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吊门丧”中走过去会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我满心的紧张加好奇,朝着那敞开的门缝看去,淡黄色的灯光随着我头部的摆动,晃悠着照射进门后的黑暗之中,除了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并没有看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要不要进去看看。”老徐在一旁跃跃欲试的样子。
痞子肥说“:咱们还是不要触这个霉头,太晦气了,老人说碰到这种情况,就是有阴魂吊在门后面,只要生人一进去立刻被它趴了肩。”
“然后会怎么样?”我有点揪心的问道。
痞子肥捏着嗓子道“:被鬼趴肩你说会怎么样,它会在你耳边不停的吹气,你要是感到不舒服回头一看……
他的话戛然而止,用手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不说我们也明白了。只是这个胖子实在没有什么表述的天赋,把本来挺严肃的一件事讲成了鬼故事,我听完只是觉得后脖子阵阵发凉,感觉有有东西在朝我的耳朵吹气,其他的倒是一般般,并没有什么吓尿的感觉。
老徐一脸的嫌弃,“肥爷,你这鬼故事讲的不怎么地,完全没有代入感啊!”
痞子肥黑着脸,怒道“:认真点,咱们这一行是跟死人抢饭吃,你可以不信,但是不能不敬,在古墓里嬉皮笑脸,会死的很难看的。”
看到他这么较真,我和老徐都收起了懒散的性子,一时也不敢再大意,我看着头顶的盗洞,今晚没有月亮,外面的世界似乎比我们身处的环境还要黑,不时有气流卷过洞口,传来阵阵呜咽的呼啸声。
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问道“:胖爷,你们这一行下地干活讲不讲究良辰吉日什么的,我看今天月黑风高的不怎么赏心悦目啊!
痞子肥咂了咂嘴,说老一辈的手艺人在这方面确实规矩比较多,什么摸金校尉的“鬼吹灯”,巡山大圣的“地藏开眼”……等等乱七八糟的讲究,不过进入21世纪后科学高度发达,技术装备的优势让盗墓贼面对古墓中的突发状况时更加得心应手,除了很少的一些老派手艺人还抱着祖宗留下来的那一套规矩,刚出道的的新人已经没有这些穷讲究了。
我问他,那你有没有什么讲究,你应该不算是新人了吧。
痞子肥被我的话给噎住了,他挠着头琢磨了半晌,说“:那咱们就模仿一下摸金校尉的“鸡鸣灯灭不摸金”,我包里刚好有蜡烛,不过已经买了四五年了,一直没能用上,也不知道过期了没有。”
老徐忍不住笑了,“我们可没地方给你去找只鸡,我身上只有酱鸡腿,用来吃可以,想让它给你打鸣报晓可能有点难度。”
痞子肥并不理会老徐的嘲笑,径直走到了那面围墙的跟前,说“:走大门我肯定是不干的,太晦气了,不过我们可以翻墙进去,在这之前,先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形,我总觉得这里到处冒邪气。”
老徐和我都是翻墙爬树的高手,一个助跑,连蹬两步,我们就安稳的坐在了墙头上,然后一人一只手又把痞子肥给拉了上来,三人汇聚灯光,增加照明度,一起朝墙内的区域看去,这一看,我们不约而同的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墙的内部是一片相当广阔的空间,在透过昏暗迷蒙的光线,我们隐约看到一座古旧的建筑轮廓沉寂在我们面前,尽管痞子肥已经跟我们说过有关墓宅的事情,可是,当它真的就这么矗立在你面前时,我仍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激动与心慌,我实在是想不到在这座不起眼的小土岭下,竟然会有人如此挖空心思的搞这么一座工程,几乎掏空了半个山体,只为了在里面盖一座老房子,然后再把它掩埋起来不见天日,这么做如果是为哪个先人准备的也太不可理喻了。
开山建陵的工程对于一个地主土豪类型的家族来说已经不能用败家来形容了,哪怕这座山小的可怜,以林家当时的,财力物力完全能够承受,可是这与封建时代的礼制是严重违背的,以山为陵那是帝王将相的待遇,你林家一个地方家族埋个老祖宗至于搞得这么高调!满清鞑子的朝廷能够容忍吗?因为几句诗就掀起“文字狱”,到处诛人九族的通古斯野猪皮们怎么看也不像是宽容博大的主。
我们往下面扔了几个冷烟火,乳白色的光瞬间将这栋埋藏在山腹中的古旧建筑照的透亮,这是一栋砖木结构的两层古楼,青墙黑瓦,斗拱飞檐,暗红色门窗上的窗纸还保存的相当完好,两盏灰白色的纸糊灯笼吊在门房两侧,正在“吱悠悠”的轻微晃动着,好像是受到了外来气流的影响。
我们都听到了彼此吞咽唾沫的声音,一时气氛有些诡异的的沉静,我心说真是见鬼了,这座古楼建在这里已经不能用坟墓这个词来称呼了。
痞子肥倒是有些兴奋,说“:两位老弟,咱们搞不好是淘到了林家的气运穴了,自古以来有点家业的主都喜欢这么搞,生怕自己的后人不争气,想留下后路以备不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何况是死人。”
他说的“气运穴”我听爷爷讲起过,类似于《鹿鼎记》之中各方人马都拼命想要找寻的清朝龙脉宝藏,在古代中国,许多大家族在发展到顶峰时都会考虑盛极而衰的情况发生,为了给子孙后代留下应对危机的资源或者东山再起的本钱,家族的主事者就会积攒大量财富掩藏起来,留给后代在家族生死存亡关头救命之用,很多时候这笔财富都会被当代的主事者和自己陪葬到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这个主事者的墓穴就是这个家族的气运穴。
痞子肥的猜测虽然不是绝对可能,却也有相当的道理,不过我并没有感到很兴奋,林家当年没落了半个世纪,或许里面真有什么金珠宝贝估计早就被掘出来花销的一干二净了,而且古楼里就算不是金银财宝,也很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非常特殊的东西,需要用这种特别的安置方法,或许是爷爷的遗传,我只要一想到什么特殊的东西心里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抗拒与排斥。
我们从墙上跳下,直接来到古楼的门前,老徐刚想用手去推门,却被痞子肥一把拦住了,他说“:按道理这里不应该有什么机关陷阱,但是安全起见,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好。”
他手上戴着那双不知名的兽皮手套,又让我们站到门的两侧,然后自己去推门缝,我很明显的看到痞子肥庞硕的身躯开始慢慢绷紧,估计是想把身体调整到随时暴起躲避机关的状态。
不过我们显然是有些杞人忧天了,那门是雕花镂空的老式木制房门,结构单薄,在地下空间掩埋了一百多年,早就被水汽浸透成一团朽木,痞子肥用力一推,竟然把门板戳出个破洞来,然后那扇门就“砰”的一声倒塌在地,摔得粉身碎骨。
我摇了摇头,说“:这门也是个老东西了,就这么白瞎的毁在你手里,难怪那些考古专家这么恨盗墓贼。”
痞子肥不以为意,指了指楼内阴沉昏暗的某处说“:最恨盗墓贼的不是那些臭老九,是它们,那些官倒分子是嫉妒手艺人的能耐,属于市场竞争,它们跟咱们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属于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
我朝他指的地方看去,不禁悚然一惊,灯光照亮的地方有四个一米高度的石阶台,台下有供桌,牌位,香炉等等祭祀的礼器,而台上各盛放着一具大小不一的石棺。
人类看到棺材肯定会感到不适应,这是几千年来人们对死亡的恐惧所造成的条件反射,可是,我们眼前的四具石棺竟然都很怪异的站立在那里,怎么看都觉得鬼气森森,所谓“人死鸟朝天”,如果死后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石棺里面的人得有多憋屈,不对,应该是里面的鬼得有多难受。
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寒毛都要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