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红婴没有挣脱长门的拉扯,反而顺着拉扯地方向,主动走了几步。此刻的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两人离开,没有人阻拦,甚至没有任何人开口,说任何话语!
即便是理应对长门在这大殿上杀人之事,做出处理的咒武元都将此事,暂且搁置了下来。
“既然你们不拦,本宫来拦好了!”就在长门将要踏出大殿的刹那,一股气劲骤然自远处席卷而来,长门脸色一变之下,急忙护在栾红婴身前,却被那股气劲,卷回了大殿之中。
紧接着便有着一道颇显窈窕的身影,从殿外走来,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痴迷的圣洁之感。
“太后?”几乎所有人,在看清这女子的相貌之时,都是不由得变了脸色。
因为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西荒现如今的太后,长门的义母,西子雉!
此时的她,神情有些冷漠,眼中莫名地流露出了些许阴沉之色。让人看去之时,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许寒意。
“我等不知太后驾临,未曾迎驾,还望太后恕罪!”咒武元在看到西子雉之时,心头一跳,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站起身,和羽云烈一同走到了大殿中间的位置,朝着西子雉躬了躬身子,一脸恭敬地道。
“拜见太后!”其他人也都是在一阵错愕之后,反应过来,纷纷朝着西子雉跪拜了下来。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拓脉期修士。因为按礼节来说,在西荒,拓脉期修士无论面见谁,都无需跪礼参拜。
“太后?”栾红婴眉头紧皱,面色也是微微沉了下来。
至于长门却是在吐了一口鲜血之后,再次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勉强朝着西子雉低了低头。
“拜见母后!”
“母后?既然你还认本宫这个母后,那就听本宫的话,放弃这门婚事!王位也好,栾红婴也罢,既然你兄长已经成了荒王,那你就没有理由再去染指,否则你要置荒王的颜面于何处?”
西子雉显然是在在意,关于长门是羽妃亲子的话语和怪罪长门的擅作主张,放弃王位的事情。
“孩儿,要让母后失望了!”长门知道,自己无论再如何解释,也不可能让西子雉满意,而且,当着众人的面,长门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所以他也只能这般回应。
“是吗?”西子雉轻轻挑了一下眉头,冷冷地道:“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好了,本宫倒还真想看看,你能不能从本宫手中,将栾红婴带出王宫?”
“太后娘娘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水木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尸妃雪咬牙切齿了一阵,忍不住出声诋毁道。
“过了?”西子雉闻言,轻哼了一声,“这抢婚之事,可是你家姐姐定下来的,我又不曾怀了规矩,如何过了?”
“你……”尸妃雪因为西子雉的话,也是一阵哑口无言。
“妃雪,不得无礼!”尸妃萱害怕尸妃雪会惹怒西子雉,急忙朝着尸妃雪呵斥了一声。随即又朝着西子雉欠了欠身,极为恭敬地道:“太后娘娘关心后辈的事,自然理所应当,不过,娘娘毕竟是长辈,水木若是对娘娘出手,恐怕也不合适……”
“你就是尸妃萱吧?看你之前表现,倒也出众!你若是想嫁给水木,我倒是可以做主,允了这门婚事!”
西子雉没有让尸妃萱将话语说完,便将话语引到了一边。
“娘娘错爱了,小女子和水木……”尸妃萱面色一窘,急忙想要开口解释。可西子雉却再次打断了其话语。
“既然不同意,那便算了,当我没说过好了,不过,你若是愿意,随时可以找我兑现!我毕竟还是他的义母,而且就算他不愿意,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愿意!”
尸妃萱闻言,心中一阵苦涩,她原本是想要利用尊卑礼仪,挤兑西子雉,来让西子雉难以出手,可西子雉却明显不是守规矩之人,甚至不让尸妃萱将话语说完。
栾红婴一直没有开口,此时的她,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理亏,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一手造成,所以也说不出什么反驳西子雉的话语,只能咬了咬嘴唇,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咒离和羽风两人,都是心中暗喜,尤其是咒离,因为西子雉所说的关于荒王颜面的话语,心中变得颇有些得意了起来。
“太后娘娘,水木如今已经身受重伤,依老臣看……”
羽云烈一脸阴晴不定。咒离登基为王,长门迎娶栾红婴,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可西子雉的到来,却让事情,开始朝着他担心的方向发展起来。
羽云烈不敢保证,西子雉会不会利用长门身上的伤势害死长门。因为她可以将事情推给栾红婴。而且他也担心长门和咒离会因为西子雉的介入和言语挑拨,加深矛盾和敌意。
“这样才能证明水木对栾红婴的心意不是吗?若是只因为本宫的阻挠,便束手无策,那也只能说,水木对栾红婴的感情不过如此罢了!”
西子雉一脸不以为意,她的目光只在羽云烈身上停留了片刻,便重新回到了长门身上,因为她隐隐能够察觉地出,长门有了要出手的征兆。
“娘娘,水木毕竟是您的义子,您可莫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木婉神色有些焦急,似乎是在担心西子雉会杀了长门一般。
“是啊,娘娘,水木即便是羽妃的亲骨肉,也还是您的义子,若是……”香蝶也是在一阵沉吟之后,急忙开口。而她之所以这般说,自然不是真的在劝解西子雉,而是和尸妃萱一般,想利用名誉和东宫这些字眼,来限制西子雉,免得西子雉害死长门。
站在香蝶身边的林仙禾,没有开口,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长门,其眼神晃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至于,已然将西子雉看做是西荒最大威胁的咒武元,此刻却也同样沉默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话语,都不可能让事情有着丝毫改变。西子雉的性格,她极为了解,不可能听别人劝说,尤其是外人的劝说,更何况他和西子雉还互相敌视。
“啰嗦!”西子雉冷哼一声,几乎同时,长门与栾红婴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大殿之中。取而代之的,是大殿之外的一名修士。
西子雉神情不变,只是缓缓回过身子,看向了殿外。右手一抬之下,一股恐怖的劲风席卷,其手掌,如同漩涡一般,硬生生将长门和栾红婴两人吸了回来。
长门面色一狠,没有丝毫犹豫地施展天墟一指,恐怖的黑色光束,仿若能够撕裂天地般,径直刺向了西子雉。
西子雉见状双目一凝,似也是察觉出这道黑色光束的恐怖,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抽身一闪。同时右手一握,整个天地也是随之骤然一暗。
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半空之中,朝着长门和栾红婴一握之下,一瞬间将两人吞噬。
“莫不是,你还真以为,能打赢我不成?”西子雉一甩右手,一把漆黑如夜,却诡异地闪烁九道红光的长剑便极为突兀地出现在了其手中。
“九纹女?”在西子雉手中长剑出现的刹那,几乎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九纹女在九刃之中,虽不像大鬼牙一般妖异,却是一把凶戾之剑。其上的戾气极为浓郁,拓脉后期境界之下,几乎没有能够利用威势,徒手接触这把凶剑三次,而保持着清醒。
而且即便是利用法宝兵刃,对阵九纹女,威势薄弱之人,仍旧难以不受其上的戾气波及,这便是九纹女的可怕之处。
“噗嗤!”就在这时,漆黑巨手之上,忽然闪过一道血光,长门在和栾红婴出现的刹那,便身形一闪,利用天极倒影,朝着王宫外而去。
可几乎同时,西子雉已然出现在了长门身边,不过她并没有对长门出手,反而抓住栾红婴,径直将其抛了回去。
“你……”栾红婴勉强站稳了身子之后,一脸阴沉地看向了西子雉。
而西子雉却没有丝毫理会,只是右手凶剑朝着长门一挡,径直撞击在了长门血红色大鬼牙之上。
两把兵刃,似夹带着千古仇怨一般,在一触之下,骤然爆裂。
恐怖的轰鸣,如同海啸。席卷天地,许多人修为薄弱之人都是口中发出一声惨叫,急忙捂住了耳朵,躺在地面之上,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
“西子雉!”长门心中怒意翻腾,眼中凶光闪烁,一抹紫色,无声无息之间附着在了其大鬼牙之上。
在闪烁之时,让几乎所有人都心底一颤,不由得生出了顶礼膜拜之意。
“极道?”西子雉双目微微一凝,不由得变了些许脸色。
一直仅仅皱着眉头的咒武元也是在长门凝聚出那抹紫色之时,陡然睁大了眼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很快,似乎又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没想到……”香蝶同样双眼瞳孔缩了缩,脸上流露出一抹意外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