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小把这一年发生的事情都跟齐睿说了个大概,天色就暗了下来,这时候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木小小想着,这么晚了能是谁过来呢,不会是年阿姨吧?推门进来的正是年木槿。
年木槿保密期五年,人身自由受到一定的限制,听说齐睿进了医院就待不住了,刘树根动了点关系就让年木槿过了这边来。
年木槿摸着齐睿的头,齐睿现在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话还没说几句,就听到了走廊里刘树根爽朗的笑声,跟他说话的人的声音非常熟悉,齐睿不禁仔细的分辨着。这时候传来小护士的呵斥声:“嚷什么呀!没看见墙上写着保持安静吗!”接着刘树根他们就禁了声,齐睿一阵好笑。倒是刘树根的到来给齐睿化解了不少尴尬。
刘树根进门就大声说:“小子,现在咋样?”
木小小喊了声刘爷爷,就把凳子递了过去。
“爷爷,小点声,这是医院。”
刘树根嘴里嚷嚷着:“大声说话咋了,我说话声音一直这么大。”但声音确是降了下来。“小子,今天我给你带过来……”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又进来一个人。
“臭小子,最近长了不少本事啊。”
齐睿定睛一看,正是那天的那个老人。齐睿正了正身子叫了声前辈。
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行啊,你小子。这些都是你干的吧。”
齐睿会意,双手一拱“多谢前辈指点。”
老爷子不在意,哈哈大笑起来。连连说着,“你小子啊。”又对刘树根说,“你真是养了个好孙子啊。”
刘树根满头雾水,不过一听他这么夸自己孙子,比夸自己还高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子。”
老爷子瞟了刘树根一眼,“得了吧,就放你身上,你才没这么精巧的心思呢。”
刘树根满脸茫然,老爷子继续问道:“院方那边说调查处结果了,你这边准备怎么处理啊?”
刘树根摆摆手,“这个我可不插手,好赖上头都有校规校纪呢。”
“那这可就难办啦!”
“咋的了?”
“你知道这件事牵连到了谁身上吗?”
刘树根心里泛着嘀咕,都这么说了,估计应该小不了了。
老爷子说了三个字,“钟院长!”
刘树根一听,冷哼一声,“你别劝我,这事我可管不了。”
“唉,你这老东西,脾气还是又臭又硬。那你知道怎么被发现的吗?”
“查出来的呗。”刘树根因为刚才听到的事满心的愤怒,没好气的回道。
“那可不是,”老爷子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是你孙子把整件事录了下来寄到了教务处。”
齐睿有些奇怪怎么老爷子会知道这些事情。老爷子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刘树根说:“我孙子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来,一定是他们招惹在先。”齐睿很感动,不管自己做了什么,爷爷都会坚定的站在自己身后,刘树根话锋一转,气冲冲地就奔着齐睿来了,“那你明知道那个吊环坏了,怎么还不注意,把自己摔成骨折?!”
老爷子笑了起来,“苦肉计!他要是不摔那就引不起别人的注意,他知道那天会来个首长级别的,学院里肯定会重视。即使那天来的不是你,出了事情,别人来也会下命令彻查。”
听老爷子这么说,木小小有些生气,恶狠狠地瞪了齐睿一眼。
刘树根因为之前听老爷子说过齐睿在学校被欺负的事,就问了一嘴,“之前的事,是不是就是他们做的?”
齐睿一愣,没有听懂。但是显然刘树根的这句话是冲着老爷子问的,老爷子说:“这里面的事啊,我也不清楚,反正你宝贝孙子的这儿,你自己问就是了。”
“齐睿我还不知道,不让我操心肯定不会说仔细,你帮我断着点,省的他编瞎话骗我。”
齐睿觉得自己很无辜……接着在刘树根和老爷子的双面夹击下,他真假参半的把这个学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刘树根一拍桌子,“还反了他了,军校是他家开的啊,敢这么放纵,还敢用私权!”
木小小一看刘树根生气了,忙安抚道:“刘爷爷,大热天的消消气,他们这不是马上就要背处分了吗?”
“哼,欺负我孙子,让她背个处分算轻的。”
“爷爷,不是说好了,学校的事情都交给我自己处理的嘛!”
“让你自己处理,你看看你……你,你都把自己弄到医院来了。”
身边的年木槿一直没有做声,过去的日子她不知道齐睿怎么过来的,现在她知道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虽然心里很气愤,但是看到自己儿子能够处理又会觉得很欣慰。可现在的她,心里还是生出了浓浓的伤感。心细的木小小察觉到了她感情的变化,伸出手握住她,年木槿叹了口气,轻轻地拍着木小小握着自己的手,没有松开。
病房里一阵沉默,这时候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病房里的人很纳闷,这个时候会是谁过来呢?从门上的玻璃上望过去,只能看到一身的军绿。刘树根喊了一声“进”!
这个进门的人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而他进病房后显然对于自己所看到的也很是意外。
他站定后,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这人齐睿不认识,但看到他身后的钟楚瑜,他也知道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齐睿在病床上也敬了个军礼,问了声好。病房里原本沉默的气氛这下子就更沉默了。来人正是钟楚瑜的爸爸钟念梁。本来钟念梁路上想着这件事上头查得紧是因为时间不对付,正好戳了首长的眼眶,不能置之不理。现下了,安抚安抚受伤的学员,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钟念梁走到这个位置上,也算是个人精,眼前的这一幕虽然不清楚,但也明白了一些。到了这一步,只能改变作战方案了。
钟念梁给齐睿回了一礼。本来他俩军衔资历差别悬殊,他不必给齐睿回这一礼,可现在他只得把这面上的给足。“齐睿学员,学校在了解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内开始调查,现在调查结果已经被核实。本次事故非安全事故,是人为事故,经调查本次事故是由03级指挥系学员钟楚瑜、王志造成,现学院对两位学员进行开除学籍处罚。”
钟楚瑜一听父亲现在说的话,跟在家跟自己说的话不一样,皱起眉头拽了拽钟念梁的衣袖,钟念梁不为所动,接着说,“齐睿学员,今天我不只是以校长的身份来的,更是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来的。我今天来就是想为了替这个犯错的孩子跟你道一个歉,平日里我没有时间管教她才酿成了今天这端祸事,现在处罚已经下达到学院各部,请你原谅。”说着就给齐睿鞠了一躬。钟楚瑜看了看父亲,虽然不明白缘由,也还是跟着对齐睿说了声对不起。
齐睿嘴里说着没关系,作势从病床上摇晃着要站起来。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钟念梁又跟刘树根和王仁义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看着钟念梁离开,王仁义哈哈大笑起来。刘树根说:“他倒是懂得弃卒保车。”
“要不然呢,等着你找他算总账,在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闺女作了这么多祸,他敢当做不知道?”
“哼,除非他瞎了。”
齐睿一听刘树根火气又上来了,就跟着说:“爷爷消消气。”
谁知道,刘树根着火气跟着就朝着齐睿过来了,“齐睿,我跟你说,对敌人就要斩草除根,不能手软,不能给他一丝一毫反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