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雍正的一身灵力,似乎可以开始调动了,原来噬心散对抑龙散有一定的抑制作用,雍正心中大喜,他暗暗调动少许的灵力开始镇压他体内火烧火燎的三大毒药,他那几乎麻木的四肢也慢慢开始恢复知觉,可他的头脑还是有些昏沉。
此时,他只想尽力拖延时间,以便他能多恢复一点灵力。而隆庆与他的想法一致,他在雍正手下办事多年,深知他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他对雍正实有深深的忌惮,此次如不是雍正欢喜的过了头,又怎么会让他有机可乘呢?而此时,接近成功,他更不敢有丝毫大意,只待三种毒药发作,雍正没有反抗之力之时,再行动手。他之所以有如此信心,实是因为这些毒药都是他从毒王那里讨来的,绝对毒性猛烈,无法医治。
突然,一群人攻了进来,正是雍正的近卫军,这些人都是雍正千挑万选,亲自提拨起来的,个个对他忠心耿耿;虽然只有八十人,却个个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力,此时更如怒虎般扑入了反叛者之中,那些依然忠于雍正,负偶顽抗的大臣此时得到强助,精神一振,奋力反击。
雍正看向四大诸侯中的福王和瑞王,“你们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隆庆那边?”这次寿宴,四大诸侯中只来了福王和瑞王,其他两王只带来了寿礼。而福王和瑞王向来对雍正不睦,没想到这次会亲自来祝寿,他自然高兴,反倒与他和睦的另外两王,只派人带来了寿礼,表示祝贺。
福王胖胖的脑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上去就如弄皱的猪头,“陛下与臣向来不睦,此次臣自己站在隆庆这边了。”
雍正看向瑞王,这位镇守南疆的汉子默默的站到了隆庆身边,显然是支持隆庆了。
雍正愤怒道:“二位与我虽然不睦,可我也没有亏待过二位,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不觉得过分吗?”
福王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有所选择也是在所难免。”瑞王则说:“陛下太幼稚了,所谓成王败寇,又哪有什么过不过分呢?”雍正胸中燃起烈火般的仇恨,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好,好,你们是彻底站在他那一边了?你们觉得我再也没有翻身之力了,对吧!”福王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有老天照顾,遇难成祥……”他说着哈哈大笑,雍正与瑞王也跟着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雍正看着三人的大笑,反而迅速冷静下来,他知道他说的越多,只能招来更多的侮辱。而此时,有福王和瑞王手下的加入,近卫军又陷入了苦战。这些篡逆着显然做了精心的准备,想好了每一个细节。
只见近卫军中两人异常勇猛,所过之处几乎没有一合之将,这两人正是近卫军中的正负统领——石堰西和罗炳苏,这二人都来自于浩瀚仙山,灵力惊人,在整个皇城都是排在前十的高手,此时全力出手,更是势不可挡。
眼见两人马上就要走到雍正身边,突然隆庆身后越出两人,挡住了石堰西和罗炳苏,那两人的实力竟然丝毫不逊于石堰西和罗炳苏。从开始到现在,谁也没有注意这两人,这两人就如同影子,此时,众人才开始打量这两人,只见两人都有些畏畏缩缩,兼之脸色灰暗,低眉顺眼,很不起眼,谁也没有注意,更没想到他们实力会如此强劲。
只听石堰西怒骂道:“你是长梨山的东方伯颜?你不是死了吗?”那畏缩之人,此时却显出一派大家风范,只是语气显得心灰意冷,“侥幸没死,也是托天之幸,留下这破烂残躯,有什么好说的。”
石堰西道:“你怎么会跟了隆庆这逆贼呢?”他此时说话以不留丝毫情面。东方伯颜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要打便打,哪那么多废话。”此时,罗炳苏也认出了他的对手,无论一个人怎么变,他的术法功力是不会变的,“阁下应给是罕不搭吧!嗨嗨!密宗弃徒,也有人收留。”
罕不搭骂道:“将死之人,依然在称口舌之利。”四人翻翻滚滚的战在一起,灵力四溢,修为稍差之人,抵受不住,纷纷后退,站在远处的人却可以大饱眼福,这样的高手生死对决可是难得一见,而且五光十色的术法也很美丽。
雍正冷冷的看着隆庆:“你真是处心积虑啊!”
隆庆对这个权柄渴望已久,他也希望能掌握这个魔杖,挥一挥手,就能决定千万人的命运。他看着雍正,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却倒在了脚下,他心中的快意再也难以抑制,这虽然与他多年抑制自己的个性相反,可他此时实在是太高兴了,而且似乎也没必要抑制了,他嘲弄的看着雍正说,“对于陛下可能动用的力量,微臣自然不敢轻视,必然会一一想好应对之策,陛下不是时常告诫微臣,要活学活用吗?微臣这也是学以致用。”
“哧,”雍正喷出一股鲜血,他看着隆庆说,“你好,你很好。”隆庆笑道:“谢陛下赞赏。”看到这人喷血,他心花怒放,雍正怒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隆庆笑道:“我什么面目,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
雍正叹气,“你如此处心积虑,恐怕于多年前就已经开始谋划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准备的这么周祥。”隆庆大笑,“陛下圣明,真是明察秋毫、洞烛幽微啊!一眼就看穿了微臣的布置,微臣真是佩服不已。”这可说是他最得意的时候了,这个一直压在他头上的人就要被他取代了,他怎能不得意?多少年来,他一直默默无闻,悄无声息的忍受着,暗中却布置着一切,此时,终于到收获的时候了。可他对雍正的忌惮实在太深,对他越是了解就越是忌惮,直到看到他吐血,才确定他已经身受重伤,这是绝对假不了的,拥有神龙血脉的人的鲜血是非常宝贵的,一旦吐血,说明他的身体出了严重的问题。
雍正闭目待死,心中却充满不甘,他体内能用的灵力只有一点点,丝毫不起作用,这三种毒药终究是抵挡不住。他看着隆庆,一字字道:“你今天怎么推翻我,来日也会被人如此推翻。”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隆庆摆手,他身后又走出两人,向雍正走去。
突然,遮天蔽日的浓雾,弥漫开来,突如其来,迅速扩张,转眼间,便遮盖了整个内城。雍正与隆庆等人也迅速消失在浓雾中,这雾太浓,雾里又夹杂着一丝香甜,闻着甜味的人,都倒在了地上,只有隆庆等修为高深的人,没有被迷倒,这雾来的快去的也快,可当这雾离去时,雍正已经不见了。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隆庆怎么能不着急呢?他声嘶力竭逮捕雍正,可找遍全城,都没有找到雍正,雍正就这么消失了。
雍正从回忆中醒来,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天,他抚摸着自己疼痛的胸口。两年了,他依然无法驱除他体内那三大毒药,每逢阴雨天,他的心口就会传来强烈的心绞痛——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嗨嗨冷笑,黑暗中看去,如同恶魔。
毒王的毒,果然非同小可,一个僻处边疆的人,居然也要与他作对。
这两年,他知道了很多东西——哪些人反叛,哪些人中立,哪些人忠于他,对于京城的一举一动,他都密切关注,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卷土重来。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一个人——刻骨的恨、蚀心的恨,即便是与他势不两立、仇深似海的人,他也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可现在他真的很恨,这种仇恨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被人类的信任背叛,心落入了地狱,生活中加入了诅咒——永恒的诅咒。他现在需要一个港湾——一个能忘掉一切的温暖的港湾,而他的皇后似乎就是那样一个港湾,最起码是可以停靠一下的港湾。
对于这个皇后,他曾经又爱又怕,默默疏远,他一直没法看透那个女人,对于看不透的人,他向来敬而远之,可就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也是这个妻子,与他同甘共苦、不离不弃,他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她,可她身上的谜团又让他却步,到现在了,他终于能放下一切,重新亲近这个妻子,这个再次点燃他的爱和欲望的女子。
两年来,如果不是这女子,他根本坚持不了,她曾经说:让我们忘记那越聚越多却不停骚扰我们的罪孽,收起我们伤口上的疼痛,让我们摆脱这种疼痛,治愈这种痛苦,让所有一切重新开始。他也曾发誓,决不触摸,他的深深的伤口,他的国家的深深的伤口,这很疯狂,没有快乐的活着,可两年过去了,他却找不到拯救,也没法选择遗忘,只能继续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