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大气、令人望而生畏的LJ市公安局对面,是一家看上去颇为破旧的小旅店。这家旅馆因为住宿环境实在是差强人意,很少有顾客会来这里住宿。
不过就在几天前,这里突然住进了两个外地人,老板留意这二人很长一段时间了,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每天昼伏夜出,只有到深夜才会看到他们出去吃个饭,十几分钟后又匆匆回到房间,把门一锁也不知道两个男人成天在房间里干嘛。种种反常的举动由不得旅店老板不注意。
“老柳,你说那个老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知道咱们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也不把咱抓起来,这可是大功一件啊!”程开富躺在床上问道,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抓住我们是件大功,可他堂堂一个政法委书记,会在乎这点功劳!把我们变相囚禁在这儿,肯定是觉得我们还有点利用价值,这种位面的人物,很多事是不方便出面的,这就需要咱们这种不能见光的蛇鼠来替他办了,我估计这老家伙很可能是有什么见血的事要咱兄弟出手。”
程开富口中的老柳全名柳禹,是个四十出头的壮硕汉子,此时他正套着一件背心站在窗户口,俯视着街道上的人流,一发现有不寻常的地方立马走人!
“那咱们就真的束手就擒,任他摆布?”程开富自小悍勇,打起架来更是出了名的不要命,除了眼前的这个柳禹,还真没服过谁!要他俯首听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家伙一句话咱就得吃枪子,眼下还是保住小命要紧。不过只要这老东西有事求到咱,自然就会有把柄落到我们手上,到时……嘿!”柳禹嘴角一撇,冷笑一声,说不出的刻薄狠辣。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
程开富刚想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那部摩托罗拉手机,立马就被柳禹制止了,“慢着,这个号除了顾奉召没人知道,先等等!”
手机大概响了三分钟,柳禹才不急不躁的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附在耳边。
“崇白县,一男一女,男的叫苏夜,女的叫柳慕青,不留活口,女的住在崇白县政府大院三栋二单元1402号房。完事后,保你们平安无虞地离开LJ市。”
电话那头的人说完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挂掉了,都没有要解释一下的意思。
“老柳,咋回事?”程开富看见柳禹听完电话后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有点不安地问道。
“拿好家伙,准备干活!”柳禹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显然是下定决心了。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也不确定那人是否真的如他所说,会放过自己。但他不得不背水一战,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只要能活下去,什么事他都干得出。
程开富从床底下抽出四柄沾有血渍的短刀,藏进了行李包中,又掏出一把黑市上买来的手枪,用抹布擦了擦,小心的放到裤子屁股后面的口袋里。
三个小时后,两个体形彪悍的男人出现在了崇白县汽车站,两人一人手上提着一个行李包,一出车站就拦下一辆的士,直奔县政府大院而去。
……
一辆自行车潇洒的停在县政府大院门前,从单车后座上跳下一个长发飘飘,一袭白裙的女生。一阵风刮来,吹起了女生的裙摆,男孩却是猛地浑身一颤。女生正要往里走,却被骑车的男孩一把拦住了。
“苏夜,怎么了?”女生问道。
苏夜皱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显露出困惑的神情。刚才他明明感受到一股异常凶猛的戾气盘踞在不远处,但抬头看时,却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是我疑神疑鬼产生了错觉?可是方才的那阵戾气分明就很真实……
戾气其实也就是杀气,或叫凶气,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一点戾气,尤其是在生气、愤怒的时候,这股戾气积聚到最大程度,猛地释放出来,自制力差的人会因戾气冲脑而失去理智,做出一些自己都难以想象的事出来。
寻常老百姓身上的戾气毕竟还是相当微弱的,但是一些手上攥有人命的犯罪分子就不同了,这些人生性暴戾,一旦伤人性命后,便如同体内一道闸门打开了,戾气迅速汹涌起来。这类人往往目露凶光,身上戾气萦绕,苏夜很敏感的就能轻易感知到。
“没事,回去吧。”
苏夜忽然想到了顾宇峰,不禁露出了一丝冷笑,还真是狗改不了****,看来这小子又要作妖了。
……
凌晨三四点是人最困的时刻,就是再警觉的人都抵挡不住这黎明前的困倦。崇白县政府大院的门卫坐在岗亭里打着瞌睡,丝毫没有觉察到两道鬼魅般的身影悄悄溜了进去。
“老柳,你要找的就是那两个骑自行车的一男一女吧,我看他们不像是什么坏人啊,还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干嘛非要致人死地呢!”
“闭嘴!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轮不着咱们还评判,也没这个必要,既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应该要想到会付出什么代价。再说了,他们不死,那死的就是我们了!你还想当圣人,舍己为人不成!”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一栋大楼前,“就这了,三栋二单元,今晚咱们先把那女的解决了。”
当他们忙着从包里掏出两柄短刀,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在他们后面的一株梧桐树下的阴影里,一双明亮亮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哎呦,老柳,我尿急,先去撒泡尿先。”
看着同伴匆匆离去的身影,柳禹嘟囔了一句:妈的,屁事真多!
程开富回头看着那株梧桐树,树影下一丝光线都透不进去,是个方便的好去处,于是直奔过去。而梧桐树下的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慢慢走近,忽然露出了残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