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天越来越远的背影,周方急忙转身,向凌天的家里跑去。
这种事,家里人一定要知道消息,也好有事有人照应。
进了城门,凌天马不停蹄,径直走向县衙。
青阳城的县衙位于青阳城中心,交通便利,环境优美,不逊于风景名胜。
它是景国为县令建造的办公地点,县城所有的命令都出于此,是青阳的权力中心,每个百姓的生杀予夺的权利,都掌握在它的手里。
这样的权利,若是好好应用,惩恶扬善,定然能造福一方百姓,这也是他们本来的职责。
可是,他们没有!县衙远没有它的表面那么令人高兴!
国法规定,官差县令必须秉公执法,不得违逆,违反之人,不能继续为官。
可是青阳县令一帮人,将国法视为一纸空文,做事随心所欲。
为了钱财,为了利益,为了“面子”,县衙之人对于普通的百姓十分严酷,只要官差愿意,根本不顾是否犯罪,都会被抓进大牢,严刑拷打。
而且,不榨干百姓的钱财,他们是不会放百姓们出来的。
就算不犯罪,只要这些差役愿意,他们也能无事生非,将人带进大牢,盘剥家财,榨干一切!
如果百姓想反抗,那下场会更惨。
曾经有些百姓不满这一切,打算反抗,他们集体在县衙门口抗议,或者集合起来冲击县衙,都希望能够改变县衙的做法。
县衙的反击十分的迅速有效,他们的捕头和衙役都是修者,和百姓相比,简直是兔子和狮子的区别。
那些反抗的百姓,都被他们扣上谋反的罪名,抓进大牢,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县衙成了一个盘踞在青阳的吸血鬼,不断的吸食百姓的血肉,凶残暴力。
凌天朝着县衙走去,一往无前。
他一边朝着县衙走去,一边振臂高喊:“随我去县衙,反对入城费,随我去县衙,反对入城费!”
声音嘹亮,回荡在青阳城中。
街上已经有了不少正在做生意的摊贩,和城门口等待入城的那些摊贩一样,都靠这一份生意,维持全家的生计,县令刚颁发的政令,他们同样深受其苦。
凌天的口号,洪亮清晰的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面,一个个停下了生意,好似被天降震惊了一般,呆呆的看着凌天。
随着凌天的高喊,越来越多的人停下了手中的生意,呆呆的看着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凌天走向县衙的道路已经有一半了,身后,所有的摊贩,都停下了生意,看着他!
随着凌天的高喊,开始有人慢慢的站在他的身后,跟着他一起去县衙,后来,越来越多,最后,形成了一道震撼人心的洪流,浩浩荡荡的向县衙涌去。
很快,凌天和众人就赶到了县衙。
县衙大门洞开,两旁刑具林立,仿佛一只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着生人的进入,一口吞食!
有不少百姓,看到这一幕,吓得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对他们来说,县衙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就像噩梦一般!
凌天站到县衙门口,高声喊道:“草民凌天,有请县令大人去掉入城费!”
三声大喊之后,县衙的主薄出来了,他穿着主薄官服,手里还拿着笔和本,斜着一双小眼睛,出来打量了一番,不耐烦的问道:“谁在衙门口大吵大闹,可是活够了?”
官员出来了!
所有百姓们又后退了两步,对于官员,他们是本能的畏惧。
不过他们同时也露出了希冀的表情,有官员出来,就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这次的请愿,就有了希望,政令,就有了废除的可能!
凌天有礼有节的深施一礼,恭恭敬敬道:“草民凌天,带城中百姓,向大人请愿,希望大人能够免除入城费。”
主薄吃了一惊,对于入城费是什么,他最清楚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县令的政令,根本不可能更改。
让他吃惊的是,竟然有人敢于到县衙门口要求更改政令!
他上下打量着凌天,问道:“你是什么人?敢出言反对县令的政令?”
“在下凌天,城中百姓尔。”
主薄怔了一怔,百姓敢来反对政令,他还是头一次见,他说:“即是百姓,何不做事去,为何要来这里喧哗,政令,无可更改!你速速回去吧!”
主薄态度坚决,城下的百姓全都露出了失望之色。
凌天摇了摇头,反驳说:“只是这政令太过无理,若是实行,百姓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还请大人做主,将它废掉。”
百姓们纷纷点头,凌天说出了他们不敢说的话,还指出了政令的错误,感觉太爽了!
主薄一阵失态,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凌天的话合情合理,正说出了政令的错误,令他无可辩驳,颜面大失!
主薄忽然勃然大怒:“说了让你回去,你就是不肯听,你想干什么?不怕官差么?”
凌天语气平和但毫不示弱的说:“大人不怕民心么?”
主薄看看凌天身后的百姓,那些人正在充满期待的看着他,那么多双眼睛,自由一股威势,让他的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胆寒,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主薄羞怒不已,怒道:“你等着!”
说完,用力一甩袖子,转身回到了县衙里面。
百姓们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从县衙内走出一班带着兵器锁链气势汹汹的衙役,为首的,正是县衙的捕头,赵飞雄,一个灵武七重的修者。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赵飞雄出现了!
赵飞雄身为捕头十分的凶狠贪婪,若是惹到了他,下场很惨,百姓们都很畏惧他。看到他出现,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有人偷偷溜走了。
赵飞雄冲着衙役们一挥手:“来人哪,给我将他抓回来!”
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冲到了凌天的身边,将他牢牢拿住,向大牢的方向带去。
凌天大声说:“且慢,我有话要说!”
赵飞雄狞笑一声,道:“有什么话,大牢里说去吧!”
衙役们无动于衷,将凌天踉踉跄跄的推向大牢。
凌天背后的那些小贩,全都同情的看着凌天。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忽然跑出来了,喊道:“赵捕头且慢!”
赵飞雄立刻挥手,阻止了衙役们,一改凶神恶煞的模样,抬头笑道:“张师爷有何指教?”
那人冲赵飞雄一拱手,客客气气的说:“赵捕头,待我说两句话,你再处置也不迟。”
赵捕头变得十分好说话,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衙役们得到示意,也松开了凌天,站到了一旁。
张师爷来到了凌天面前,打量了一番,长叹一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凌天抬头一看,有些意外的说:“竟然是你!”
来者竟然是凌天的同窗,张涵。
张涵在学院成绩不错,没想到,竟然在结业之后,来了县衙做师爷。
张涵看了看凌天,又抬头望了望他背后的那些齐刷刷站着的人,眉头一皱,冲着他们喝到:“站在这里干什么?想吃牢饭了?”
那些小贩立刻一哄而散,连那些看热闹的都走了,街上顿时变得干干净净。
张涵低头道:“就凭他们这些人,能干什么事,你也太莽撞了!”
凌天怒目圆睁,道:“怎么莽撞了,县令出的那项政令就是不对,我出来提意见改正,我是为了大家,为了青阳,为了景国,难道莽撞了?”
张涵摇了摇头,惋惜的说:“你可知道,县令的政令,根本不容反对,你这么做,就是触了县令的底线,他绝对不会饶过你,你若是进了大牢,是没办法活着出来的。而你的反对,不会有任何效果。”
凌天不屈的说:“成不成功那是一件事,做不做那是另外一件事了,逆来顺受不是我的风格。”
张涵怔了一怔,颇有一丝无奈:“不知道说你勇敢,还是傻。我去跟赵捕头说说情,不知道能否救你,你在这里等着!”
“你要做什么?”
张涵走到赵飞雄面前,说:“赵捕头,这个人我认识,有点疯,还是不要太认真,免得给咱们留下坏名声!”
赵飞雄打量了下凌天,有些为难的说:“这样,我在县令那里没法交差啊!”
张涵说:“放心,县令问起来,我自然会跟他解释!晚上燕来楼,我做东!”
赵飞雄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好,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揍一顿算了,死不死,就看他造化了!”
张涵无奈的点点头,他清楚,这是对方的极限了,这还是有自己说情,否则会更惨。后面的事,就看凌天的造化了,他已经无计可施,只好转身回了县衙。
赵飞雄带着一群衙役,来到了凌天的面前,狞笑着说:“小子,不是张师爷,你今天就死了,不过,这顿揍你是免不了的,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造化了!记住,跟县令作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话音刚落,一群衙役一拥而上。
衙役们都是修者,凌天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凌天不甘的发出了怒吼,可是很快就被淹没了,衙门口的地面上,响起了拳拳到肉的闷响。
主薄这个时候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切,露出了得意的冷笑,他一使眼色,赵飞雄会意,下手比原来的预计,更狠辣三分!