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梵殇却坐在床沿旁,可他几日前不是被派出去了么?
“二哥,千儿呢?还有大哥,他们在哪?!”他拉过他,但梵殇没有说话,脸色阴沉。
恰时,门开了,时凌千和门主都走了进来。
她身着红装,金装玉裹,似绫罗般柔美,只是美得有些绝情。门主还是那身黑装,仍旧带着面具,手中拎着一个圆鼓鼓的包袱。
“那是什么?”他的语气伤心欲绝,几绝断气,也许,结局他已猜到。
“...”她却是咬紧朱唇,不语。
“是我送你们的新礼。”门主阴阳怪气的冷笑一声,扶起包袱脸色陶醉的道,
“若不是你们大婚,我也不舍得送与你们。”他解开包袱,那是项上人首,他大哥的首级。
“你!!!!”原非白正想站起,却觉得身上无力,内里也发不出了,“怎么回事。”墨色的瞳孔中满是怒火,一股深深的狂狠和不羁。
“哼~可别那么看着我,这可是你的兄弟做的。”门主在一旁冷眼看戏。
原非白看向梵殇,希望他能给他解释,他却是不语,是,他的沉默,让原非白最后的希望湮灭,连他也不能信了吗?
他却不明白,他给他下毒是为了他好,纵使他杀的了时凌千,但门主在这里,他深不可测,万不可冲动。是,有时,他必须忍。即使让他恨他,也必须那么做。
而他,却是情缘诉不尽笙箫,一世寂寞谁人怜?朦胧中四下里无声蔓延。原来古刹一生都只是梦,然梦醒,皆成空。他麻木的扯下红袍,曾羡往的红袍,向外走去,麻木,空洞。
“非白。”她追了出去,泪不断流,她只是想和门主赌,赌这棋局,是谁赢?然了,她错了,在她选择让门主杀掉他兄弟的那一刻,她便已在他眼中轻湮。
他没理她,滂沱大雨,混合着泪水划过他的脸,青丝随风摇曳,白衣如画,那倾城的绝貌只残余咒怨。
“非白,你要去哪!”她拉住他,红妆已被雨水褪去。
“滚。”他终于停住,低吟一声。
“...我不走,你说过,会保护我一世的,对吗?”她举眸,还是那么清澈,笑容还是那么美,只是,有些凄凉。
他推开她,剑起,白驹过隙,腕上已是簇簇流血,刺眼的红顺着指尖滴落,眼间却是饮恨。
“我原非白,此时歃血为盟,我的妻子千儿已死,而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与我只是陌路人。我不会再护着你了,珍重。”他远去,青衫上是血色的斑驳。
她没有再追去,只是站在原地,任青丝缠绕双眸,他不会再护着她了,是,她也配不得他护着了。
世事无常,他为她变得柔情,
她却为他变得无情。
那眷恋仍旧被风干凋零,回忆曾与他相濡以沫的梦,每一篇,都如青涩般浮现。
自此,原非白在江湖上销声匿迹,饕餮门却是无事,只是无当日原非白在时那么辉煌。
三年后,她仍在寻他,日日站在那原地望去。
君不见,孤寂月影玉笛凉,长夜未尽歌未央;
君不见,闺阁残棋无人与,一人独守一屋空;
君不见,断桥飞雪又一年,寒梅空落酒独酌。
她却不知,他一直隐于那日他们相遇的冷山谷中。
她不知,夜中他总是独望月光,
在她走后,他曾残留过余香在那局棋上,
在她醉后,他曾抚摸那梅树已断的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