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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 顾家有请

翠香酒家外面迎客楼,依旧客流如川。赵长生从云伯府出来,这已经是第三天,平常时候都在修行。期间赵山河乔装来过一次,两人喝了点小酒,离去之时只说了一句话,“长生,你长大了,很好!”曾经在赵府内每每有人欺负赵长生,赵长生一心只想赵柱无忧也不还手,都是赵山河站出来。离去之时他告诉赵长生他和赵伊要回赵家,赵林凤死了,对赵家而言不算小事,他们当天便连夜走了。

“今儿个天气不错!”赵长生靠着窗,品一壶小酒,若有意味自语道。从云伯府出来,赵长生立马给牛蛇山差去一封信,将文天的状况描绘在其中,同时还有自己的感受想法。却隐瞒了一件事,那便是最后赵长生从文天身上听到的声音,“我等你!我等你!你也会一样的,桀桀……”想来这两日,刘黄林便会回信。

同样,赵长生这三天还收到一封信,是那位蛇蝎心肠的红姐寄来的,里面寥寥几笔,“赵金怒,欲灭顾家,已在路上。”赵长生初始听到这消息不信,如今元楚虽说与外战乱不休,但国内却还算是安平。如今他身为赵家家主,断然不会在此刻掀起如此波澜的。但第二日赵长生便信了,路上回这离江都的商贩带来消息,赵家兵来了。

“这个赵无心,他到底要做什么?”赵长生猜疑不定,他可不信一个赵林凤能让赵金如此不想后果,赵无心这三个字可不是白叫的。但想来想去,赵长生也想不出个所以。对于这个二伯,赵长生可是期待得紧。炼气中期的江湖武境,赵长生心知肚明,可不是自己这个不会半点法术的半吊子修士能应付的,不过赵长生看了一眼下面的川流不息,笑了笑,喃喃自语:“都说二伯心有万千城府,那便来分个高低才好!”

赵长生心知肚明,如今唯一的优势,那便是自己在暗,赵无心在明。匆匆探了探酒楼中各个江湖人的口风,半个时辰一晃而过,赵长生起身离去。除开赵家兵要明摆着对付顾家的消息,其他的恩仇寻宝杀人这些勾当赵长生自然不去理会,也实在是无聊,不如回房间之中修炼一会来得实在。

中午之初,赵长生还未下楼用午饭,那个店小二便急急忙忙敲响了赵长生的房门。店小二与赵长生几日相处打得熟络,也不再生疏,左一个卢哥右一个卢哥叫得赵长生都觉着自己才入江湖不过一月都已经苍老了许多。

门开,赵长生依在门口,看着这上气不接下气的店小二,心里算盘已经打得差不多了,赵长生开口责备了两句,眉头微微皱,道:“涂水,你小子毛毛躁躁做甚,给你说了几回了,做事要静,为人要安!惊动了旁边客房里的客人,指不定要跟你掌柜的说你闲话!”

涂水便是这小二的名字,他讲给赵长生听时说的是家里人多,要他如水一样随波而动,在这穷苦人家机灵点以后能养活自个,不过他也做到了,年纪轻轻就在这翠香酒楼谋了一份差事。涂水抹了抹头上汗水,语气难得紧张,赵长生明白像他这样的逢迎之人是很少有这模样露在脸上的。

“有什么事你说就是,可不能天塌下来了!”赵长生依旧随意道。

“卢哥,你快些收拾了行李跑路吧。下面一群身穿盔甲的壮士在掌柜处查了账本,指名道姓要寻你,原本我带路。我带他们在酒楼绕了个圈子,这才抽了身偷偷跑过来告诉你。卢哥,你这几日待我也不错,我涂水虽没读过书,但知恩图报这个道理还是晓得的,你快些走,等会他们来了,我就说你早就离去,账本记错了。大不了挨上几下拳脚,我还受得住。”涂水这满头大汗还真不是装的,赵长生望已经听到了楼下的“哒哒”声,平常人走路发不出那样的声音。

“多谢!”赵长生笑了笑,一整锭银子从手里递过去,交到涂水手里。哪知一直以来见钱就流口水的涂水,这回却是不收了,手摆个不停:“卢哥,你可真得信我。看他们来势汹汹,定然与你有难。这钱我可不能要了,跑路得花银子。你快些走,我先下去探探风。”说完涂水就下了楼,一双眼睛机灵得到处望。

“这小子!”赵长生摇了摇头有些好笑,他已经猜到楼下所来之人是谁了,这离江都知道自己卢生这个名字的,无非就是顾家那位二小姐。不过这涂水也是难得,平常时候都是赵长生给银子他便拿着,今儿个真是难得。都说江湖险恶人心不古,可总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人心是肉长的。

不出片刻,涂水领着十个身穿银甲头戴黑盔的兵士打扮者到了赵长生房间前,涂水走在前面战战兢兢,他远远就看到了依在门口纹丝不动的赵长生,心里焦急显现在脸上。

“卢哥怎么没走?”涂水心里暗道遭了,给赵长生投来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他这话却不敢说出来,还得回过头去小心翼翼的给那几个银甲兵小心翼翼介绍:“几位大哥,这位公子就是你们口中要找的卢生。不知这位客官犯了什么事,惹怒了几位,还……”

“好了,没你的事!下去吧。”话还未说完,那银甲兵中领头的开口,打发涂水离去。涂水不敢再多语,退下前眼中有一分责怪,赵长生看得出来,无非就是问自己为何不走,要去受这些人的折磨。赵长生对其点了点头,以示没事,涂水一头大,也只能下去,后面的话不是他能听的。

待得涂水走了,赵长生这才严肃了表情,漫不经心看了看面前的几个银甲兵,有些不快道:“就几位前来,恐怕贵府的诚意实在太差了吧?”

这几人一听,顿时整整齐齐单膝跪地,有一种军人的铁血之气,顾家本就是武将世家,赵长生对此并不奇怪。领头的双手抱拳,说话恭敬:“属下等奉家主之命前来请卢先生到府内一坐,家主说了,卢先生若是去了,自然会有厚礼相赠以赔罪。”

赵长生假意左右思索一番,表现得犹豫不决又似乎盛情难却的样子,最后徒然一叹:“既然我与你们家二小姐有旧,去一去也无妨!”

那领头之人这才心里一松,临行前家主特意嘱咐过,此行所请之人非常难得,要他们必须放下平时的兵气,是请不是押。他还以为这人多么脾气古怪难请,原来并没想象那么难啊。

“顾家卢某还未去过,你们带路便是。”赵长生直接道。

那领头的银甲兵小心问了一句:“卢先生不收拾收拾?此去恐怕短时间要下榻在我们府内,还望卢先生莫嫌弃。”

“无妨无妨,卢某已经明白!你们领路便是了!”赵长生点头。

随后,那个躲在一旁的店小二涂水,只看到那个每天都要打赏自己碎银的卢哥跟着一群当兵的走了,自此之后,再则不曾见过。

……

顾府府邸,位于离江都北城东边,紧连着一座高不足千米的山丘。既然是武将世家,自然谈不上风韵优雅之风,只有阵阵肃杀之气,这座山丘便是顾家的演武场。顾家存在多少年,这演武场便存在多少年,所以除开一些必要的植被,无用之木都早被踏平了去。

“卢先生,顾府到了,还请随我等进去,家主因为一些原因正在焦头烂额上,实在是不方便出来亲迎。”领头那护卫开口,请赵长生下马车。

赵长生下车,站在外面瞧了一瞧这顾家府邸,也还算霸气,不过比之东顾城内一家独大犹如皇庭的赵家院落而言,这里还是小的,缺了那么一丝威严。不过一想就能明白,离江都主事家族府门不下七八,顾家不过其中之一,能有如此规模已经不容易。这几家在离江都还得互相牵制,互相合作,而赵家则一家一城一言堂,自然要容易些。

赵长生点头,道:“无妨,只是你家那位二小姐可在?”

那领头银甲兵不明白为何这卢姓年轻人为何突然提起了二小姐,不过既然是贵客,那自然不能怠慢了,免得到了府门外惹怒了人家,急忙道:“在在在,二小姐与家主早就恭候在咯府内。”

说完那人领路,赵长生紧跟在后面。他对于那位二小姐但不是太放在心上,人虽芳华如仙子,可如今大事在前,他与赵金之斗在其杀了赵林凤之时就已然开始。而且赵长生还得回牛蛇山去照顾赵柱,对于儿女情长事,赵长生如今只求随缘,不刻意去强求。

赵长生更关心的则是那位老马夫,那个金丹大道的入世隐修,赵长生盘算着:“如果能说动他,那赵金肯定必死无疑。”但赵长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来路上看着顾燕儿被打杀都不能让其出手,何况是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子呢。

门开,三百石梯,九十九根石柱,顾家靠山立院,自有一股别具一格江湖门派的建筑风格。赵长生还在石梯下,便远远瞧见了那写着“武治安民”牌匾的正堂外立着的一群人,顾家二小姐顾燕儿便在其中。赵长生心有所想,缓缓踏开步子,笑了起来:“果真是恭候多时!”

对于这顾家要请自个赵长生并不意外,这年头元品武夫多如狗,武境之人却是屈指可数,顾家为武将世家自然不会轻易放开自己,这是其一。其二,赵长生杀了赵林凤一行人,人是他杀的,但红姐会出卖自己吗?不会。那赵金的怒火自然而然就要撒到了顾家,原本赵长生以为只是丁点小雨暗中对付,没想到却会是这般雷霆声势。可不论前者也好还是如今,顾家都会邀请自己,赵长生初始拒绝顾燕儿的邀请时,其实心里就有预谋,他在等,等顾家的邀请。不然他本可直接离开这离江都的,哪里要这般久待。

不过如今,是顾家等不及了,赵长生自然会来。赵长生自知他要对付赵家,孤家寡人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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