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只为了活着。更多的更多,只为了活下去。
------------------《北远战国史》摘
天是暗的,像冰冷的玄铁,厚重压着人们喘不过气来。空气是冷的,像破碎的冰块,沁着人心凉化不开的沉沦。
大理国与滇国接壤的是一座具有千年历史的古城---开化城,然而,就在昨天,在开化城没有任何防备和警觉下,滇国动用十万兵马攻破开化城,破城后,滇军统帅颁布屠城令,开化城内,从城主到平民将近六十余万人被屠杀的一干二净,之后,滇军统帅颁布三光令,开化城外延部落统统受到灭族清扫。
鬼谷部落位于开化城向东七十余里,在整个北远大陆版块上处于最东边的地理位置,再往东去,就到了东海。这个部落在大理国历史上是很有名气的,好几位大理国将帅出自这里,比如大理国建国之战起到关键作用的鬼军统帅鬼谷将,以及后来又出现的鬼帅等,这里还诞生过一名著名的兵法家,在整个北远大陆都有名气,那就是鬼谷子君。我们这个故事就要从这个部落开始。
“尊长,尊长!”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打破了鬼谷部落的宁静,“出大事了,尊长,出大事了!”叫喊的那人朝着矗立在鬼谷部落最高处的鬼谷祠堂奔去。
部落中的一些壮年被这人急切的呼喊声搞得一头雾水,有一些人也三三两两的跟着走去鬼谷祠堂。
祠堂的大门口已经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那里,祠堂大门前面20米左右有10级台阶,鬼谷部落把这10级台阶称为鬼谷天梯,他雪白的胡须被冷风随意的拨动着,锐利的眼光盯着匆忙跑过来的人。
那人朝他直接奔去,步子可能有些大,也可能是跨越天梯的时候没有注意天梯的级数,最快要跑完天梯的时候,忽然摔倒在地。老人连忙上前把他扶住,道:“阿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全死了,全都死了,全部都被杀死了,人头排满了整个城墙!”那个被老人叫做阿五的人呜呜咽咽的说到,丝毫没注意到被摔破的膝盖。
老人扶稳他,把他扶着朝祠堂里面走去,边走边问道:“进祠堂说,详细的说给我听,谁死了,谁的人头排满了城墙?”
他们进了祠堂后,祠堂的大门就被关上了,老人把阿五带到祠堂里面找了凳子给他坐下,而此刻祠堂的天梯下面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了一些人。
阿五坐在凳子上,双腿既然不停的颤抖着,仿佛经历了一场闻所未闻的恐怖的事情一样,他的声音有点发颤的道:“尊长,出大事了,开化城出大事了,城里面上上下下,;老老幼幼都被杀了,他们的人头被人放在城墙上,堆得满满的。”
老人听闻,大惊失色连忙道:“什么时候,什么人干的!”
阿五道:“尊长,就昨天!昨天我娘的哮喘病又犯了,我便去开化城给她配服药,在我快要到开化城的时候,远远地便看见城里冒着滚滚的浓烟,我以为是城里哪户人家失火了,想赶过去帮忙救火,可快要到城门的时候,便发现了守卫跟以往的不一样,他们都穿着厚重的甲胄,持着锃亮的长矛和戈,远远地都能感受到他们冰冷的凉气,我被吓到了,便不敢从城门进城,于是,我找到我以前为了省进城费,挖好的小洞,从哪儿进了城。可进城没走多远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城里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有人放火,还有人专门在割人头,我吓坏了,赶紧钻出了城,我爬出来的时候,被城墙上滴下的血水滴到,抬头望去,城墙上密密麻麻的排着人头。我吓傻了,只想着快点跑回来!尊长,我们逃吧,那些人杀光开化城之后肯定会来这里杀我们的,他们太狠了,我怕!”
老人听完阿五的话,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听到阿五说要逃时,眼神一下子又变的犀利起来,锐利的瞪了一眼阿五,把阿五吓了一跳,差点跪倒在地。
老人厉声道:“我鬼谷部落自鬼幽公七传承到我这,已经历经八十六代,面临的困境数不胜数,但先祖们都没有选择抛弃租地,出逃他方,我辈又岂能做!出逃!休得再提!”
阿五此刻面色惨白,浑身不禁的颤栗着,显然还在沉浸在昨日开化城发生的事情里,吓坏了,他此刻脑袋里是一片空白,本能把他催促到这里,让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尊长后,他现在就想着要回家去,带着他的老娘亲赶紧远远离开鬼谷部落,离开开化城!那还听得到老人的训斥。
老人摇了摇阿五,把他从恐惧中拉回现实,眼神像冬日的寒气逼着阿五浑身冰凉,然后道:“阿五,你要走我不拦着你,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把你亲眼所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阿五使劲的点点头道:“尊长,我已经把我看到的全都告诉你了呀。”
老人摇了摇头,道:“我问你,你在开化城的城楼上有看到‘化’字旗没有?”
阿五道:“看到了,不然我绝对不会进城去!”
老人听完阿五的回答,沉思了半晌,又问道:“你说你在城门口看到的守卫与之前的不一样,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阿五毫不犹豫的说到:“他们全身穿的都是铁甲,有些人手中握着长矛,有些握着长戈,胸前套着一块亮闪闪的圆镜,脖子间缠着黑色的粗铁链子,他们的头盔很特别,头盔顶上长了两只角,我看到的时候两只都是红色的,不知道被鲜血染红的还是本来就是红的!”
老人边听着阿五的描述,边闭着眼睛思索着,仿佛是在回忆什么,等阿五说到头盔长角的时候,他猛然睁开眼睛,道:“阿五,你等下,我去那样东西。”说罢便吵祠堂内阁走去。
老人在内阁触动了一个玄关,打开一件密室,从里面找到一本枯黄的书,书的封面是由鳄龙皮制作成的,封面上歪歪斜斜的写了几个古字‘鬼谷集’,书页是用泽兽皮做的,用泽兽皮做的书页有防水防霉的作用,而且记载的文字万年不灭。
老人把书搬到阿五面前,翻到兵甲篇-滇国,此页有一副跟阿五描述相差不大的甲胄图,问道:“你见到的守卫的穿着是不是跟这幅图一样!”
阿五看到这幅图,吓了一跳,声音都有些变了道:“对!就是这样的!”
听完阿五的话,尊长面色惨白,喃喃道:“是他们,竟然是他们!”此刻他的心里翻江倒海,看来鬼谷公预测的没错,战乱已经延伸到北远东部了,我族也无法避免这场帝国之战了。
老人对阿五说道:“阿五,你想逃就逃吧,带着你的母亲往东逃,往大海的方向逃,千万别往西去,也不要往国都去,因为不久的将来,那里也会跟开化城一样!”
阿五像风一样的跑了出去,半晌,老人喘了喘气,仿佛又老了十多岁,呼喊道:“小豹,小豹,你过来下。”
从祠堂的神殿走出了一个少年,他走到尊长面前左手搭肩,对老人做了个揖道:“尊长,你唤我?”
老人道:“小豹,你去钟楼敲响古钟,按三长两短敲一百下。”
小豹震惊的道:“尊长,三长两短?”
老人道:“是的,三长两短,快点去,现在就去,晚了怕来不及了!”
小豹道:“好的!”便飞快的钟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