地势也最为险峻,整座山峰如刀削斧砍,崖壁间是苍劲的古松。南宫环站在天枢山山顶,竟能将其余六山尽收眼底,顿时心中体会到什么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了。
看着眼前波澜壮阔的美景,南宫环心里有了主意,她要将这幅美景画下来,成为她的立名之作。
接下来的日子,南宫环过得紧锣密鼓,她并未一开始就作画,而是足足用了七天的时间观察,晚上修炼,每天的睡眠时间保持在两个时辰左右,随着修炼的提升,她发现她的身体有了质的变化,感官知觉变得更为灵敏,记忆力、观察力也提到了提高,当然这种改变不是一蹴而就,靠的是日积月累的修炼。
时间如白马过隙,很快便到了十月中旬,南宫环看了看自己的画作,还差最后的摇光山了,月底前完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小姐,大小姐来看你了。”
南宫环听到玉螺的声音,皱了皱眉便下了楼请南宫如慧吃茶。
“诶,妹妹这几天老是呆在朔月阁里,姐姐想找你说说话都难。”南宫如慧跨进屋子,看着南宫环的脸,心头略略吃了一惊,隐隐觉得南宫环身上多了股空灵的气质,但又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准确形容。
南宫环倒没她注意的那么多,委屈的说道:“姐姐说笑了,我也没休息几天就去上学堂了,夫子留下的功课要补,又要练字,这几天可累死我了。”
南宫如慧看她一脸娇憨的样子,又觉得先前是自己的错觉,转念想到今天是来说正事的,赶紧转了话题,说道:“再过几天就是信阳王的寿宴了,我听说这次还请了云祥班的名角。”
“哦?那可热闹了。”南宫环笑了笑,实际上却兴趣全无,她实在是对咿咿呀呀的戏文没啥兴趣。
“可不是热闹,因为信阳王满四十,整数寿宴得好好办,所以这次请了不少人呢。”南宫如慧很是期待的说道。
“那王府当天一定高朋满座,车马盈门了。”南宫环低头吃了口茶,嘴角微微翘起,盈盈的卧蚕显得眼眸深遂动人。
“嗯,现在我娘回来了,掌着府里的中馈,我听我娘说,特意给我俩准备了衣裳头面,明天就送来。”
“二婶费心了。”南宫环点点头,她其实对二房的印象都还好,当然接触也不多,所以也就只限于一般的地步,只是南宫瑾好像很不喜欢南宫如慧。
南宫如慧见她承了娘亲的好意,也很是客气的说道:“妹妹是嫡女,我娘自然是要将好东西给妹妹好生备着的。”
“都是一家人,自然要互相照应的。”
“可不是。”南宫如慧捏着绣帕,笑着说:“这次去信阳王府,妹妹可得照顾着我,我才来郢都,也认识不到几位贵女。”
南宫环心里咯噔一下,她整天关在屋里不是画画就是修炼,只有上午去学堂,才认得几个同窗,哪有经常混在交际圈里,有几个手帕交的。
“姐姐聪慧可人,想来在女学也认识了不少好友,倒是我,还在上童学,成天和我哥呆在一起,倒没几个相熟的同窗。”
这话听起来很合理,但南宫如慧却不这么想,她是庶出的二房,这身份在女学一群嫡女面前就有些抬不起脸来,这南宫环以前可是蛮横无礼的,想来拿她做筏子,怎么就变文静了?
南宫环不会读心术,也没有南宫如慧那么多花花肠子,以为她就是想嫁个好人家,所以老拉着自己抬身价,其实她这人脾气挺好,只要在她允许范围内,不惹恼她,她还是可以宽容的,再说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只要嫁得好那就是有颜面的事,事关下半辈子的幸福,心思多点,也可以理解。
南宫如慧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只好暂时偃旗息鼓,又聊了会家常,便悻悻的离开了。
“小姐,大小姐这人还是少接触的好。”鸢尾以前见了不少后宅的争斗之事,对于这些比较敏感,因此在南宫如慧走后,还是出声提醒了一下。
南宫环则站起身来,无奈的说道:“诶,我也不想啊,我整天那么忙,可是人家是姐姐,我老是不见她,还不知道要多心成什么样了。”
鸢尾听着她的话,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奴婢来想想法子。”
南宫环见她一幅认真深思的样子,噗的笑出声来,“鸢尾姐,这都是小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来,我给你说说大事。”
..
十月二十七日,南宫府,亥时。
“呼,终于完成了..”南宫环点完最后一笔,转了下僵硬的脖子。三十天,不算观察的那七天,光是作画,就花了她一个月,不过还好作品很满意,一鸣惊人是没问题的,就是这印章为了不破坏整体效果,她只好选择盖在背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南宫环将画布卷起,收好,又继续找子萋修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