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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又救一次

山洞里,火堆依然燃烧得很旺盛。枯枝被烧得噼里啪啦的响,静云抱着小白缩成一团睡得很香。赫连绝睁开眼睛,给火堆添了跟柴禾后,就盯着这一人一虎的睡姿。他心里竟然升起想守护这画面一辈子的念头,但又似乎想到什么,摇摇头,自嘲一笑。

突然,一阵剧痛袭上全身,赫连绝突然倒地,全身抽搐、痉挛,冷汗不断涌出。他感觉像有千万把尖锐的刀,在割他的肉,剃他的骨。他咬紧牙关,捏紧拳头,全身卷曲成一团。他即使把嘴角咬出了血,手心被自己的指甲挖出了一块血肉,再痛,也没叫出声来。

静云一向浅眠,睡梦中她似乎感到了周围的异样。她立刻睁开眼睛,坐起来,见赫连绝的样子,一惊,“你怎么了?!”。见他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赶紧过去,把了把脉。许久后,静云震惊的看向他,“你中了‘嗜血蛊’!”。

嗜血蛊,她在师公的书上有看到过,是一种非常霸道阴狠的蛊毒。中蛊的人每月十五会发作一次,发作时感觉像千万只蚁虫在体内啃食血肉一般,令人痛不欲生。每次发作时间为一个时辰,在这过程中,中蛊之人还必须保持清醒,否则一旦失去意识就永远不能醒过来了。因此,只有保持清醒熬过一个时辰的煎熬后,就能活下来。刚才,她给赫连绝把脉,震惊的发现,他中蛊已经长达五年了。五年前他还是个十来岁大的孩子吧,就能忍受这长达五年的侵蚀痛楚,可见他的性子之坚韧。她也好奇到底是谁和一小孩子过不去,要下如此阴狠的蛊毒。

赫连绝的意识慢慢模糊起来,因这次出了意外,蛊毒竟然提前发作了。他刚也听到了静云的问话,可是他没有力气回答她。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这次怕是熬不过去了。正当他意识即将完全进入黑暗时,“喂,你清醒一点,坚持一下,你都坚持五年了,不差再坚持这一次。”一道稚嫩带点焦急的声音响起,赫连绝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一点。他咬紧牙关不断提醒自己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

慢慢地,赫连绝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稍缓,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赤/裸着身体,浑身上下就只剩一条短裤,身上插满了银针。一旁,静云的手上还拿着一根,正准备往自己身上扎,她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静云现在已经有些体力不济了,见他清醒过来,一喜,“你好些了吗?我现在只能用银针暂时压住你身上的蛊毒,减轻你的痛苦。你忍一忍,就快一个时辰了。”

赫连绝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虽然还是很痛,但是比刚才已经好多了,完全可以忍受的程度。他惊讶的问道,“你懂蛊毒?知道我中的是什么?”。

“嗜血蛊,书上看过。这里没有条件,也没有什么药材,我只能暂时帮你压制。不过,你要是想要彻底解了它,我倒是可以给你解毒的方法的。”这人十来岁时就中了这阴狠的蛊毒,每月忍受一次痛不欲生的疼痛,五年不死。她倒是很佩服他,一时不忍,不想他再受这蛊毒的侵害,给他解毒方法也没什么。反正那方法是写在书上的,放在那里不用也是一种浪费。

赫连绝自然是不知道静云内心的想法,见她撕下一块布,用烧黑的碳棒在布上,快速写着什么后。她再拿出了一个玉瓶,掏出腰间的匕首,割破手指,把血滴进玉瓶。她见血差不多了就说道:“血是用来引出蛊虫的,总之方法和药方我都写在布上了。”随即她把玉瓶和布一起递给他,那双眼睛透着‘你要是不要’的神情。

赫连绝不想她如此轻易就给他,这蛊毒,折磨他多年。他也用尽了无数办法,还是未能解掉。他没想到,惊喜最终来得却如此简单。一时激动不已地接过玉瓶和布,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他真挚的对静云道:“谢谢你,丫头!”。

静云看得出,他这次道谢的真诚。耸耸肩,也不跟他计较那句‘丫头’了。“呵呵…,谢,我又收下了。不过,你只要记住,你欠我两次就行了。”说完还伸出两只手指,朝赫连绝得意地比了比。

“是三次!”赫连绝纠正道。他深深地意味不明的望着静云,也不等她反应过来,拉过她划破的那只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地吸允。刚才他见静云划破自己的手指时,竟然心生不舍,不自觉就有了此举动。

“你!!!”静云呆呆的看着,嘴微张,不敢相信,感到手指上传来的温润感觉,一抹红晕浮上脸颊。她想抬手给赫连绝一巴掌,可是见他专注的神情,却毫无一丝猥琐而放弃,他是真的认真在帮自己止血吧。

赫连绝拿着静云的手指看了看,见不再有血丝出现后,才认真而严肃的看向静云说道:“好了,以后不许再这样。”

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呆住的静云,瞬间回神。她额上滑过三条黑线,心想:大哥,你谁啊?管那么宽,你以为没我的血你能引出那蛊虫?虽然自己是小孩,但是你也不能有这样的举动吧。难道这人有恋童癖?

赫连绝无视静云连翻白眼的举动,压下被那柔软如玉的手指挑起的悸动,面无表情地取下自己手指上戴着的一枚,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银色戒指,递给静云,“给你!”。

静云挑眉,这是要干嘛?给我报酬?他当自己救他是为了这个?可能是,她刚才一直盯着这个戒指,让他误会了什么吧。“哈!你还是自己拿着吧。如果你非要想还我人情,你只要答应我,你出去后不要再回来,不要说出这里就可以了。”她说完,鼻子发出一声冷哼。见时间差不多了,拔针,拔的时候还故意下手重些,让赫连绝不禁发出闷哼。

赫连绝知道她误会他了,这戒指对他的意义,他没办法告诉她。他也不解释,不啃声地忍着痛等她拔完银针。一等她拔完,他就拉过她手,把戒指放在她手心。牙咬切齿的道:“收下它,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为什么?”静云见这戒指样式虽简单,但是上面刻的花纹却很繁琐,整个透着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气息。其实,这戒指和她娘亲留给她的那枚戒指很像,故而她才多看了几眼。但是她也可以想象,这枚戒指对他来说,就像她那戒指对她来说那样,应该很重要才是。他又为什么要坚持给她呢?

“不为什么,你收好它,我出去后不会说出这里的事情的”赫连绝不容分说的把戒指推给了静云后,翻身躺下,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静云见此,无奈,只好收下,不收白不收。

第二天一早,静云和赫连绝,一前一后地往谷外走去。一旁,一只小幼虎在那蹦跶得欢实。赫连绝跟在静云的身后,也许是她人小的原因,走一段路,她就会坐下休息一下,倒是符合他重伤初愈的步伐。

走了近两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走到梦幻谷边缘,雁回林。这片树林是低矮的灌木林,很密集。在这里稍加一些阵法,就能掩藏谷口形成天然的屏障。这里和梦幻谷里那片竹林一样,要是不懂阵法的人进来,就会很容易迷路甚至走不出去,死在这里面。这片树林连大雁都不敢飞进来,因此被山里周围的村民称为雁回林。

赫连绝跟在静云后面,从刚才他就觉得这片林子有古怪了。这七拐八弯的路,要不是他跟着静云走,他或许会迷失在这片林子里。眼见就快出林子了,静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赫连绝,“你只要往这方向,直走,就可以出去了”。

赫连绝看了一眼她指的方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静云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再说什么,潇洒地转身离开。

“等等!”赫连绝见她要走,不知道为什么,出口喊住了她。

静云回头疑惑的看向他,他只是愣在那里,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样子。她等了半天,他才开口道:“那戒指你务必收好,以后你要是出谷了,就可以凭它到任何一家集宝斋找我,遇到麻烦了,也可以找他们帮你。”说完也不等静云回答他,转身就离开了。

静云留在原地,呆住,这人,为了让她保管好他的戒指才如此说的吧。见他即将消失在树林尽头,最终还是向他喊道,“赫连绝!!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必须给我要好好活着!!!”。见那人身形明显一顿后,静云撇撇嘴,再次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她突然顿住。姓赫连?!这国家只有一家姓赫连氏的吧。天!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她怎么就刚想起来,宣仓国的圣王府就是姓赫连氏,而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当时她知道他叫赫连绝时,也没多想。现在才没想起这名字有点耳熟,不想她不久前还真听过这个名字,更扯的是,他好像还和她有过婚约吧,这也太巧合了。

在静云走远后不久,在刚才他们分别的地方,赫连绝再次现身。他知道这小丫头戒心很重,没见他离开,她是不放心回去的。听到她最好那句话后,见她走远,他也不想跟踪她了。现在,外面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办,他没时间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必须先解掉他身上这该死的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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