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日光还未落下,林间轻雾缠绕,没有蝉叫,没有鸟啼,一切皆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林黛玉苏醒过来。
她艰难的睁开眼,眼前伏尸百十,血流成河,身后是百丈深渊,浓浓的血腥味似在祭奠着什么。
朦胧中意识终于逐渐清晰起来,正要起身,方才发现自己身上已伤痕累累,一举一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黛玉极力回想,为什么会在这。
犹记得前些时候还和钱隆在云起山顶,当时钱隆给了自己一个玉佩,只见玉佩突然发出绿光,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是,是这样。但这又是哪?钱隆呢?还有玉佩又在哪?忽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现在只能向他们求救了!
林黛玉用尽力气站了起来,却不料脚下一滑,往后摔去,跌下山崖!
“不会那么倒霉吧~~~~~~~~~~~”
整个山谷中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尖叫,久久才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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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
......
“林黛玉,林黛玉,林黛玉。”
仿若一个仙境,四周云烟渺渺,唏嘘,且又熟悉,忽地,又是那个声音,
“林黛玉。”
声音柔轻,却总归有些瘆人,从林黛玉身后传来。
林黛玉听了,猛地一回头加上一拳揍去!只听见那人一声惨叫!见那人捂着眼睛大喊痛,林黛玉顽笑着挥舞起她的拳头,
“嘿嘿~姐姐我可是做过菜的人~胆够肥啊~敢吓我!说!你是谁?!”
“我......便是你。”
“你你你,你是我?!怎么可能?!信不信,我再打你一拳!”
林黛玉晃了晃拳头,但明显气势弱了很多。
“我是降珠仙子,也是林黛玉,不就是你吗。”
说着,那人放下双手,果真,和黛玉一模一样的脸,连每个神情都那么像,甚至比她还要美一些。黛玉倒是不怕了,一把捏住降珠仙子的脸左晃右晃,
“我怎么没发现过我有那么漂亮?”
“痛痛痛!”
降珠仙子赶快拉开她的手,朝她瞟去一眼,明显嫌弃,缓缓道,
“怎的本仙子的转世如此粗鲁。”
“转世?!”
她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穿越就穿越嘛,整这个是什么鬼?
“是啊,林黛玉,我前世死得冤,所以让我的转世,也就是你,再经历一次和宝玉哥哥的爱情。不过因为纪命星君年纪大了,把你的命格写错了,你才会生活在现代,现在我来带你回来。”
说至贾宝玉,她眸中闪过一丝眷恋和遗恨。
“那钱隆呢?他怎么样了?”
“嘘......天机不可泄露。”
话音刚落,四周便暗了下去,降珠仙子也不见了。
“诶!别走啊!等等!”
“等等!!”
林黛玉猛地惊醒,原来只是一个梦,抹一把汗后才松了口气,却又觉得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朝四周一看,自己正躺在一座披着白狐皮的木雕榻上。
四处也布置的雅典精美,还飘着几丝药香;只是有些冰冷。对了!玉佩呢?!林黛玉四下一摸,找到了才安心。那---这又是哪?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正穿着一件白色的水袖古衫。
受伤的地方已经仔细地上好了药。是真的回到了古代?!
记得自己之前好像是掉下山崖了,却一还活着,是谁救了自己吗?还不惑着着,便有一人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红瓶。
那人面上着了青铜面具,遮了半张脸,但还是可以看到面具下是墨眸,凌厉无情,冷若寒霜。
林黛玉眼冒桃心,我是被那么帅的人救得?太有福了!哈哈哈~
“醒了?”
男子只是轻描淡述了一句。
“诶?嗯嗯。”
林黛玉猛地点头,又因为伤痛呲牙咧嘴,
“是你救的我?”
他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
“正好路过。”
“哦。”
林黛玉有点失望,原以为凄惨的穿越来,多少也要有个艳遇,结果自己不过是路过被顺手捡回来的。
“那这里是哪?为什么这么冷?”
“不该问的,别问。”
他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震住了她,
“不问就不问,那么凶干嘛。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的,高高的,长得挺帅,留着和你不同的短发。”
“看到又如何,我为何要告诉你。”
男子微微皱眉,俯下身,墨眸一股寒意直射入她心底,刹那间冷意翩飞。不肯与我说,难不成和小说里一样,要撒娇卖萌才会被打动?真是难伺候。
“哎呀,你就告诉人家嘛~~”
林黛玉拉起他的袖子,撒起了娇,嘟着小嘴,狂眨眼睛,却被他一个“什么鬼”的目光杀回了,不禁让她心底一颤,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你为何定要寻他?”
“他......算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吧。”
他垂了眸,似是忆起了什么,丝丝缕缕淌出哀怨,言语轻柔了些,
“......近来无事,闲着看看罢。”
“谢谢你,你真好。对了,我叫林黛玉,你呢?”
黛玉微微含笑,可爱的小脸宛若孩子般,有那么一瞬,他在黛玉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更多了几分苦情,转身要走,
“原非白。”
“原非白?”
她撇了小嘴,把玩起手中的玉佩,一声轻叹,
“玉佩啊玉佩,你说你把我送到哪不好?非把我送到山崖上去,还全身是伤。你够坏啊你,还好有刚刚那个什么什么原非白的救了我,还帮我上药。等等!他帮我上的药,那我不就......啊啊啊嗷嗷!老娘的一世清白啊!嗷嗷嗷嗷嗷~”
林黛玉低下头哭叫起来。
屋外,桃花纷落,
正午,山崖上日光强烈,毒辣。山崖下的谷中却是冰冷,如已入秋,与世隔绝了一般。
谷中一屋,简置典雅。屋外围着一圈栅栏,栅栏旁有一个小林园,种了许多草药花香;门口几树桃花下静置着一轮木桌,似刻画着缘深缘浅,倒像世外桃源般。
黛玉哆嗦着身子走出屋子,抱怨谷中的寒冷,四下探望,原非白正坐在一轮木桌前,桃花树下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似是拢了几世的烟雨般柔情,
他用一枝细竹在一个白瓷瓶中捣弄着什么,只闻得一阵药香。黛玉凑了过去,好奇道,
“你在做什么?”
“做药。”
“做什么药?那么香。”
“毒药。”
黛玉惶恐退开,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
“毒药?!你做毒药做什么?你有病啊?!”
“你有药啊。”
原非白的回答倒是令黛玉哭笑不得,他哪学来的?而他此后的话,却更让她震惊,
“病的不是我,是你,身中五毒翎剧毒,还如此若无其事,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