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睿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了钟楚瑜和王志好像顺畅了很多,刘树根的病情也稳定下来,木小小也恢复了学业,落下的半年课程经过考核也顺利通过,她仍旧可以跟着原来的班级走,但是也因为休学这件事被迫接受了齐睿每月一封信的要求,一切的一切好像都顺利了起来。
转眼间,木小小高考结束了,齐睿因为跟着导师做项目下了连队,没能回来陪考,倒是嘱咐的话一句没有落下。那通电话足足打了两个小时,最后木小小一撇嘴,生气道:“再啰嗦,你替我考吧!”这才刹住了齐睿继续说下去的势头。反正木小小心大,不管齐睿怎么说自己依旧跟个没事人似的上了考场。从考场出来她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被自己的爸爸妈妈接走,自己伸了个懒腰,坐公交车回了家。
一回家就看到了许久没回家,现在正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木敏之和路亚梅。客厅里烟雾缭绕,茶几上的离婚证书硬生生的烫红了木小小的眼睛。木小小回到自己房间看着上次去齐睿学校讨来的兵娃娃台灯,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明明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可从来没有过一家人的感觉。因为木敏之和路亚梅的职业特殊性,打木小小记事起他们就不在自己身边,看着小朋友们打架有人撑腰,淘气有人责骂,她不知道自己又多羡慕。现在他们离婚了,回来通知一声,这算什么,不喜欢小孩子为什么要让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木小小没有理会敲门声,哭着哭着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大声的通话声吵醒了。
“你们怎么样我们不管……小小……她是我孙女……你们做父母的也没尽过一天责任……”
木小小微微睁开哭肿的眼睛,一下子就分辨出来这是爷爷的声音。本来已经好转的情绪,现在又止不住了。木小小安安静静地收拾自己的行李,这个地方她住了三年,却从来没有家的感觉,放学回家是自己一个人,上学离开时自己一个人。别的同学回家会有热乎饭菜,自己只能面对残羹冷炙,可是即使是这样现在也维持不下去,分崩离析了,这个家再也不属于她了。她拿起床头的兵娃娃台灯,轻轻地擦拭着,又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她想了想拿起台灯放到自己的行李箱里。
木小小打开房门,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来到客厅。木敏之和路亚梅还坐在沙发上,两双眼睛盯着木小小,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木小小吸了一口气,“这个暑假很长,你们又不在家,我决定去爷爷奶奶家。”木小小肯定的语气丝毫没有给他们留反驳的机会。
路亚梅站起来,喊了句:“小小……”
木小小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手紧紧地攥着行李箱的拉杆。
路亚梅叹了一口气,“路上,注意安全……”这么多年的放养式教育,终于在她和木小小之间建了一道看不见摸得着的玻璃。
木小小轻轻地说了一身“知道了……”像是呜咽,也像是控诉。门关上的那一刻,客厅里的烟雾更浓了。
木小小回到L市,待在家里不出去。木爷爷知道她心里难过,现在齐睿不在,他总怕木小小憋出个好歹,就一直把她往外撵。可即是齐睿不在木小小就更不知道去哪了。
木景天装作嫌弃的说:“你年阿姨刚回来,在家正无聊呢,你去正好陪她说说话。”
木小小来到刘树根家,年木槿过保密期后就一直住在这里,齐睿去了军校,刘树根年纪大了,这边正好有个人照应。
木小小一进门就听到屋里传出一阵欢快的笑声。木小小喊了声“年阿姨”,出来迎接的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一见面他就开口:“小小,好久不见。”
“是小小来了吧,小哲,快让小小进来,好久没见她了。”
年木槿一听是木小小的声音,就从沙发上起身,张罗水果零食。木小小走到客厅就看见年木槿忙碌的身影。
年木槿高兴地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小小高考结束了,听你爷爷说你考的不错。”
木小小缓缓地说道:“嗯,我自己感觉的,不过卷子还没批阅出来。”
“那就一定差不了,我相信你的直觉。”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男孩看木小小没有什么精神头,就开口调侃道:“年阿姨,你这是差别待遇啊,我来了就只喝水嗑瓜子,小小来了就有水果零食的,我要控诉!”
年木槿坐到沙发上也觉得木小小今天有点不太对劲,“那能一样吗,小小可是我要哄过来当儿媳妇的。”
即使年木槿这么说,木小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年木槿有些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对木小小来说很重要,她脑洞大开的想不会是有人要从中截胡,把自己儿子辛苦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媳妇骗走了吧。她冲男孩使了个眼色,男孩一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年木槿皱了皱眉头,把茶杯递到木小小手里,“小小,你还能认出来他是谁吗?”
木小小这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这个男孩。男孩不禁有些挫败,自己虽然不貌似潘安,可也没透明到这种程度吧。木小小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一阵,忽然瞪大眼睛,“徐哲?”
徐哲叹了口气,“唉,终于能看到我了。”说着伸手抹了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
老朋友见面,让木小小格外的高兴,这种心情掩盖了父母离异带给她的伤痛。聊着聊着,他们都忘记了时间,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徐哲说:“哎,你知道吗,石丽丽暑假也回来了。她现在读中传新闻专业,听说在学校里混的小有名气,她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很高兴,走,带你去她家玩去。”
年木槿一把把徐哲按住,“都这么晚了,还去丽丽家做什么,给丽丽打个电话,我去炒几个菜,一会儿老爷子就回来了,你们一起聊,顺便捎着他,省的他说家里闷得慌,他要是知道你们都在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
徐哲一个电话把石丽丽喊了过来。石丽丽这些年变化很大,剪短的头发让她显得更加干练,饭桌上,更是显得她踌躇满志,木小小不禁有些看呆了。刘树根特别喜欢跟他们年轻人一起,听他们聊理想,聊未来,就像他在重新经历自己战火中的青春年少。
不知道谁起的头,说着说着就拿起了酒杯。三个年轻人,只有徐哲算是好酒量,石丽丽趴在椅子上,喊着:“我就要做战地记者,谁也别想拦我!”
木小小在一边嚎啕大哭,“不管就不管,我不需要你们管,我自己也很好,离婚就离婚,关我什么事,呜——为什么你们要离婚了才告诉我,为什么……”徐哲拿着一个录像机,录现场战况,录完了把镜头对准自己,“老大,要想看最新战况,请支付你书桌上的那款89式装甲运输车模型;要想让木小小心情变好,请支付你书柜上的99式主战坦克模型,静候佳音,拜拜!”
刘树根坐在一旁,直乐,年轻真好!
年木槿一边兑蜂蜜水,一边两边喂着喝掉,“小哲,快搭把手啊!”
徐哲小心翼翼的把录像机放起来,这可是他要挟的资本。放好后撸了撸袖子,一把把石丽丽从椅子上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