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搀扶了起身,不顾得疼痛,匆匆往营地赶去。
天将要亮起,墨蓝瀚夜逐渐褪去,远处起了白亮。
一片漠漠白雪中终于望见军营,二人已是累坏,煞时一顿欣喜,
“到了,终于到了!”
黛玉拉着紫鹃正要奔去,她却随之瘫坐在地,气喘吁吁,
“小姐,紫鹃实在是走不动了。”
“无妨,你且先歇着,我去叫人。”
她踱步而去,远远瞧见烽燧上似有人影,立即挥着手大喊,
“诶!快来人!快下来人啊!”
寒风呼啸,本就已虚弱的她言语在风中消散,也听不清上面的话,只得持续挥着手,
“我听不见!”
话音未落,忽然间一道疾速穿过她的胸口,只在瞬间,可她却清晰无比的感受到匕首的锋利,一点一点,划破她的皮肤,穿过骨骼,然后血流了出来,一片淋漓的红。
一刹那,她只觉全身一软,往后瘫倒下去,温热的血液浸透伤口,静看着天上,逐渐失去意识,耳际满是紫鹃暗哑的哭诉声,和大滴的泪水落在面上,
“小姐!小姐!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姐,你一定要挺住!”
恰在此时,贾宝玉垂了墨发,一身素衣长袍,于房中低头细阅手上的书卷,袭人在一旁研墨,不敢发声吵闹。
门外起了轻响,一名士兵推门而入,正是早些带头起哄贾宝玉那人,此时却十分恭敬,道,
“督军,烽燧上汇报营外有貌似敌兵者两人,其中一者已被射伤,另一者还在嚎叫不止,该如何处置?”
“罗副将,怎说你也在柳湘莲身边待过,这种事也不算什么,你去解决便好,莫再来喧闹。”
语罢,他又低头看书,罗副将一时哑言,在他看来自己之前如此他应该不会轻易罢休,怎么还瞧得上他?是要他难堪,还是器重他?但既想不清,也只好退下,
“是......”
待罗副将离去,袭人却耐不住性子,低声问道,
“公子,为何要对那厮如此客气?且说此事非同小可,兴许会是奸细,你不打算去看看?”
“你话变多了。”
他为抬头,言语中却能感受到冷厉,震慑了袭人,
“袭人知错。”
不过一会,他终于轻叹口气,放下手中的书往门外走去,袭人紧跟其后。营外只见几个将士围了起来,从缝中看得一女子面色发白,胸口中了一箭。
抱着她的紫鹃正巧也望来,赶忙停了哭诉,大声叫喊,
“姑爷!快救救小姐吧!小姐要不行了!姑爷!”
一霎间,心仿佛被什么扯住了,撕裂的痛楚蔓延不断,贾宝玉意识到什么,失声吼叫着猛冲入人群,紧紧抱住黛玉往营内跑,此刻唯有恼怒和悲愤占据了他的脑子,
“来人!快叫二哥!快救人!你这傻丫头,怎的还是来了......”
你若伤了,痛的是我,你若安好,思的也是我,真不知教我如何是好,你这丫头,是注定要牵挂我一世了。
———————————————————————————————————————————
翌日后,外面寒风呼啸,唯有营内烛火通亮,榻上的黛玉轻轻睁了眸,眼前是陌生的房间,却熏的暖和。正要起身,一旁正缝制衣物的紫鹃忙去扶她,眼角又浮了泪,
“小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她心内又是一阵暖,抬指抹去紫鹃的泪,莞尔一笑,
“傻丫头,我醒了怎么还哭?这里是哪?”
“这里是军营啊,那日那不长眼的士兵胡乱射箭伤了你,好在姑爷及时出现,姑爷当时可着急了,抱着你就往回冲,忙喊着救人,好在随行的梵大夫妙手回春救回了小姐,不,应该说是我家小姐福大命大!”
“你这丫头嘴倒是甜,那漠寻呢?有没有叫人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