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湿意正浓,寒冷的风凌冽的挂过林雪寒的脸颊。
“好痛…“林雪寒被一阵冷意冻得一哆嗦,从床上醒来,看着面前的环境,本能的防备起来,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却被双脚传来的麻意与无力刺激的一下躺了回去。她愣住了,恍惚了好久才忆起犹在眼前的记忆犹新的事情。那声巨大的轰鸣伴着热浪席卷她的全身,那样大幅度的炸毁她不可能存活,她该是死了。那么,这是哪里?
林雪寒尝试着慢慢坐起身子,一只手略有些无力的撑住单薄的床单,头偏移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禁愣了。
周围是沉暗色的帘子,破旧的挂在床头摇摇欲坠,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唯有简单的木椅与一个似是衣柜却没有门的的木柜,里面挂着几件早已洗得发白的衣裙。四周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房间也十分狭小简陋仅能容下林雪寒身下这张坐起身便发出粗糙难听响声的床以及其他一些简易的家具,没有其他活动空间可言。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过得并不好。林雪寒摇摇头,低头看着自己身着的一件衣尾早已破损,看不出原色的亵衣,皱起了秀气的双眉,只一眼她便看出了她现在的出处境。
她,穿越了。
蓦地,刺痛感涌现,眼前原本清晰的景象如老旧的磁带般卷在一起发出混乱的音色,一幅幅身临其境的画面浮现在林雪寒的脑中,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原来,这副身体的原主是丞相府的四小姐,可身为嫡出小姐的她却没有本该有的锦衣玉食的生活,自从她的母亲去世,那个名叫李云梦的女人便被丞相大人,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领进家门,而她也从高高在上的小姐变为了如今这般困苦不堪的模样,李云梦仗着她是她名义上的母亲处处刁难,在她父亲看不见的地方让她受尽凌辱,可这原四小姐本性软弱,总是一声不吭默默承受,也就让现在的她,林雪寒有了取而代之的机会。林雪寒揉了揉太阳穴,仔细地看着,接受着这副身体原主的记忆。可当她看到六岁时,脑中的画面突现白色,接着那阵刺痛渐淡,她适应着突如其来的景色,疑惑着她为何没有5岁之前的记忆?
林雪寒来不及细想,就被门外传来的一阵喧闹声打断,她不悦地皱眉,就算这四小姐处境在困苦,何时由着人如此放肆。林雪寒试着动了动已经恢复些些知觉的脚,手倚着墙慢慢下床,拼尽丝丝力气吃力地扶着墙壁走出里屋。
“婆婆,婆婆,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跪在地上,不施粉黛的眉眼精致的似娃娃,身着跟四小姐同样破旧的衣裙,正哭着求一位浓妆的艳福。那妇人穿着厚厚的红衣,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脸上不着一丝动容,眼里是疯狂的快意和自傲的冷意。
这个跪在地上的少女是谁?
林雪寒试着在刚刚看见的记忆片段中寻找这个人,半晌忆起这个跪在地上的少女名叫孙染,是她在一次出门路上沿途救下的女子,当时她昏倒在寒冬腊月的雪天,四小姐心善不忍她在这冻死,于是救了回来,醒来后却发现她失去了记忆,只记得她叫孙染,不知家在何处,是哪里人。为了报恩,孙染就留在了她身边当贴身丫鬟,对她忠心耿耿。而那个艳丽的老妇,是丞相府的夫人李云梦的心腹刘婆婆。呵。林雪寒心里冷笑了一声这所谓的夫人也不过是杀了她的母亲才坐上了那个位置。自从她当了夫人以后,因为她是嫡出,担心她妨碍了她的孩子,就对她百般刁难,而那个软弱的四小姐忍气吞声,堂堂丞相府四小姐,过的日子连一个下人都不如。林雪寒的眼里闪过一丝寒芒:既然我占了她的身子,从此就要替她好好活下去。李云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来招惹我,我林雪寒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小染…“林雪寒试着开口,久未饮水的嗓子干哑的可怕,林雪寒虚弱地换了一声。“小姐?”听到声音孙染急急忙忙的望过来,在看见自家小姐安然无事之后,激动的喜极而泣“小姐,你终于醒了。”孙染赶忙站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小跑到林雪寒旁边搀扶着她。
一旁的刘婆婆看见林雪寒无事,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哟!这不是没事了吗?还装作一副病重地快要死了的样子,非要我去请大夫。”刘婆婆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
“刘婆婆,小姐她不是…“孙染白皙的脸上染着被人误解的怒意,开口想要辩解。
“小染。”林雪寒打断了孙染,漫不经心地捡起角落里的拇指般大小的石头,脸上挂着一副柔和的笑。这副身体的原主因为“偷”了大小姐的簪子,被罚跪在雪地一天一夜,最后香消玉殒,才让她有可趁之机。既然如此,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把自己曾经受到的凌辱全部加倍奉换给那些曾经欺辱她的人!
“刘婆婆,我被罚在雪地中跪了一天一夜,说得好像闹着玩似的,要不刘婆婆你来试试?”林雪寒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小石子,一边漫不经心得说着。
“你个小贱人…“刘婆婆话还未说完,就见寒光一闪。林雪寒手中的石子看似随意的一丢,却是准确无误的直击刘婆婆的脑门,石子由眉间穿过,当场要了刘婆婆的性命。除了林雪寒以外,无人料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刘婆婆眼睛瞪大双眼,死前她的眼里还有这轻贱与快意。
“小姐…”孙染为小姐的转变感到讶异,心下却莫名安逸,看着自家小姐,微微绽开一抹笑。
“小染,把刘婆婆的尸体移到外面院子里去。”
孙染按着林雪寒的话走到刘婆婆的尸体前,看着她心下却是一阵解气,回想过去小姐所受的苦,只觉得这人是罪有应得。
孙染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她站在刘婆婆的尸体旁,正想着该怎么处理时,林雪寒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小染,等一下装作刘婆婆被刺杀的样子,记住,要演得像一一点,千万不要露馅。”声音比刚才柔和了几分,让孙染感到莫名地心安。
林雪寒看着孙染把她安排的事处理的妥妥帖帖,蓦然想起那时与于惜一起做任务的日子,思念充斥间,她抬头看向天空:于惜,你还好吗?你在哪?
同时,孙染已经把刘婆婆的尸体移到外面去,之后就开始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死人了!”
闻讯而来的人络绎不绝,让林雪寒本就狭小的院子更显拥挤。林雪寒有一些不悦,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半倚在墙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小声啜泣着。
“干什么,这么多人!”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接着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衣装高贵,妆容精致的妇女。林雪寒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庸俗的女人,杀意四溢可她却仍是维持着表面受了委屈的模样,这个妇女是丞相府的夫人李云梦,她的身后跟着一位面着浓妆趾高气昂的女子,那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林心兰。
林心兰从李云梦的身后走出来,看到刘婆婆的尸体,先是脚步一顿,随即失态地大声尖叫起来,不住的往后退去。
李云梦见女儿如此不体面,出声呵斥道:“心兰,注意你的身份。”说罢带点警告意味的望向角落边仍在啜泣的林雪寒。
听到母亲的呵斥,林心兰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随即不顾身份地指着林雪寒说“是你,是你杀了刘婆婆!”
林雪寒放作伤心地说道:“好姐姐,你这可冤枉我了。刘婆婆是被一个穿黑衣人的蒙面人杀死的,刘婆婆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杀她呢?何况我才刚醒,身子弱,连走路都成问题,又怎能杀人呢。”说着又低声哭着,一旁扶着她的孙染看着小姐无缝的演技,暗自想着自己要不是亲眼目睹,也会信了这番话呢。
听到“穿黑衣的蒙面人”这几个字,李云梦脸色立即变得煞白,顿了顿缓过神,恶狠狠的说“你说谎,刘婆婆不过是一个下人,何需别人来杀?她一直都对你不好,一定是你怀恨在心才了她!”
原来你也知道她对我不好!林雪寒心里冷哼,却是低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