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得时间没有听见有人这么亲密的叫自己,一声“鸿森”叫的丁鸿森心神恍惚。
丁海英走到丁鸿森跟前,对着陶成梅喊道:“三伯娘。”
陶成梅满脸疑惑地看着丁海英,有气无力地问道:“鸿森,这是哪个?”
丁鸿森听到妈妈这样问自己,一脸惊愕,缓了缓气,说道:“这是海英姐啊,妈妈,你不认识她了?”
陶成梅摇了摇头,说道:“不记得了。”
丁海英看着陶成梅说道:“三伯娘,你真不记得我了,你认真想一下。”
陶成梅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迷茫地说道:“有一点印象,是不是刚涛屋老大?”
丁海英惊喜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二姨:“不要站在这里,回家说去吧。”二姨说着扶着陶成梅转身颤颤巍巍地往回走。
傍晚时分,丁鸿森吃过晚饭,二姨家一大家子坐在一起,丁鸿森和丁海英坐在旁边。
丁鸿森:“二姨,我妈是怎么回来的?”
二姨:“派出所的送回来的。”
丁鸿森:“我后天就要回去上课了,明天我就带着妈妈回去了。”
丁鸿森又转头对着陶成梅说道:“妈,明天我们就回去吧,爸和弟弟还在家里等你呢。”
陶成梅伸出瘦的皮包骨头地手摸了摸丁鸿森的头,说道:“恩,我好想海飞,好几年没见他了。”
二姨:“回去了对你妈妈好点,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
“我知道了,我们先去睡了哈。”丁鸿森说完扶着陶成梅颤颤巍巍地往卧室走去。
次日下午两点许,丁鸿森带着陶成梅回到家里,期间不知休息了几次。
丁鸿森打开门,丁海英扶着陶成梅走了进去。
简陋的房间里,除了几根板凳,一张用层板钉的桌子,一台烂彩电,一个电饭锅,一个电磁炉,就是全部的家当。
见一胖男孩一人在家,身材、脸形跟丁鸿森很像。只是身材比丁鸿森胖了点,头发油的一绺一绺的,已经能把眼睛给遮住了。问道:“丁海飞,爸爸去哪呢?”
丁海飞:“做活路(方言,意思是干活)去了,他说还有一天活路,今天去做完。”
丁海飞看了看丁海英扶着的陶成梅,找了根板凳让陶成梅坐下,走到一旁。
陶成梅满眼泪光得看着丁海飞,亲切地说道:“海飞,都长这么大了啊,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说着伸出手,想摸摸丁海飞。
丁鸿森在旁边看着丁海飞犹豫不决,说道:“妈妈叫你呢,过去啊!你不是一直很想她吗?怎么不叫妈妈?”
丁海飞听着丁鸿森这么说。眼冒泪光,死死地盯着陶成梅,深怕突然之间不见了。
陶成梅见丁海飞双眼含泪,犹豫不决,说道:“过来呀,让妈妈好好看看。”
丁海英有点看不下去,所以把丁海飞拉到了陶成梅跟前。
陶成梅颤颤巍巍地伸出那瘦得只剩骨头的手,拉住丁海飞的手,示意丁海飞蹲下。
丁海飞蹲在陶成梅面前,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陶成梅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丁海飞的头,哽咽的说道:“妈妈不在的这几年让你们受苦了,妈妈对不起你。”
丁海飞听见陶成梅这么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左邻右舍的人都被丁海飞的哭声吸引了出来。走到丁鸿森家,看见陶成梅回来了,都说“回来了就好”。
傍晚十分,丁刚前回到家。看着丁鸿森做的一桌子的饭菜和坐在旁边的陶成梅,什么也没说拿着洗漱用品往厕所走去。
饭桌上,洗漱完毕的丁刚前
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看着陶成梅,问道:陶梅,这几年你去哪里了?”
陶成梅看了丁刚前一眼,把头扭到别处,不在愿意多看一眼。说道:“在外面打工。”
丁刚前疑惑地问道:“打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你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陶成梅听见丁刚前这么说,愤怒的说道:“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
丁刚前见陶成梅这样,大声吼道:“自己要是当初不出去会变成这样?你说你出去给我们谁说了?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在外面得了精神病,回来了你还怪我。我是追你出去了?还是打你出去了?”
陶成梅愈发的愤怒,带着哭腔吼道:“你是没追我出去,我要是不出去我已经死了。”
丁刚前愤怒的吼道:“那你怎么没死在外面?还回来干嘛?还要我花钱给你治病。”
丁鸿森放下碗筷,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不要吵了?”
陶成梅被丁刚前这么一吼,从板凳上滑到了地上坐着。丁海飞眼中含泪,努力的想把陶成梅扶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陶成梅坐在地上,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火气也没了,哽咽的说道:“你以为我想回来啊,这都是命。”
邻居都被丁鸿森家的吵架声吸引了过来。把陶成梅扶在板凳上坐着,纷纷劝到两人不要在吵了,直到午夜十一点才散去。
就这样,陶成梅回家的第一天就以这样的结局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