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亭兰烬,流水鳞浪层层,波色咋明,清楚地映下了黛玉那张羞俏的脸。
“大坏蛋贾宝玉,大坟蛋!”
她拾起几颗石子丢入湖中,泛起阵阵涟漪,她还想骂,却不知该骂些什么。这家伙真的易令她发怒,也易令她想起原非白,只怪他们太像,像到有时都会误认他便是原非白。
不一会儿,紫鹃便跑来寻黛玉,听她讲述了先前的事后,立即瞪大了双眼,
“小姐,你当真那么与姑爷讲?”
“嗯,我说错了?”
黛玉若无其事的看向湖心,至此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何止说错?简直是大错特错!我的小姐啊,你的心也够大的,竟怂恿姑爷去找其他女人,这也罢了,你竟还让姑爷去找袭人?!”
“袭人怎么啦?她长得挺好看的,两人一搭配,不是挺养眼的吗?”
“重点是,袭人不是这个‘她’,是另一个‘他’。”
“她,她,她是男的?!”
她刚站起,听后险些跌入湖去,好在紫鹃拉住了她,
“天啦!这世道还让不让女人活啦?!袭人竟然是男的?!”
“嘘!小姐,你快别说了,别让袭人听着了。”
“怎么啦?为什么不能让他听到?”
“小姐,你是不知道袭人以往的事,袭人自小就爱唱曲,常想能做个有名的戏子养活家人。正巧有一年,一个路过他家的戏班看中了他,说能使他出名,袭人当时尚小,家中也潦倒,他家中人便将他卖给戏班。
初始还好,后来袭人越长越大,因那绝美的容貌和唱功成了汴京最有名的戏子,怎料正因如此,许多皇宫贵族就是逆着人们的非议,也要与他共度一刻春宵,那日子过得,和青楼也差不到哪去。”
“又一个戏子?!为什么觉得作者对于戏子总有种莫名的执着......”
“小姐,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忍不住吐槽了。想来袭人原来身世如此可怜,以后我还是少与他吵的好。”
紫鹃趁着黛玉想到别事,立即试探,
“那小姐,如今心情可好些了?”
“算了,你还是先去忙其余的事吧,也让我自己待一会。”
“是。”
紫鹃也知道,根据她的性子,一时半会也不好说。只好乖乖地走了,临行前还目测了一下眼前的翠湖,不深,嗯,可以放心了。
紫鹃才走不远,便又听得脚步声,探过头去,原是袭人过来了,想起紫鹃才说过的话,她尽量将语气放柔和了,
“你怎么来了?”
殊不知袭人身后正藏着一把匕首。前些日子查了小玉后就已经很令他担心了,更何况今日这种状况。他眼中的公子是个薄凉的人,谈不得儿女情长,若一旦沾上,只会让他生不如死罢了;眼前趁着公子还未陷入太深,早日除了她才是上策。
“过来看你笑话。”
黛玉嘴角抽搐,但还是尽力忍住,
“我的笑话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今日不与我吵嘴了?”
袭人步步紧逼,而她还不知此时身后的危险。
“算了,没那个心情。”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个人。”
“一个人?是谁啊?”
“是一个我最最在乎的人,他叫原非白,你可能不认识他吧。”
她宛若忆起那段时光,酣笑着侧过脸。袭人无意中竟停了脚步,匿起了匕首,不知是因为这几日来与她相处后的不忍,还是以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我听公子说过,是个不错的人。不过你既已嫁来,为何还总是想着他,也不怕招闲话?”
“既然我敢爱他,又有何好怕?”
“小玉,若是哪回你遇见了他,但你与他相认会毁了他的仕途,你又怎么做?”
“也要看他是何仕途,若是当真会害了他,我会假装从不识他。”
“希望如此罢。”
他轻叹,小玉,这几日来的相处,我竟已对你下不得手,也罢,算是你我间的一个人情,也望你今日所说皆会一一践诺,不然到那时,就是为了公子我也会杀了你。
他想杀她,而她心中却想着他的可怜之处,想他如何才会忘了伤痛。
“袭人,你会唱戏吗?”
他忽而怒了起来,似一只被人触碰到伤痕的动物,警惕敏感,
“你什么意思?!”
“我想让你来演我的戏,演什么角色都行。”
“我没那兴致。”
他袖后的匕首又渐渐露出,为了保护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